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炸了?从哪里传来的?”
瑞安视力不错,他望向声音传出的地方,说:“是水库,水库的大坝塌了。”
正如瑞安所说,在赛场的另一端,水库决堤了。汹涌的水流冲破堤坝,从缝隙中涌出,冲向城市废墟。刚刚那声巨响,就是上千吨水冲出大坝时发出的声音。
祢鸠看着澎湃的激流,发自内心地感慨道:“主办方可真有钱。”
湍急的水流在城市废墟里横冲直撞,把地势低洼的地方全部淹没了,让城市废墟变成一片汪洋,水面还闪着粼粼的光辉。
而祢鸠等人一直留在最高处,丝毫没有被洪水波及。
天空中出现了十多艘救援飞艇,它们朝地势最低的赛场中心飞去,搜救被困在洪水中的选手。
祢鸠等人听见了模模糊糊的广播声。
“请需要救援的同学举起双臂,再重复一次,请举起双臂!”
“广场区域有大量颜料球破裂,洪水被染上颜色,淘汰了十六名选手。”
“公园区域,二十四名选手跌入塌陷区,淘汰。”
……
十分钟后,救援飞艇的广播声逐渐消失了,主持人开始播报比赛情况。
“目前,已确认106人被淘汰,另有4人尚未找到,救援队仍在搜寻被困选手。而造成淘汰的主要原因,就是突如其来的水库决堤。”
他慷慨激昂地宣布结果:
“令人难以置信!!这一场比赛,110名选手全部都被淘汰了——无人生还!!”
祢鸠:“???”
瑞安朝天空大吼:“等等,难道我们不算人吗?你们忘了统计啊!这里还有一队人!!”
瑞安的吼声吸引了救援飞艇的注意,一架飞艇缓缓朝他们移过来。
飞艇驾驶员看清四人的脸,举起对讲机:“我找失踪学生了,他们在山坡上,一共四个人!”
主持人也收到了消息,他再次打开广播,声音在赛场内回响:“更正比赛结果!失踪的四名学生并未被淘汰,他们完好无伤!”
“这一场淘汰赛的最终胜者,是帝华高中!”
观众们一片哗然。
-
比赛结束后,祢鸠回到了单人休息室。
剧烈运动时还没有感觉,一停下来,他就又开始头晕了。祢鸠脱力地躺在长凳上,摸了摸自己的前额——热得烫手。
休息室内没有饮水机,祢鸠口干舌燥,失望地叹了口气。
“我好想喝水啊……”
祢鸠话音未落,一瓶水就出现在了他头顶。
那个人将水瓶放在祢鸠额头上,说:“冰水,可以降温。”
祢鸠原本正闭目养神,他突然听到这个低沉的声音,差点从长凳上跳起来。祢鸠一把挥开水瓶,看到了临森的脸。
祢鸠安心了,又坐回原位:“原来是你啊,学长。”
临森顺手拧开瓶盖。
“不然你以为是谁?”
祢鸠接过冰水,随口答道:“青晏老师。”
临森的面部肌肉顿时变得僵硬了。
祢鸠想拍死自己。
他还没来得及转移话题,放在背包里的光脑就发出了“哔哔哔”的提示声,来电显示“青晏”。
祢鸠背对着临森,按下接听键。
“喂?”
对面传来青晏的声音:“祢鸠,我看了比赛,表现很精彩哦。”
青晏顿了一下,又说:“网上的风评也扭转过来了,赞数最高的恶评被嘲笑了几百条,正在拼命删评论呢。”
临森听到了青晏的嗓音,故意凑到祢鸠身旁。
他低声说:“怎么了,是老师吗?”
青晏语气变得警惕起来:“……祢鸠,那个声音是谁?”
祢鸠如芒在背,他假装信号不好,挂断电话。
祢鸠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学长,以后别这样了,我心脏承受不了。”
祢鸠背上双肩包,但就在站起来的那一刻,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低烧带来的眩晕感击中了他。
祢鸠晕晕沉沉地倒下去,撞进临森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欧皇保佑我期末绩点3.7以上(双手合十)
狂吸祢哥欧气!!
第26章
祢鸠睁开眼, 闻到了退烧药片和酒精的味道。
他额头上敷了沾着酒精的医用棉片,能加速头部降温。祢鸠咂咂嘴,发现嘴里有点退烧药片的苦味, 从舌尖一直延伸到咽喉。
祢鸠还有些晕乎乎的, 他眨眨眼, 看着浅蓝色的墙纸, 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宿舍里。
“好些了吗?”
祢鸠听见这声询问,艰难地转过头, 看到了坐在床边的临森。
祢鸠口干舌燥,说话的声音也非常嘶哑:“感觉好多了,谢谢学长。我刚才晕倒了吗?”
临森说:“嗯。先别说话,我给你端水。”
临森倒了半杯温水,将玻璃杯递给祢鸠。他的动作非常小心, 但祢鸠此时手指无力,根本握不住杯把。
只听见哗啦一声, 半杯水翻倒过来,全部泼在了床单上。
祢鸠和临森:“……”
临森叹了口气,他把祢鸠扶起来,半拖半抱地扶到另一张床上:“快睡觉。医生说你疲劳过度, 需要休息。”
祢鸠不安地拍了拍柔软的床垫, 问:“我把你的床占了,你睡哪里?”
临森回答:“沙发。”
祢鸠皱起眉:“沙发太硬了……你明天会肩膀痛的。”
祢鸠扭过僵硬的脖子,看向窗外。室外早已一片漆黑,天空呈黑蓝色, 看不到半点夕阳的余晖, 仅剩一片黑压压的墨蓝。
“学长,现在是晚上吗?”
“嗯, 已经十点半了。”
祢鸠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退烧药的药效真强啊,我竟然睡了那么久,难怪全身都疼。”
临森走到祢鸠身边,一声不吭地在床沿坐下了。他伸手按住祢鸠的肩膀,用力摁了摁他酸痛的肩部肌肉:“哪里疼?”
临森的手指修长却有力,祢鸠恰好被他按到了肩膀关节,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祢鸠说:“不不不,再往下一点点——对,就是这里。你刚才捏到我骨头了。”
临森跪坐在床上,动作轻柔地揉捏着祢鸠的肩膀和后颈。
临森的手指从祢鸠光裸的脖子上划过,揉按着斜方肌。祢鸠身上只套着一件宽松的衬衫,临森的手指只需稍微往下挪一点点,就可以伸入衣领中,摸到祢鸠光滑的脊背。
祢鸠感觉临森的手指变热了。
他摸了摸临森的手腕,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临森的体温确实升高了不少。
“学长,你的体温怎么突然升高了?”祢鸠伸出手,想摸一下临森的额头,“脸也好红……难道生病了?是被我传染的吗?”
临森扭开脸,躲过祢鸠的触摸:“我没事,别动。”
他有意无意地按住了祢鸠的脑袋,让他无法回头。
经过二十分钟的按摩,祢鸠双肩的酸痛感已经缓解了。他挥动着手臂,有些惊喜:“谢谢学长,现在已经不痛啦!”
“嗯。”
临森含糊地哼出一个不算回应的回应,他从床上站起身,拖着枕头朝沙发走去:“快点睡觉,你明天还要比赛。”
祢鸠叫住了他:“等等!”
祢鸠此时正坐在床上,他往后挪了一点,给临森留出一块空位。祢鸠拍拍空出来的位置,说:“学长,宿舍床还是挺大的,我们今晚凑合一下吧。”
临森也没有客气,他拿着枕头走过来,在祢鸠身旁躺下了。
他关了灯,宿舍内陷入一片黑暗。
虽然双方都态度自然,但两个男人挤在同一张床上,总是有些尴尬的。为了缓解尴尬,他们选择了背对背的姿势,避免看到对方的脸。
这张床恰好够他们躺下,祢鸠的脊背和临森贴在一起,感觉到了从他身上传过来的热度。
祢鸠感觉有点燥热,仅存的一点睡意都被这热度烤干了。
祢鸠问:“睡了吗?”
临森同样毫无睡意:“没有。”
祢鸠突然八卦起来,他转过身,看着临森发茬清爽的后颈,问:“学长,你谈过恋爱吗?”
十七八岁的高中男生自尊心强,面对这种情感话题,往往都有些敏感。根据祢鸠的经验,面对这个问题,即便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人,也会天南海北地胡扯一通。
临森看起来就是很抢手的类型,祢鸠本以为自己会听到一段漫长的恋爱史,但临森却又一次打破了他的固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