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花雨漫天(19)

作者:罗衫筠笠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孙老师仿佛想到了什么:“奥~~小广那时候回家好像是说过有个同桌对他挺照顾的,姓虞,原来就是她呀。”

“那可不,可惜小广转学了要不然俺们三个还能一起玩呢。”

孙老师看虞应是的眼神登时多了十二分好感,不为己甚,看在过去对她儿子帮助不少的情分上,逃寝什么的也不好意思再提,但又不好让人看出明显的营私舞弊痕迹:“那又怎么样,犯了错误还是要一视同仁,可以不叫家长,但惩罚在所难免。”

听到不喊家长,三人相互对视,暗暗松了口气。

“那舅妈想如何惩罚?”

“这……”孙老师倒被问住了,惩罚轻了不如不罚,惩罚重了便是不顾及大外甥的情绪,颇为棘手。

“您看,为难了不是,要我说,反正此事也没闹大,不如小事化无,咱们几个肯定也不能出去传扬您包庇同党,都得在心里对您感激涕零,而且本来就事出有因,告诉她们几个下不为例。”

孙老师拿出小本本:“这次的事我给你们记下了,如果再发现一次,决不轻饶”

三人向于燕庆投去谢主隆恩的眼神,于燕庆则朝她们挤挤眼,若不是还在孙老师的视线之内,怕是早已额手称庆了。孙老师看看手表:“回去上课吧。”

“孙老师千岁千千岁。”三人一番参拜之后迅速离去,生怕脚步稍慢她便改变了主意。

通过这件事,让她们认清一个真理,不看僧面看佛面,在关键位置上有人实在是重中之重。

她们走后,于燕庆又随口一问:“舅妈,她们逃寝的事是不是有人跟你通风报信啊?”

孙老师冲他翻了白眼:“你如果多给我一些这样的情报,我过年给你包个大红包。”

于燕庆拱手,敬谢不敏。

“丹钦,你是怎么想到那个来例假的,我当时都要狂甩瀑布汗了。”那千宁边走边问。

“哈哈,因为我正在来大姨妈,所以灵机一动。”杨丹钦洋洋自得。

“对不起啊丹钦连累你了。”虞应是沉湎在陷朋友于不义的自责中,对她真心致歉。

“说什么呢?”杨丹钦一拍虞应是的肩膀,“我跟千宁姐一见如故,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为朋友别说做这点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是义不容辞。”杨丹钦豪气干云。

虞应是内心说不出的感动,自己如此幸运,每每闯祸总有一些人义无反顾站在她的身边,陪她面对。

“你们两个刚刚真是妙语连珠,我都接不住。”千宁由衷佩服。

“看来我跟应是姐姐相见恨晚呢。”杨丹钦双目向虞应是一抛,“有机会得一起切磋下踢毽子”。

虞应是皱起眉头,她也关注了自己夸张的踢毽子技能?

望着杨丹钦风一般消失桃花树影之间,虞应是问道:“这个小学妹什么来头?”

“初中时候一个学校的,她也学了两天画,发现自己不是那块材料,放弃了。”

“倒是很可爱。”

“是啊,真诚、烂漫,精神大条,很讨人喜欢。对了应是,我总是觉得昨天的事情不对劲,我怀疑是有人从中捣鬼。”

“怎么说?”

那千宁撇撇嘴:“因为当时孙老师的气势,分明就是有备而来,我们还是收敛一些吧,说不定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

虞应是后背起了一片鸡皮疙瘩,难道真如传言所说班上有老师的鹰犬,装在套子里的人?

“虞同学。”于燕庆追了上来,端的一副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脸。

“有事?”虞应是冷言冷语。

“不要一见我就跟见了仇敌似得,我们两个好歹也是从小……”

“行行行……看在刚才为我解围的份上,有屁快放哈。”虞应是不耐烦。

“臭丫头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那你再把我送回去好了。”

“……”听了这种欠揍的话,于燕庆想不顾绅士礼仪上去一拳将其揍扁:“老子要是把你送回去,何苦多此一举救你?”

“伪善家,鳄鱼的眼泪,黄鼠狼给鸡拜年,我还看不透你?”

“你……”于燕庆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气的脸色酱紫,“要不是许……”一着急,差点说漏了嘴。

“要不是啥?要不是你找你舅妈有事,还能专程为我跑一趟吗?”虞应是问。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虞应是见他不像撒谎的样子,也不禁皱了皱眉,表示疑惑。

“哼!”于燕庆气呼呼地不再说话,话多有损,再说下去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将真相和盘托出,于是满眼温存地瞧了瞧那千宁,一步三扭地走了。

那千宁在旁笑不露齿:“你们两个可真是一对冤家。”

“看到他我就仇富。”虞应是将脚边的一颗石子踹飞老远。

又到了升国旗做广播体操的时间,朝气蓬勃的音乐,配上同学们蔫头耷脑精神和丢上打下的动作,其不协调程度令校长宋学恩咂舌:除了优秀的领操员童雪歌同学神采奕奕,动作规范,其余众人就是僵尸木偶,抱着应付了事的心态,全无精神面貌可言。

他命人掐了音乐,走上主席台,一脸凝霜。

“咱们同学这个广播体操做的好像上绞刑架一样,比如刚刚那个扩胸运动,扩胸、扩胸,首先要扩起来,你们那是在干什么?你们是鸡胸吗,佝偻在那啊。”宋学恩说话一板一眼语速缓慢,完全无法配合他高涨的情绪和大幅度的扩胸动作,像一场天灾。

同学们在下面捂嘴笑,又怕被他看到伤了自尊,憋的相当难受。

宋学恩当然知道同学们背后都说他些什么,听得多了反倒不以为意,他继续淡定陈述,将目光锁定在两个没有穿校服的同学身上,用眼神把他们剥了个精光:“我们学校规定升国旗时候要穿校服,结果总有一些同学搞特殊,不穿衣服的,不穿裤子的,甚至还有同学干脆衣服裤子都不穿了,你咋地,穿便装你就是范冰冰啊?”

此语一出,一直在台下现场活憋的同学终于忍不住喷了,这话说的是luo奔吧?同学们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流出来了,虞应是更是蹲在了地上,原来校长才是深藏不漏的段子手呀。

宋学恩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人,赶上教育大复苏的浪潮,混了个老师当,后来家里有点人脉,加上自身管理能力突出,又有许多年工作经验,这才步步为营地爬上校长位置,腹中并没有多少才华,因此语言倒有一种通俗的幽默,常常令人捧腹。

“笑什么?你看有的同学,一笑起来鸡冠头乱颤悠,你打扮那么格路,你妈看了都不说你么?”他对新新人类的思想和行为已经不能用看不惯来形容,可以称得上深恶痛绝,“警告你们,回家把你们的那个叫什么‘杀马特’还是‘杀特马’的发型都给我收拾利索了,给你们三天时间,下周一课间操的时候,我发现还有头发一尺长的,看我怎么连毛给你薅掉!”宋学恩搞笑的方言里透着骇人的严厉,让那些奇装异服的同学发笑之余也不由得畏惧。

虞应是这种老实本分的良民,向来是校服不离身,马尾扎整齐,这话她直接可以忽略不听。下意识地寻找花重隐身影,他作为宋学恩口中说的那类同学的典型,听到这个命令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然而放眼过去她只看到了站在班级最后面的文彬,手里夹着一支烟踯躅徘徊,时不时望一眼二班同学,眼底有淡淡的忧愁。

花重隐又没出来站队,他似乎从来都不属于这个校园,从来不曾拥有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情绪,比如害怕考试一团糟,害怕早恋被发现,害怕被老师放弃等等,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除了自己的喜怒。

被校长训完话,课间操结束,大部队浩浩荡荡走向各自的班级,有男生一路都在满脸忧伤地摩挲自己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本来还想去染个色呢,烫个纹理,就像杂志上明星的那种造型,终究是这样简单的愿望也难以实现。这处处被掌控的青春!

人群走着走着,也不知怎地与虞应是隔了好几排的许知初便走到了她的前面,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好够虞应是细细端详他走路的姿势。连作业本放在一起都能开心半天的虞应是内心无比喜悦,她控制住自己兴奋的表情使其看起来泰然自若,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眼底的爱意在他周身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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