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力量异于常人,易炀自然无法反抗。
他疼的脸色一白,却硬是咬着牙没有痛呼。
骨子里面倒也倔强的很。
“我们之间已经清干净了,我和他从来都没有正面对上过。所以你大可放心,我和他并没有实质性的恩怨。”
男人平了平情绪,声音还有一些颤抖。
只是那一张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固执。
顶着这样一张像极了傅迟的面容,露出这样的神色,叫江阮的内心都有一点隐隐的不舒服。
可是她又有一种特别强烈的感觉。易炀所隐瞒的事情一定不简单,甚至可能是他们所有人都意外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更加迫使她想要知道答案。
“事情总是要说出来才能够解决的,你长得和他这么像,又表示和他有一定的恩怨,我不得不去想一些可能性,如今你的生活也挺艰难的,如果你愿意解决,这对你是一件好事。”
易炀紧紧的咬着牙关。
神色挣扎。
江阮眯了眯眼,继续谆谆诱导“不管是什么。我和他都会帮助你,何不卸下担子安稳生活?”
易炀猛地泄了一口气。
他的眼眶竟然泛出了几分泪光,不知为何。江阮忽然觉得胸口憋闷的很,她隐隐约约的觉得面前的男人一定经历了就连他们都无法想象的糟糕事情。
才会变成如今这样一副外表光鲜,实则内里褴褛的模样。
“他算是带给我悲惨人生的源头。”易炀自嘲的一笑,脸色苍白的不像话,看起来十分的病态。
江阮拧了拧眉。
等待着下文。
易炀抬头,胡乱地擦了擦眼角泛出的泪光,这样一个才20出头的男人,甚至还没有长大的男孩。究竟遭遇了什么?
“我能够活到如今已经足够的奢侈,但是我没有办法用我儿子的命去赌。”
听到这里,江阮也明白,事态一定非常的严重。
“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可以帮你。并且会给你一个很满意的结果。”
给予这个承诺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迟疑,毕竟她有这个能力和底气。
“可能吗?”易炀笑着哭,所有憋闷的情绪在这一刻也算是得到了一种抒发。
“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说。”
“好。那如果我想要你们帮我杀一个人呢?”
。
第718章 随时垂危
易炀的话依旧回荡在耳边,江阮坐在窗边的飘窗上,望着那玻璃上蜿蜒而过的水痕,一波又一波,视线之内永远是模糊的,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外面刚刚冒出的一些嫩绿色彩。
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很多思绪都缠绕在一起。
最终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大网,将他们所有人都笼罩在其中。
“发什么呆?”
忽然,后脑勺被拍了一下。
江阮骤然回神。
就看到柏清郁单手揣兜的站在她的身侧,男人嘴角还叼着一根棒棒糖,淡淡的水果味儿在鼻腔里面弥漫。
眉眼邪肆的过分。
如果这样的一个人,生在那乱世之中,他必然是那祸国殃民的妖精,祸水。
江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歪着头看着他:“不生气了?”
他们两个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她对于这家伙的脾气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刚刚她那么凶了他一下,他肯定会闹脾气的,不过这次竟然好的这么快。
柏清郁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薄唇,从兜里面掏出了一根棒棒糖,直接扔给了江阮:“生气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要等你来哄我?”
江阮笑了一声:“看来你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
“嘶。”男人皱了皱眉:“我说你这疯丫头,说话能不能稍微好听那么一点?”
“这不是你惯出来的脾气吗?”姑娘笑的痞气,撕开糖纸直接塞进了嘴巴里面。
柏清郁抬手靠在了墙壁上,眯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姑娘,那过分白皙的面容还有几分苍白,但是那唇色却红的艳丽,漂亮的无以复加。
他笑:“别别别。我们家宝贝可是天赋异禀,骨子里面生来带出的东西,可不是谁后天造成的。”
“身体呢,感觉不舒服吗?”柏清郁转了一个话题,眼眸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
江阮耸了耸肩:“还好。”
就是脑袋有点晕乎乎的,总是感觉自己要随时倒地似的。
柏清郁没有再说话。
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双深墨绿的眼眸里面似乎藏着一种令人琢磨不透的情愫,最终也会被掩盖在那一层风流多情的表象之下,让人无所寻觅。
“江阮。”
“嗯?”
这也是这男人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叫她的名字。
还让江阮有点怪不适应的。
柏清郁舌尖勾了勾嘴巴里面草莓味儿的棒棒糖,漂亮的桃花眼浅浅的眯着,像是一只慵懒的美洲豹,漂亮却也凶猛。
在内心反复斟酌无数次的一句话。
在出口的那一瞬间,终究还是重新咽了回去。
“要不要跟哥……”
“嘶。”
倏的。
姑娘打断了他的话。
她眉头紧紧的拧着,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表情非常的难看,唇色迅速褪去,
柏清郁心口一坠,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音调都阴暗了几度。
“怎么了?”
“头疼。”江阮的脸色苍白,好像就在一瞬间变成了这样,不给人任何转圜的余地,她的大脑里面仿佛有什么在狠狠的拉扯她的思维和记忆,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就是那针剂的副作用。
第719章 我带着你的骨灰去跳海
我带你回去。”
柏清郁眼窝倏的一冷,也不管江阮是什么想法,伸手就把她从飘窗上横抱下来,迈着长腿快步的往楼上跑。
江阮现在也完全顾不得其他,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和心脏疼痛的频率都是一模一样的,几乎要让她整个人都炸开似的,浑身的体温越来越高,呼吸之间喷出的热气都灼烫的厉害。
“傅迟哪去了?先让丹尼尔过来。”
上楼的时候遇到了从楼上下来的徐淮,柏清郁脚步不停,留下了格外阴沉的一句话。
徐淮也不敢耽搁,迅速地联系了丹尼尔。
回到了房间。
江阮已经一身冷汗。
她呼吸急促,眼瞳都是涣散的状态,这种病说发就发,加上有针剂药性的诱导,导致了她本身的病情发得更加的急促。
整个人像是水洗了一般,胸腔剧烈的起伏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底弥漫出了赤红色,就连她的脖子上都渗透出了那诡异的红色花纹,艳丽而叫人头皮发麻。
“江阮?江阮?”
柏清郁声音暗哑了许多,黑发微微凌乱,他轻轻地拍了拍姑娘的脸颊,眼底的情绪骤然乱了分寸:“我、我让人叫了傅迟回来,我让他回来,我给你叫了他,你再忍一忍。”
他的表情依旧的阴暗,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那一双眼眸深处却藏着一种令人心神震颤的惊慌,孱弱的灵魂之下,根本无法承受他这样的情愫。
江阮盯着天花板,她身体在抽搐。
又发病了……
距离上一次,这还没有过一个小时。
死亡逼近的感觉让她脑袋都是空的。
针剂的药效导致让她思维非常的混乱,眼前都是模糊的,看不清,听不清,辨不明。
就觉得似乎有一个人正在焦急的在她耳边说着话,好像是发狠,又好像是担忧,很多种情绪掺杂在一起,沉重的连她都无法承受。
她只觉得浑身滚烫的不像话,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抬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用力地收紧:“我,我好冷……”
傅迟——
傅迟——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她肯定撑不过去了。
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如果自己再不把这颗心脏给换掉,或者再不用特效药,她甚至连这个月都撑不下来。
耳边传来的男人温柔又阴暗的声音。
“我不会让你死。你得撑下去,你要是敢死,我带着你的骨灰去跳海。我让你爱的那家伙再也找不到你……我真的做得到的。”
江阮分不清在自己耳边说话的人究竟是谁,只觉得有一个人好像将她抱在了怀中,不嫌弃她身上的黏腻,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
他的手似乎在颤抖,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