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楚脚下东西的时候。
柯箐眼睛睁大,喉咙的惊叫声穿透了屋子。
“啊!”
嗓音几乎已经撕裂。
月光反射之下,
赫然是……一截断指。
“小婳!小婳?!”
柯箐整个人摔在地上,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血液沾满她的双手,粘腻浓稠,味道刺鼻。
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四肢百骸蔓延,她下意识想要擦掉手中的血腥,然而,就在她动弹的时候,余光却看到了桌面下的一只脚。
还涂着暗红色的指甲油。
柯箐心脏收缩,呼吸浓重,冷汗直下“小,小婳?”
她努力的朝着那个方向爬过去,然后掀开了那蕾丝桌布,可入目的画面,让柯箐如遭雷击,眼瞳霎时间血红,整张脸的肌肉都在颤抖,喉咙发出“呜呜”的颤抖声音,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啊!!!”
下一秒,她回过神,猛地瘫在地上,眼泪汹涌而出。
脸色煞白,猛地摇头,几近疯狂“不!不!不会的!小婳……”
在桌子后方,墙角的方向。
女人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态倒在血泊里面,双腿分裂,拧成了诡异的弧度,像是坏掉的提线木偶一般。
她的头颅歪着,眼睛还睁着,鲜血在眼眶里面汇聚,眼白都染成红色,正望着柯箐这个方向,似乎是死不瞑目,那张脸还布满惊悚畏惧,嘴巴张着,被人用血液染红,用血液在嘴角上扬一个极致诡谲的弧度。
肢体几乎已经分离,散落周围。
恶鬼般狰狞恐怖。
柯箐盯着这样一幕,她几近崩溃的捂住脑袋,血泪横流“不……小婳!啊!”
她一定是看错了!
一定……
别墅里,女人悲愤的尖叫声还在雨夜之中回荡,冲刷,淹没,吞噬一切。
警笛声在上空划过。
——
下了一整夜的雨。
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下。
不见半分光明。
一辆黑色的suv在楼下停下。
。
第441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车轮轧过,地面的小水洼聚集的水四下溅开,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冷气,似乎要在皮肤表层凝结一层淡淡的霜花。
陆一屿下车,甩上了车门。
抬头看着面前的居民楼。
这块儿比较偏僻,总共也没有几家住户,冷清的厉害,隔绝了一切的烟火喧嚣。
他浅眯黑眸,嘴角叼着一支烟。
烟雾缭绕,模糊了视线。
将眼中那层无奈都尽数遮掩,不露半分痕迹。
几秒钟之后,他才掐灭了烟头。
扔进垃圾桶,迈着长腿进了那栋楼里面,乘着电梯直奔五楼,最终站在了501的门口。
摁下门铃。
不多时,门便被打开。
男人穿着一身的黑色家居服,肤若凝脂,眉眼如画又疏淡如雪,瞧着没什么人情味,眼底始终激不起任何的波澜。
陆一屿看了看屋子里面。
“那丫头呢?”
傅迟让开了一条路。
眼窝还泛着深黑“在房间里面,发烧了。”
昨天夜里发泄了一通,她的身体情况不好,虽然强悍,可是抵抗力实在是太差,回来之后就高烧了。
“我去看看。”
陆一屿声音沉了沉。
大概的事情他也知道了,江阮的爸妈出事儿了,陆一舟给他打电话了,后事都办理的非常低调,没有惊动什么人,警方那边也只是含糊过去,并没有闹大,
生的平凡,就连死,都不会给这个世界留下丝毫的痕迹,悄无声息的,最终归于尘埃。
“嗯,她已经醒了。”
傅迟点了点头,给陆一屿让开一条路让他进来,这件事,对江阮打击很大,才说了要一起来京城生活,才想着给他们过上好日子,却在这个瞬间,都化为虚无。
陆一屿心情也有一些沉重。
他毕竟也算是看着江阮长大的。
自然清楚,江宇骋和袁秀琴对于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那是……她的命啊。
傅迟盯着陆一屿的背影好一会儿。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垂眸看了看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
千域。
他滑动接通。
那边传来了千域漠然古板的声音“她有动作了,刚刚去了傅家墓园。”
听到这句话,傅迟眼窝里面才忽闪出几分暗光。
迈着长腿走到了窗前,抬眸看着窗外阴沉无边际的天空,已然没了鲜亮的色彩,凛冬来临,真是一个让人糟心又难熬的阶段。
“不出所料。”他嗓音很轻。
“媒体那边已经开始发酵了,傅家现在更是混乱,什么时候回去一趟?”
千域问。
傅昱婳这事儿,瞒不住的。
傅迟回神,侧目看向了那间卧室的房门。
“下午回去,你先盯着柯箐。”
“嗯。”
——
陆一屿推开了房门。
一眼看到了正坐在飘窗上的消瘦身影。
她靠着窗户,侧脸线条柔和,无生气,但是又察觉不到喜悲,骨子里都在透着漠然。
“不是发烧了?还坐那儿受凉。”
陆一屿脚步停顿一下,又漫不经心的走进去,语气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似乎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他知道的,江阮不需要那一套没有用又粘糊的安慰。
。
第442章 又狂又狠你阮姐
她脸色很不好看,原本就白,现下更是病态的白,眼眶都氤氲青色,浑身的光芒和凌厉都散了那层亮度。
明明就是一个二十岁的小丫头片子,偏偏脾气和心思都又臭又硬,她从来不需要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去说一些酸了吧唧又不痛不痒的字眼。
江阮回神。
侧目看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男人,她眼皮子抬了抬,润了润有些沙哑的嗓子“你来干嘛。”
陆一屿走过去,抓起桌面的一颗苹果咬了一口,散漫道“看看你丧家犬似的狼狈样。”
江阮显然不甚在意。
眼底不波不澜,心里也无比的清楚,陆一屿是在以另外一种方式疏解她内心的郁结。
她动了动。
从飘窗上跳下来,白色的针织毛衣很大,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像是藏着一具骨架,看着怪叫人揪心的。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她似乎已经没什么大的情绪了,语气都是懒洋洋的,抓着一颗苹果在手里掂了掂重量。
陆一屿走过去,坐在了她的对面,黑眸深沉,痞劲儿倒是收敛了不少。
“昨天夜里,新闻那边报道,傅家千金惨死在别墅里。”他顿了顿,声音平缓“你做的?”
“是我。”
江阮应声,没有半分的迟钝,眉目冷淡到了极点,干脆利落又狠戾无情。
傅昱婳的事情已经闹大,那个别墅区的彻底的封锁,他去过一趟,被人生生的,肢解。
惨不忍睹。
各处伤口他查看过。
能弄出那种伤口痕迹,还有那种利落,除了江阮他想不到第二个人,江阮的短刀特殊,曾经他见识过一次,所以很容易分辨。
“柯箐已经交给警方那边处理了,还请来了联调局的人员插手,那边能力你也清楚,他们介入,这事儿可不好收场。”
陆一屿拨弄了一下打火机,缓慢的陈述一个事实。
联调局啊,那可是他顶头上司。
柯箐倒也有点儿本事,能把人给弄过来。
江阮淡淡的应声,始终没什么情绪起伏“我倒是想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
陆一屿嗤了一声,“你最好别大意,这次过来的人级别还挺高,能力不容置疑,不免会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人家官大我一级,我没法插手。”
这可是明晃晃的杀人,还是傅家的千金,这个案子足以震撼全球。
不得不说,这丫头,又狂又狠。
“嗯,你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江阮根本没什么反应,她完全没把这事儿放在眼里,反而转了个话题。
陆一屿凝视她许久,最终拢了拢黑短发,“行吧,我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没怎么样,葛树明都已经抓获归案了,还要怎么样呢。”他痞笑,眼窝无光。
江阮侧目看他。
“柯箐曾经在这个慈善机构捐了不少的善款,而那些善款具体分拨到哪里,有详细查证么?”
陆一屿眯眼望着面前神色淡漠的姑娘,她的情绪实在是冷静的吓人,似乎只是闲聊似的,口吻都是那么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