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辨别方向这一点,她还是能做到的。
江悦视线落在鞭子抽打过来的方向, 从黑暗中模糊分辨出一个男人的大致轮廓来, 她半眯着眼,努力适应着黑暗,想看清那个男人的样子。
“呵!”
温柔中带着一丝慵懒地轻笑声落进江悦耳中,是那个男人发出来的, 他发现了她在观察自己。
江悦不敢在一无所知地情况下开口, 尤其她现在面对的这个男人还是个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的怪物。
啪——
又是一鞭落在江悦身上, 她死死地盯着男人拿着鞭子的那只手。
一连抽了三四下,江悦敏锐地察觉到那男人的情绪产生了某种变化。
他好像很兴奋…而且越打她就越兴奋。
这让江悦想到一个词“抖S”,难不成她这次真的遇到了有着变。态爱好的反派大佬。
锁链捆绑,皮鞭抽打。
这好像确实不是正常人会干得事。
“赫赫……”
听着男人这个带着激动颤音的隐忍笑声,江悦觉得对方好像越发像个变。态了,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一句‘敲里吗’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憋得难受。
束缚住她的锁链在她的拼命挣扎下发出激烈地碰撞声。
“放了我!”江悦拧紧眉头,语气平淡地冲那看不清脸的男人说道。
这铁链似乎是用特殊材质制成的,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法使其损伤半分,反倒是她的手腕被摩擦出几道伤痕。
男人往前近了一步,“时间好像快到了。”慵懒清润的声线听着完全不像是个变态。
江悦在意的却只有他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时间快到了?什么时间……
她的心脏没由来地扑通扑通加速狂跳,眼前的画面也逐渐被蕴上一层薄薄的血雾,变得混浊不清。
不对,不是场景里有血色…而是她自己,是她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黑暗中闪着银光的刀刃异常耀眼,当他指尖那一抹腥红乍现,带着诱惑力的腥甜气味直往江悦鼻腔里钻。
粉嫩莹润的唇瓣微启,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舐着下唇。
“想要吗?”
想,想要。
江悦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指尖上的伤口,这具身体的本能不断地向她叫嚣着,血,想要血。
她想要的…竟然是血吗?
江悦原本强大的意志力,在身体本能的欲望面前,似乎正在渐渐被削弱。血色的世界跟对血的渴望,都在提示她,她这次来到的修罗场,与血族有关。
“只要你求我,像往常那样…”男人嗤笑着,用言语嘲弄她,“跪在地上求我,我可以赏你一些我的血。”
赏?求?
开什么玩笑。
“我求你…”江悦阖上眼睛,攥紧拳头,“去、死。”大约是太久没喝过水的缘故,她嗓音低哑到让人辨不清。
“什么…”虽然是疑问,但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丝毫起伏。
一只冷冰冰的大手钳住了她的下颌,对方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掐得她生疼,他指尖渗出的血沾在她翘着的下巴上,诱人的香气使她瞳孔渐渐开始涣散。
咔嚓——
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哐啷——
锁链落地发出极突兀的声响。
瞬息间,两人的立场已经调换过来,刚还高高在上掐着江悦下巴的男人,被锃光发亮的匕首抵住了喉咙,腰身撞在书桌之上发出‘砰’的一声。
无辜躺枪的图书掉落速度比突变的形势还要慢上半分,在江悦用手掌与膝盖压着男人抵上桌面后,才‘啪嗒’一声落了地。
“别动!”
“呵,”男人低低地轻嗤一声,“你倒是长本事了?”
江悦手中的匕首往前挪了些许,声音冰冷:“想死是吗?”
黑暗中,男人漆黑的眼眸散发着幽幽地暗光,他打了个响指,一缕凉风拂过,墙壁上的烛台自己亮了起来。
烛火惺忪,照亮被她刀刃抵着的男人面容,他留着一头墨蓝色的短发,金丝边眼镜下藏着温柔的眉眼,眼角下长着一颗泪痣,高挺的鼻梁,薄而翘的嘴唇,刀削的下颌。这样完美的一张脸配上他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任谁看了不想在心里咒骂上一句‘斯文败类’呢?
江悦本也是想的,可她在对上他那双温柔熟悉的眉眼后却突然骂不出口了。
这张脸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让她心里发慌,手上发颤,她翕动嘴唇,半响却是喊不出那个卡在喉咙里的名字。
她,忘了…她怎么会忘了呢?
是什么,你说呀,你快说呀!
越是说不出来,江悦心里就越焦急,直到对方的手搭上她的手腕,她才镇定下来,可她却忘了,她跟眼前这个人,现在正处在对立面。
匕首被对方轻而易举夺下丢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他将她拽进怀里,俯下身的一瞬露出两颗又尖又利的牙齿,冲着她白皙的脖颈一口咬下,品到她香甜的血液时,漆黑的眼眸里绽出一抹暗光。
“唔~”
直到被吸了血,江悦才猛然回过神,她挣扎着,用力推了下对方的胸膛,却没撼动他分毫。
“放…放开我!”被吸血后,她的声音有丝虚弱,“疼。”
他动作顿了一瞬,江悦趁着这个间隙,膝盖上顶,准备给他来个永生难忘的教训,结果被对方抓住了小腿肚,生生停在了半路。
“放,放开我!”江悦又羞又恼,但对方力气很大,饶是她怎么挣扎都不起作用。
该死的,美色误人!
现在就连变态都长得这么帅了吗?
相对江悦的大喊大叫,男人显得镇定多了,他慢条斯理地喝够了血,拉开寸许距离,垂着眼睑,低头看她,“你今天…好像有点奇怪。”
江悦动作一僵,语气生硬:“那都是被你逼得。”
他漆黑的眼眸里浮起一抹异色,松开手将她放开,不以为意地回了句:“是吗?”
江悦甩了下被他拽到发麻的手腕,刚想蹲下身去捡匕首,他就把手伸了过来,将划破的那根手指递到她嘴边,用一种高高在上施舍般的口吻说:“喝血。”
江悦倒抽一口气,忍住口吐芬芳的冲动,一把推开他的手,趁着弯腰捡匕首的空挡,将地上的鞭子抄了起来,反手就送了他一个惊喜。
结果——
被对方空手接皮鞭。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迷之尴尬,江悦表面笑嘻嘻,心里mmp,“我就是想试试,看这皮鞭坏没坏。”
对方勾起唇角,笑弯了眼睛,“那它坏了吗?”
嘶——
她怎么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自己扯得谎自己接,江悦硬着头皮假笑着点头,“好得很,这皮鞭质量真不错!”
“嗯,毕竟是我为了你,特意找人定做的。”
敲里吗,你怎么不给你自己定做一个!
江悦一口老血憋在胸口不上不下,不想继续跟这气死人的变。态纠缠,索性眸光一转,看向了旁边,她这才发现,她们似乎身处在一间地下室里。
而且,这间地下室……
堆满了各种刑具,就连那张书桌也不是个普通的书桌,看表面,它是由钢铁材质所制,桌角深深嵌进地底。桌面的四个角各设有一个环形镣铐,明显是用来……
呸!这个大变态!
江悦头皮发麻地欣赏完地下室摆放的所有刑具后,视线落回在长得人模狗样的斯文败类身上,“你……”
四目相对之下,那种心悸中夹杂着一丝仓惶的感觉再次浮上江悦心头。
果然,不管看几次,她都觉得对方是她熟悉的人。
“怎么?今晚想换个玩法?”男人动作自然的扯了下白衬衣领子,视线若有所思地落在书桌之上,意味不明地眯起眼眸。
江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余光划过镣铐时,灵光一闪,一个原本不该有的念头浮上了脑海。
既然对方这么喜欢皮鞭,不让他也尝尝这滋味怎么行?
虐待抖S,听起来就很有意思。
江悦攥紧手中的匕首在对方未来得及反应之前,使用空气波直接将他震倒在书桌之上,并手疾眼快将他的一只手铐了起来。
“哦?”
在男人出声的同时,江悦已经绕到旁边将他的另一只手也铐住了。
就在她准备再接再厉去把男人的两只脚也分别铐起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