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拿起桌上酒杯，往沈卿脸上泼。
她没泼到沈卿身上，而是泼到了追着她来的沈洋身上。
“你怎么在这里？”沈姿看清了面前的人，怒不可遏。
沈洋看了眼已经被打湿的衣服，很淡漠的望着沈姿，“姐，你这个样子，真丑。”
沈姿：“……”
这是她的亲弟弟啊。
她从小宠到大的亲弟弟。
怎么能对她说这样的话？
沈卿拧着眉头，看着挡着她面前男孩。
起身将他拉开，他穿着白衣服，胸前已经被酒渍打湿。
这大概是她们都没有想到的变数。
“中野，你送沈洋回去。”沈卿的脸已经沉了下来。
田中野有点担心她，但想着还有容元佑在，他们肯定不会让沈卿受到欺负的。
便去拉沈洋，“走吧。”
“我不走。”沈洋甩开田中野，盯着沈姿，“不管爸跟卿姐怎么样，那都跟你无关。你也别像个讨债的，你没有资格。”
沈姿实在是气不过，直接扬起手，一巴掌就落在了沈洋的脸上。
沈洋偏头，躲都没躲。
“你到底是谁的弟弟？你怎么就偏着她呢？”沈姿气得眼睛都红了。
“明明是我们对不起她，你怎么就不能谦虚一点？”沈洋也红了眼，冲着她吼，“你要是安分一点，有这么多事吗？”
沈姿大口喘气，指着沈洋，嘴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卿拉过沈洋，他的脸红了一个巴掌印。
脸色已经冷沉下来。
她一把抓住沈姿的手，将她往来拖。
“你放开我！你带我去哪里？放开！”沈姿被她抓得突然，等想甩开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怎么办？要不要去看一下？”艾伦珊急了。
田中野摇头，“别去。她能解决的。”
这个时候，容元佑给容恒打了个电话。
……
沈卿把沈姿拽到大街上，这才甩开她。
这个时候，车来车往的，外面一片喧嚣。
对她们俩个女人之间的硝烟并没有人在意。
“你想怎么样？”沈姿怒瞪着沈卿，“你蛊惑了我弟弟，还用了奸计把工厂骗到手，你这是想独揽大权吗？沈卿，你有这个本事吗？”
沈卿冷眼看着她，没回应她。
忽然抬头看着天，喃喃的说了一句：“今晚的夜色，很美啊。”
沈姿拧着眉头，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感慨起夜色了。
只听她又说：“月黑风高，杀人夜。”
沈姿心头“咯噔”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有了画面感。
她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惊恐的盯着她，“你想做什么？”她左右看了看，这车来车往，还有行人，她不应该害怕的。
可是她刚刚那表情，邪魅得很。
那一句轻飘飘的感叹，却似无数密密麻麻的针，泛着明晃晃的光，朝她飞过来。
“我能做什么？”沈卿轻笑，眼神冷冰冰的，望着她，一步步靠近她。
沈姿心脏都揪紧了。
她每靠近一步，她的心就紧一分。
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心头一直在颤抖，“你别再过来了。我告诉你，这么多人，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的话，别人都会知道的。”
“你在怕什么？我能对你做什么？你想多了。”沈卿再次靠近她，“别再退了，再退就退到马路上去了。车来车往的，要是被车子给撞到了，那可不关我的事啊。”
沈姿一听，立刻停了下来。
是，她这么逼她，就是想让她发生意外。
到时掉出去了，被车撞了，就跟她无关了。
她不能着了她的道。
“沈卿，咱们也不要再装了。我告诉你，思凡不可能只是你的。这里面，也有我爸的心血。你想一个人独吞，那是不可能的。”沈姿盯着她。
她的愤怒，在沈卿看起来就是一只在她面前叫嚣的疯狗，很可笑。
“是啊。别装了。装来装去，思凡也不可能是你的。管它是谁的心血，现在都只是我的。所以啊，沈姿，你已经不是什么大小姐了。以后，你爸的生活费都是我给。哪天我要是不高兴了，我可能就反悔了。你呢，最好还是去找份正经工作。实在是不想去工作，那就叫梁雪音给你找个有钱人，管他是当正室还是跟你妈一样去当情人，总归也算是有个着落。对吧。”
沈姿气得脸都白了。
她指着沈卿，“你……”
“现实就是这样的。沈姿，这个社会会教会你，别想着依附于别人，因为那不是你的，你做再多，都不是你的。”沈卿走向她，眼睛里带着笑意，“沈家的一切，只要我想要，你一样也留不住。”
沈姿整个人都绷紧了。
她是真正的感受到了沈卿带来的气场，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每一步，都是堵死了她的后路，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
她快支撑不住了。
沈卿停了下来，看到她苍白哆嗦的嘴唇，毫不掩饰的嘲笑着，“就你这样，配跟我玩吗？你的那些手段，讲真，我都没有看在眼里。留着你，其实就是想看看你还能怎么蹦跶。就像你妈也是一样。”
沈姿一直倒吸着气，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绷多久。
“别惹我，真的。你在我这里积的债，已经够多了。保不齐下一次，我可能就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沈卿说完，对她露出一个极为温柔的笑容。
这个笑容，在后面的几个晚上，都成了沈姿的梦魇。
……
“姐，你是不是很恨我们？”回去的路上，沈洋坐在车里，有些不敢去看沈卿。
沈卿开着车，“破坏了我原本完整的家庭，要说不恨，那是假的。”
沈洋低下了头，一直抠着手指。
“这事，其实与你无关。错误是你妈和我爸犯下的，最恨的，是他们。”她看到男孩那自责又悔恨的模样，还是有些不忍心。
这个家里，也就只有沈洋，能让她不去计较了。
“可我，也是他们的孩子，也是这个错误中的一部分。你就算是恨我，也是很正常的。”
“傻小子。其实有些错误，是可以弥补的。比如你，对我好，就是让我把这份恨意，变成了一种温暖。又比如沈姿，她所做的一切，只会让我对她越来越没有好感。”沈卿跟他说了些心里话。
沈洋早已经懂人情世故了。
他很明白，这个家里存在着什么样的问题。
“姐，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对你做出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你遵从你自己的内心，不用再忍。”沈洋侧着身子，认真的看着她，“我不会怪你，也不会恨你。”
沈卿有一点点动容。
其实对乔妍丽和沈姿的容忍，又何尝不是看在沈洋的面子上。
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心里有数，你就别想这么多了。”
……
把沈洋送到家门口，沈卿就调头回了东桥郡府。
她打开门，灯亮了。
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她惊奇，“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了要走几天吗？
容恒把她从头到脚的扫了一眼，确定她无恙，才说：“不放心。”
“嗯？不放心我？”沈卿戏谑的走过去。
“家里有贵重的东西，不放心。”
“……”沈卿撇嘴，“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哈。”
容恒起身，解着衬衣扣子，上楼。
沈卿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就想到前天晚上的那个差点实现的吻。
瞬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再这么住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擦枪走火。
不能再这么想了。
她也赶紧上了楼，这一次聪明的把门反锁了。
这男人，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谁能保证他不会又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呢。
……
容恒洗完澡走出来，站在落地窗前。
他接到容元佑的电话就立刻赶回来了。
虽然心里知道她可能不会受别人的欺负，但就是不太放心。
家里的贵重物品，其实……是她。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想要逃避，但事实就是，他对她已经产生了一些不该产生的感情。
那个差一点失控的吻，就是最好的证明。
……
次日。
沈卿下楼，不见容恒。
“你家二爷呢？”沈卿问程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