“我计划把整个书房原封不动的带过来——可是这种魔法我没有尝试过,所以练习了一个多星期——”她走向楼梯,示意塞德里克跟着她上楼。
林安不穿校服,走起来真的很像蝴蝶。
柔软的地毯吞没了所有的脚步声,只有走在前面的人身上若有若无的水仙香气,轻微却紧紧的引领着塞德里克。
“小心,有很多东西施了魔咒......我不想你受伤。”
梅林在上.....整个二楼,都是她的书房吗?
入眼还是和一楼一样的暗。
正中有巨大的一张桌子,铺着轻薄的黄色纸张,旁边黑色的板子上竖立着红色的条状物,各种大小不一的奇特形状的笔飘在空中。
最让塞德里克不敢相信的是无数的中文书籍和写满奇特文字的纸张,有些在黄色的纸上,有些在白色的纸上......飞着的,报废的,躺着的......
他敢打赌,林安绝对对她的二楼施展了能够扩展空间的魔咒。
“那是个......棺材吗?”
被拆分开的木板,由锁链绑着,从二楼的木质顶上垂下,塞德里克抬起头看见的一瞬间,面露震惊。
“某种形态上,是的。”林安把手搭上他的肩膀。
上面未完成的红色花纹闪出一丝金光。
“你太让我震惊了,小安,我有无数次想,你究竟是不是一个五年级。”塞德里克还是带着他标准的温柔笑意,却不加掩饰的夸赞着在他身边的林安,“即使作为拉文克劳,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些。”
林安在一片散发着柔和微光,诡异漂浮的物品中,轻轻转过身,把冰凉的右手,放在塞德里克心口的位置。
“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啊。”她呢喃着,黑眼睛似乎能把塞德里克的灵魂吸进去。
砰...砰...砰...
面前俊俏少年强劲的心跳,是她要守护的全部东西。
塞德里克的心...无法控制的,因为那一只手,而跳的更快:“小安......”
他想握住林安的手,很想很想.....即使她,只是站在自己面前,他也想把那只冰冷的手握住...
拉文克劳的白水仙...
这个词冒出来,在他的脑袋里炸出了一道白光。
带着水仙香气的林安,居然就这样单手撑在他胸前,用漂亮的黑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不行,他的脸,烧...真的烧起来了!
可是他真的不想推开林安,他真的已经沉溺在那双,盛满了清澈的哀伤和——爱意...的黑眼睛里。
她太神秘了,塞德里克不明白这份悲伤不知道从何而起,可它却紧紧的握住了他的心。
林安看上去就像要哭了一样,却在落泪前一秒抽身,迅速的向后面退了几步——
“小安!”
等塞德里克回过神来,那只冰冷素白的手,已经被他攥在自己的掌心了。
不可置信......
这个词可以完美的诠释两个人共同的心情。
他试探着,轻轻松开了手。
掌心空落落的。
一只小獾,试图向拉文克劳最聪明的鹰解释自己的莽撞,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能冒出一句——
“你...你在校外使用魔法,会不会被魔法部发现啊?”
十足的欲盖弥彰。
就好像曾经他在魔咒课上,一不小心把林安的书本全部烧成灰之后一样,这一次,是和那天相同等级的尴尬。
林安清了清嗓子,找回了一点遗失的声音:“你在家施魔法,难道被魔法部寄过信吗?”
“没有吧......”塞德里克下意识地回答。
“所以啊,”她耸耸肩,“我也觉得踪丝是一个骗局”
林安在傍晚送走了魂不守舍的塞德里克,站在门口含着笑看他的背影,目送他回家。
然后轻轻关上门,在一片黑暗里,收起笑脸,倚着门滑落在地上。
她爱他。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可是林安只能把自己缩起来,用一只手按住发痛的心脏,蜷在地毯上。
塞德里克.迪戈里。我每次见到你,都害怕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怕看见你的灰色眼睛,从熠熠生辉变成空洞,怕它没有色彩,再也映不出我的样子。
怕听见你父亲哭着大喊你的名字,扑倒在你身上,而我只能在看台上,像一只老鼠一样的蹲下,听耳边秋.张的哭声......
这比阿兹卡班还要恐怖。
她伸手捂住眼睛,努力想着刚才微小的幸福,可脑海里还是不断闪过摄魂怪的影子。
无尽的长夜,被吸走的快乐。你死亡的一幕一幕,在我脑海里回放。
一次。
两次。
无数次......
☆、第六章,霍格沃兹特快。
“林!”
喊声从门外传来。
“来了!”
林安拖着箱子,小跑着接近迪戈里家的汽车。
度过了这样一个漫长而充实的暑假,即使那个魁地奇世界杯被黑魔标记完全毁了,林安也觉得自己十分幸福。
她终于初步解决了“拯救塞德里克”计划的理论部分,剩下的,要靠开学之后,去向答应帮助自己的邓布利多取经才能完成。
迪戈里先生的呼唤把她拉回现实。
“安,需要我们帮你拿箱子吗?”迪戈里先生放好箱子之后问林安。他之前友好的邀请了她和迪戈里一家去国王十字车站。
他们都选择把恐怖(并且难忘)的魁地奇世界杯抛在脑后了。
林安想给那那个事件做一个总结——花钱找罪受。
“谢谢您。”她把箱子递给迪戈里先生,礼貌地道谢。
虽然他特别的唠叨,可是好歹这一路上,塞德里克的耳朵会和她一起受罪。
塞德里克和林安并排坐在后座上,迪戈里先生正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他的见解,有关神奇动物管理司里的那群管理员们。
“闭耳塞听。”林安右侧的耳朵突然被湿热的气息吹过。
她惊奇的别过头去,发现是塞德里克冲她耳语。
魔咒不用魔杖是没有效果的——林安还是可以清楚地听到迪戈里先生的高谈阔论。
但是至少,林安知道,此刻面带笑意塞德里克明白自己的心情。
“爸爸就是这样的。”他湿热的呼吸又来了,撩得人心痒痒。
林安不可控制的发出轻笑,这种从来只对塞德里克的笑声——也能撩得塞德里克心痒痒。
“你在火车上,和我一起坐吗?”塞德里克似乎有些期待的问。
林安琢磨了一下。
要答应吗......赫夫帕夫和拉文克劳的组合就够神奇了,如果偏偏还是赫夫帕夫的万人迷和拉文克劳的林安......
“我怕我会被你的追求者盯出窟窿来,塞德,你的名气与日俱增。”林安不满的嘟囔,模仿着校刊的口气:
“新学期的开始,意味着塞德里克.迪戈里,又会多出一堆——的追求者。”
塞德里克似乎想伸手做些什么,却又收了回来。他无奈的笑笑,一如既往的宠溺:“你也是啊,小安。”
林安耸肩,下意识的咬了一下下嘴唇,然后想到什么一样开口:“不,塞德里克,我会拒绝,他们要是不接受我的拒绝,我会把他们塞到巨蜘蛛的肚子里。”
而这是塞德里克一辈子也做不到事。
他只会支吾着,软绵绵的,无奈的——发好人卡。
拒绝别人,对于一个好心的赫夫帕夫来说,是不现实的,难度相当于吃了一辈子巧克力蛙也收集不到一张邓布利多。
看上去塞德里克难得的认真思考起了什么东西。
林安没再看他,靠在车窗户上,安静的睡了过去。
迪戈里先生在喋喋不休的空荡,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塞德里克悄悄伸出去的手。
他用找球手的敏捷动作,在颠簸中,迅速找准时间,把自己的手掌隔在了林安脑袋和玻璃的中间。
脑袋砸在他的手上,把他疼的龇了一下牙。
林安倒是还睡的很沉。
啊......年轻的爱情......明显已经不再年轻的迪戈里先生,看着儿子的举动露出了姨母笑。
此刻的塞德里克,正在努力做到,在手不动的情况下,挪动自己的屁股。
一点一点,一点一点。
直到他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他才又开始,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捧着林安的小脑袋,把它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湿润的嘴唇擦过下颚,激起火烧一般的温度和大片的细微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