佼人僚兮/贴身男仆竟是天外飞仙(50)

作者:法华未雨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心气高傲,点燃本命心火后,孤身一人前往魔焰山狩猎,却不料被一只火蛇咬中,瘫痪在野外。那时,他心中充满了绝望,自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料一个瘦小的身影匍匐前来,艰难地将他背起。

“啊,是祺真,是祺真……”他惊讶地问道:“祺真,你怎么来了?”

祺真只有八岁,软软懦懦的,瘦弱得有些可怜。

“我见你一个人上山,不放心。”

“这里很危险,你不知道么?”

“绯玉哥哥,你忘了我已经点燃心火了么?我现在有的是力气!”

祺真背着他,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

……

“祺真……祺真……”南离绯玉昏迷中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方泉问道:“祺真是谁?”

南离绯玉沉默。

方泉背着他走完白骨道,又来到炎泽阵,庆幸的是阵中再无烈火。

……

祺真是谁?

南离绯玉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嘴角不自觉有了一丝苦笑。

祺真是族里最可怜的小孩,爹娘死在魔焰山中,只有一个老得头发花白、牙齿都掉光的奶奶。族里人看不起他,因为他根骨太差,无法点燃心火。小伙伴们不喜欢跟他玩,因为他笨拙得连一只火雀都抓不住。

祺真每天坐在自家门口的阴影里,眼巴巴望着门外的世界,不敢走出一步。

南离绯玉每次上山,都会采一些果子,路过祺真家时,便丢一些果子进去。

久而久之,祺真眼中的门外世界,便只有南离绯玉一个人了。

有一天,南离绯玉玩心突起,抓着一只果子,向祺真招手:来,出来吃果子……

祺真畏缩在门后的阴影中,过了好久,才迈出一步,走了出来。南离绯玉把果子放在他手心里,笑道:别听人瞎说,你一定可以点燃心火的。

过不久,祺真选择了火族最危险的燃火仪式:独自一人跳入后山的神鸾火焰之中。

历经七日七夜焚烧,祺真终于点燃了本命心火。

他第一个告诉南离绯玉,说:绯玉哥哥,我终于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了。

那一天,他笑得比神鸾之火还明亮。

……

“喂,醒醒!”方泉放下南离绯玉,摇一摇他的肩膀。

南离绯玉悠悠醒来,依旧没有一丝力气,看不见一点亮光。

“醒醒,醒醒……”方泉继续叫唤。

南离绯玉沉默半晌,忽道:“你不是祺真。”

“我当然不是!”方泉没好气道:“快要出龙窖了,我不便现身,你能不能自己走出去?”

“祺真是不会丢下我的……”

“你!”方泉再叫唤,却发现南离绯玉又昏迷过去。

方泉从窖里往外看,发现已是日暮时分,心中着实焦虑:“再不回去,就无法向淮王交差了……”

第47章 如若初见

崎园里草木荒芜, 空空荡荡,除了嶙峋怪石,就是几座年久失修的旧楼。

方泉正发愁,忽寻思:“不如把他放旧楼里养伤?反正这里也是淮府禁地, 不会有人进来。”他一边想着, 一边背负南离绯玉走出龙窖。

一阵凉风袭来,方泉不自觉深吸一口气, 闷了一天, 这会儿终于神清气爽了。

方泉背着南离绯玉登上一座旧楼, 把他放倒一张床上, 又把房间稍作打理, 从须弥戒中取出一壶甘霖泉, 斟了一小碗送入南离绯玉口中。

……

“水,水……”南离绯玉趴在祺真背上,从昏迷中清醒, 连说话都无比艰难。

“哦,水!水!”祺真放下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皮囊, 拧开盖子后, 对着他的嘴,“绯玉哥哥, 喝水!”

南离绯玉睁开眼, 迷迷糊糊看见一张苍白的小脸,脸上满是汗水泥泞, 便笑道:“还说你有力气呢,是不是摔了很多跤?”

祺真也傻笑道:“哥哥别怕,这火蛇的毒不难治, 族长就可以,我们快点下山。”

……

南离绯玉喝了几口水,稍稍清醒一些,呢喃道:“你不是祺真,你是谁?”

方泉心中来气:“到底是我救你,还是祺真在救你?”心想着不能再耽搁了,压低嗓门道:“别管我是谁,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我先走了。”

南离绯玉猛地咳嗽几声,吐出一口鲜血。

方泉顿时犹豫,想起初见南离绯玉时,他展开双臂,迎风一笑,那一笑温暖和煦,绚丽生姿;想起炎泽阵中,他叱咤火海,白骨道上,舍己救人;想起他耗尽灵火化解冰霜龙息,却落得如今无法自救的凄惨模样……

方泉心软了,喃喃道:“你既把我当做祺真,我就做一会祺真吧,祺真是不会丢下你的……”

方泉从须弥戒中取出水和棉缎,帮南离绯玉擦干血渍,包扎伤口,再给他披上一件干净的长袍,末了,以除尘诀将旧楼打扫得一尘不染,还摆上几盆鲜花,点了一炉檀香。

他服侍淮王惯了,做这些事得心应手,并不觉得委屈,就这样折腾到半夜,他终于有些乏了,便在南离绯玉的床前扶额小憩。

方泉入睡,却不知一只七彩火凤从窗外飞来,盘旋一圈后,径直飞入南离绯玉的眉心。再过片晌,南离绯玉全身散发出淡淡红芒,身上伤势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

原来南离绯玉重伤之后,自知灵火消耗太甚、不足以疗伤,便一早驱散火凤飞走。这火凤乃先天灵物,游弋天地之间,自然能吸收火之精华,此时归来,已长成一尺有余,足够治愈他的伤势。

就在几息之间,南离绯玉已完全康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一点红烛,几盆鲜花,还有一个身形瘦削的蒙面少年。

那少年扶额小憩,呼吸不匀,想必也是刚刚入睡。

他回想起一切,知道是这少年救了自己,想说些什么,又不愿打破这份宁静,只默默地看着少年,希望能记住他的样子。

“可惜他蒙面了,只看得见眼睛……不,只看得见长长的睫毛……”

“这里好像是崎园旧楼,竟被他打扫得如此干净,还有花香,檀香……他好像帮我清洗了血渍,包扎了伤口……”

“怎会有这么乖巧伶俐的少年?”

“真是宽厚仁慈,心地善良,和蔼可亲,行侠仗义的好少年!”

“他是谁?为什么要蒙面?”

“他的心跳是这样的:砰砰……砰……砰砰……砰……”

“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灵韵,这灵韵至纯至净,不沾一丝污秽,传说灵族人才会这样。”

“真是神秘的少年啊!”

“百看不厌!”

一阵冷风袭来,方泉不自禁打了个寒战,睁开了眼睛。

“啊,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好看!”

“怎么回事,他眼中竟有许多离愁,许多忧思,许多彷徨,还有许多焦虑?”

“他究竟背负着什么?”

“好想化解他的忧愁!”

方泉被冷风吹醒,一转头,见南离绯玉直勾勾盯着自己,不由吓了一跳。

“你眼睛好了?”方泉依旧压低了嗓门。

南离绯玉再也无法装病,站立起身,抱拳道:“多谢公子相救之恩,绯玉火灵归来,现下已经完全康复。”

“那我得走了。”方泉稍作打理,准备离去。

南离绯玉急道:“公子请留步!”

“嗯?”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落脚何处,改日必定登门拜谢。”

“不必,我身份不便透露,还望南离公子保守秘密,不要说出今日之事,告辞!”

……

方泉跃出楼外,将云绫帔变化为轻裘,潜行回到永安殿。

淮王正在熟睡,天快要亮了,方泉心下琢磨:“我已消失一天一夜,不知淮王会不会生气,生气了又将如何惩罚我?”想起上次罚跪三天,又被赶出淮府,心中着实焦虑:“怎么办,怎么办……”

想了许久,不知如何应对,心道:“索性跪地求饶,任凭他发落。”当下简单收拾一番,跪在了淮王寝宫门外。

到辰时过半,梁安早起走出寝宫,方泉匍匐上前,一把抱住他大腿,哭道:“殿下,殿下,小的知错,小的再也不敢贪玩误事了……”

梁安一怔,这才想起方泉昨日无故缺勤,正待发怒,见他哭天抢地、泪流满面的模样,又觉得十分好笑,当下故意板着脸,责备道:“有错当罚!说说我该怎么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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