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几位同伴笑不能停:“我的天啊,轩辕对你的伪装可谓是记忆尤深、怨念甚重!”
重楼磨了磨牙,这回是真的磨牙磨出了声音:“哼,本座不能就这么便宜轩辕他们了。”
他想了想,看着一堆灵石,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有了,他不是说,飞蓬比我好欺负嘛!本座就把这些玩意拿去,给飞蓬好好看看,轩辕等着被飞蓬报复吧哼!”
几魔看着重楼捧起几块石头,飞快的溜入空间裂缝之中,尽皆无语。
神魔之井
重楼悄悄放慢了脚步,因为他才踏入战场,就发觉飞蓬铺了一张软垫,正躺在上头休息。在他周围,并无设下什么阵法,但整个神魔之井的阵法正在运转。
也就进来的是重楼,这神魔之井阵法的主人之一,才没有视为敌人、自行发动杀阵。听着这均匀的呼吸声,重楼心中的不忿仿若烟雾,悄无声息的消散。
他怕吵醒飞蓬,便收起石头,轻手轻脚的坐了下来。重楼甚至都没敢坐在垫子上,只坐在旁边空地的茶桌旁。
和飞蓬混得太久,他对飞蓬的习惯再熟悉不过了。只瞥了一眼茶盏和茶壶,重楼就大致推测出了飞蓬的心理状态——能这么悠闲品茶,飞蓬对于这次赢了自己一局,必然是心怀大畅的吧?
重楼心中给了肯定的答案,好笑的看着飞蓬放松的睡颜。自己的心上人睡着的姿势依旧不太老实,一双修长的腿交叠翘起,一只手垫在后脑勺处,另一只手托着脸,嘴角还勾着一抹怎么看怎么坏的笑,隐隐有了一对酒窝,看着孩子气极了。
魔尊不自觉的想笑,笑着笑着也就伸出手,轻轻戳了戳神将的脸颊:“睡没睡相,嗯?”他说着,却是微微发怔。
说起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从相互戒备到相互欣赏,再到相互信任,直至今日,明明立场敌对竟能生死相托?
想着往事,重楼的指腹擦过飞蓬的脸侧,落在了唇边。温软微凉的触感极佳,令他心中一荡回过神来,忍不住用了一点儿劲,但在落下的时候又本能变轻,生怕扰了对方安眠。
那么轻的力道连挠痒痒都算不上,潜意识相信重楼的飞蓬动也未动,继续安睡。
重楼无奈的笑了笑,收回手没再乱动。这些年,他其实能清晰透彻自己每次修炼后的改变,属于魔的妄念和恣意之心越来越重,这种改变无法逆转,可重楼有信心控制住。
尤其是面对飞蓬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宁静,令他满足于现下这种毫无隔阂的心智距离。重楼笑了笑,伸手揽过飞蓬的腰肢,将对方上半身稍微移了移,不再将头的重量放在他自己的掌中。
安睡在重楼臂弯里的姿势,无疑是飞蓬很熟悉的,他睡梦里嗅着熟悉的气息,便自行找了更舒适的睡法,将附近的热源当做被褥,整具身体贴了上去。神体是不怕冷,但神魔之井清寂冰冷,飞蓬还是更喜欢追逐温暖。
于是,飞蓬醒过来的时候,就发觉自己虽还躺在软垫上,但已枕在重楼的臂弯里。这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是头一回这般。
可飞蓬扪心自问,他整个人睡在重楼怀里,还把人当抱枕用双臂紧紧环住,且双腿夹住生怕热源跑了,就有点儿过分了吧?也亏得重楼脾气好,再无奈也没把自己给踹出去。
“咳。”飞蓬耳垂发烫的直起身子,同手同脚的爬起来:“你有没有身体发麻?”
忍得快要爆炸,重楼悄悄松了口气,状似难受的锤了锤胳膊,还有被夹得发酸的腰,笑着调侃道:“你要是每次都使那么大劲,那床上的抱枕就算质量再好,也会被你弄碎的。”
自家人知自家事,喜欢在睡梦里放松自在,飞蓬不打算改变习惯,便移开视线略过这个话题:“我以为,你会再过一段时间才来。”
对于飞蓬言下之意,重楼很清楚:“我没那么接受不了失败。”他费了好大劲,才把目光从飞蓬的腰腿上移开。
那双修长白皙的双腿,适才紧夹着自己的腰,一伸手就能自上而下把玩,若再用点力气,便能扒了碍眼的繁琐华服,再加上环在自己颈间的双臂,和时不时洒在颈间的呼吸,实在很难让他不想入非非。
魔尊对着神将笑得坦然:“这次神将赢得漂亮,本座佩服,下次定不会掉以轻心了。”
话虽如此,重楼心中,却转着任谁知道都会面红耳赤的念头:真想换一种方式,让飞蓬继续保持刚才的姿势,在自己耳畔,发出除了均匀呼吸声外的另一种声音,最好是舒服的喘息和温软的求饶。
“纹姬已去找过你了?”飞蓬蓦地开口询问。
重楼也不隐瞒:“没错。”他语气又淡又冷:“本座和轩辕的交易已完成,轩辕升神虽意外,但于大局无碍,真正的威胁是纹姬本身。若她再迟一点,本座已经定计伏杀于她。”
“是了。”飞蓬瞬间便透彻重楼之意:“已注定之事无法挽回,不如注重当下。人族若失去名正言顺的领袖兼神女,便再掀不起风浪来了,更符合各族的利益。”那样的人族只是砧板上待宰割的鱼肉,只能瑟瑟发抖等着更强者拿出刮分的方案罢了
重楼微微一笑:“所以,这位神女蛮聪慧的,时机抓得刚好。”
飞蓬表情复杂的看了重楼一眼,欲言又止。
“又怎么了?”重楼不解的问道。
你知道,纹姬心慕你吗?这句话在唇舌间徘徊不定,飞蓬犹豫不决的委婉相询:“除了筹码,纹姬说了别的吗?”
重楼的脸色一黑:“她还说了轩辕的遗言。”
诶,纹姬那丫头难不成没好意思说?飞蓬的心情不自觉更好,见重楼脸色发黑,便调侃道:“遗言不是正常嘛,难不成骂你了?”
“差不多。”重楼冷着脸:“他说我是小人,你是君子,宁惹君子莫惹小人。”飞蓬一头雾水,重楼伸手捧出了好几块灵石,皮笑肉不笑道:“看,他临终前命纹姬送来给我的礼物。”
飞蓬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了用途。
作为神将,他应该为魔界占了小世界先手而担忧,可瞧着魔尊那青黑交加的冷脸,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噗给你好处是因为你太阴险了是坏蛋,而我是好人,所以他不敢惹你哈哈哈哈!”
想不到轩辕死前会对重楼来个会心一击,飞蓬笑得打跌,直接一头栽在重楼怀里,笑得半天都喘不过气来。
“哼,那个混账。”重楼轻哼一声,伸手拍了拍飞蓬的后背,怒意依旧,却多了无可奈何:“你笑够了没有啊!你神界失了小世界搜刮天材地宝的先手,你竟还笑得出来?”
飞蓬抬起头,亮晶晶的蓝眸里染上笑出来的水雾,勾起的嘴角充满了不缺钱的自豪:“有劳魔尊挂念,我神界不穷,不缺天材地宝。”
是啊,神界不穷,是魔界穷,你还光顾着笑话我,也不安慰我一下。重楼心里郁闷,松手朝着出口走:“你笑吧,我回去干活了。”
“什么?”飞蓬不免错愕:“你才来吧?”
重楼头也不回的耸耸肩:“你也说了,魔界穷啊,本座这就抢占先手,去搜刮天材地宝好了。”省得你在这里笑个不停,哼!
飞蓬目送重楼离开的身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重楼莫不是,被自己笑得气闷不想理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重楼:生气的甩手就走.jpg
飞蓬:准备哄魔深思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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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溪云初起日沉阁
重楼最终还是没回魔界,因为飞蓬发了一会儿呆,便立即采取了行动。
神魔之井的阵法随之启动,彩光遍布在战场之外的空间里,动若游龙飞凤,刻画出一幅动态的美景。除此之外,远远的随风还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重楼驻足倾听,嘴角不由自主弯起。神魔之井空间稳定后,已不会大范围爆发空间风暴,又哪里会有清风拂面呢?飞蓬老远用风送琴音到自己耳边,倒真是有心了。
虽然本身不通琴艺,但重楼基本的审美和判断力还是有的。从飞蓬的琴曲中,他读出了自由,读出了恣意,更读出了带着战意的邀约。
良久,魔尊终于抬步,这一次的方向是向着神魔之井中心。在踏入战场的那一霎,他迎来了神将锋锐的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