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梅琳阿姨的小生日,宁建辉一早打电话给她,嘱咐晚上回去吃饭,素年早就准备好了礼物,两人回到江州市区,又去了蛋糕店拿预定好的蛋糕,然后才转道去了宁家。
赵梦泽早他们一步先到,见到如沐春风的素年忍不住打量,连声咂嘴:“你近来可真是容光焕发啊,不知道的以为你去了什么好的美容店,皮肤真是好到爆。”素年白了她一眼:“你少喝酒少熬夜,皮肤也照样好。”赵梦泽不屑:“少来了,前阵子你也没喝酒没熬夜,憔悴得跟什么似的,这小蜜月一度,整个人就是不一样了,怎么,项锦铭终于肯收心了?”
素年朝她使了个颜色,示意她小声些:“你管管你那张嘴吧,让老爷子听到了还以为怎么了呢。”赵梦泽笑了:“我是为了你高兴,虽然我不赞同你的处理方式,但你有你的方法,我呢,也不能太小看你,我瞧着项锦铭最近看你的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小别胜新婚的样子。”自从那次两人冷战,素年搬出去住了一阵子后,两人的感情在悄然中似乎发生了一点点改变。
因为是梅琳阿姨的生日,所以素年特地下厨做了两道拿手菜,又把精心准备的礼物拿出来,梅琳阿姨高兴地差点掉眼泪,虽说是小生日,但毕竟是嫁给宁建辉后的第一个生日,素年如此用心,让她感动不已。赵梦泽自然也不敢怠慢,拿出准备的生日礼盒献宝似的送上去,梅琳阿姨虽然嘴上不说,可内心也是格外高兴的,只是终究忍不住要唠叨赵梦泽的终身大事:“你啊就不要送什么礼物了,你找个男朋友对我就是最大的礼物,到时候咱们一家六口人整整齐齐多好。”
赵梦泽忍不住翻白眼,什么六口人,什么整整齐齐,但嘴上只得讨好:“妈,今天您是主角,就别说我了,我争取啊,我一直在争取。”宁建辉也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慰道:“别孩子一回来你就说这些,弄的以后孩子都不敢回来了,你放心吧,我呢,也会替梦泽看着的,有好的我第一时间知会你。”赵梦泽连连点头,还端起酒杯装模作样地说:“那要先谢谢叔叔了。”
梅琳阿姨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儿终究让她悬心,项锦铭倒开口说:“阿姨,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单身,知根知底的,倒可以介绍给梦泽看看。”
梅琳阿姨一听立刻振奋了精神,赶忙追问,赵梦泽眼珠子恨不得翻了过来,她想不通为什么堂堂一个大学教授逼起婚来比那些无知大妈有过之而无不及。项锦铭转头对素年说:“程琛也单着呢,前阵子几个朋友聚了聚,他还吵嚷着有好姑娘替她留心着。”
这个程琛是项锦铭的高中好友,的确是知根知底,不过他倒是实打实的少公子,谈过几个女朋友都无疾而终,整天在外面疯玩,这一点上跟赵梦泽一样不着调。
第9章 摇摇欲坠的婚姻里摇摆
素年倒没想到项锦铭对这件事还真上了心,原本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安抚梅琳阿姨。某个周末的晚上,他说程琛过生日,叫了几个朋友去酒吧,让她喊上赵梦泽一起去。
赵梦泽对相亲不感兴趣,可是去酒吧还是十分乐意的,加之倘若不去,梅琳阿姨那边她也不好交差,于是屁颠屁颠地去了。
程琛属于那种长相飞扬的俊朗,加上他很少穿正装,打扮又很时尚,看上去倒比项锦铭小两岁。见到赵梦泽,两人都是会来事的人,没聊几句就迅速熟念起来,原本这个局是因为他才攒的,但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找了个小角落跟赵梦泽两人喝起小酒。
素年酒量不好,项锦铭给她点了杯不含酒精的鸡尾酒,她喜欢那些五颜六色的调制酒,觉得装在玻璃杯里很好看。
项锦铭跟其他几个朋友聊着天,她坐在一旁突然看见一抹熟悉的侧影,心里莫名一紧,但是那个侧影只是在酒吧忽明忽暗的光线中一闪而过,她甚至是觉得自己晃了眼。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神依然看着那个方向,可是那里除了驻唱的歌手在弹吉他,没有别人。她的手心冒出了细小的汗珠,心绪非常不稳,她觉得很荒谬,都过去这么久了,她近来怎么频繁地想到那个人,而且总有幻觉看见了他。
她又喝了一大杯凉白开,然后起身去洗手间。
上完洗手间她抹了把脸,自己面色潮红,好像喝了很多的酒,用力甩了甩头才走出来,结果一下子撞上从男士洗手间出来的人,抱歉的谦字还未说出口,抬起头的那一霎那,她就像被定住了一样。
江沛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衣,袖口恰到好处地卷在小臂处,西装裤、皮鞋搭配很妥帖,身长玉立,这和印象里穿白t牛仔裤的他相去甚远。
她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没想到真的是他。
“没想到真的是你。”开口说话的是江沛,他的眼睛在她身上游走许久,才又说:“刚才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原来真的是你。”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熟悉,却又陌生遥远,她几乎在一瞬间想起那几年的时光,可再看眼前的人,又觉得自己记忆出现了差错。
“抱歉......”她慌忙地说了这句话匆匆离开。
从洗手间回来她心神不定,连项锦明都看了出来,小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有点透不上气,要不你们玩,我想先回家。”
项锦铭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脸颊,十分滚烫,手心却又冰凉,他说:“你可能着凉了,我去打个招呼,咱们先回家吧。”
素年觉得头很重,也确实不想待下去,只是心中惦记赵梦泽,“那梦泽一个人行么?”
“放心吧,程琛虽然表面顽固,但不是什么坏人,何况梦泽才不是什么弱类,再说,你看他们二人聊得热火朝天,只怕没有功夫理会别人。”
与一帮朋友打了招呼他们就先走了,上了车素年昏昏沉沉地靠在座椅上,可能是今天徒然降温,她有些着凉了,此刻连手指尖也开始烫了起来。
项锦铭在家附近的药店给她买了退烧药和感冒药,她回家吃了药洗了个热水澡便上床躺着了,睡了几个小时到凌晨醒来,烧已经退了,身上不再滚烫难受。项锦铭在身边早已沉沉入睡,她反倒再也睡不着了。
脑中反复出现江沛的脸,多年不见,她油然而生一种复杂且难以言说的感觉。
当年的事,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决绝的事情,如今想来惊觉自己也能冷漠至此。她仍旧记得,江沛连续三个雨夜等在她家楼下,苦苦挽留,他其实什么也没做错,家世背景不是他能选择的,就像钟晓说的,这不是他的原罪,为什么却要他来承受。
跟他在一起,是她唯一做过违背父母意愿的事情,可她远远没有凌菲那种勇气,她就是懦弱,却连这件事也没有坚持下来,当年伤他如此之重,她只愿今生再也不要相见,否则她内心的愧疚足够杀死她。
周末项锦铭去公司加班,他们公司最近在做一个特别重要的项目,他几乎从早忙到晚,甚至连他最得力的助手过的文件他都亲自再过一遍,生怕出什么意外。
素年睡到十点多才醒来,项锦铭给她叫的早餐放在桌上,虽然已经凉了,但她还是觉得很愉快。就快过年,外面的天气特别寒冷,昨夜断断续续下了些小雪,今天阳光明媚,那些雪花早就没了踪迹,她站在窗户边看到下面街市车水马龙,大约天气好,连心情都是好的。
她热了早餐,打开电视,享受这难得舒畅的周末。
吃完早餐她窝在沙发里看书,项锦铭给她打电话,说有一份文件落在家里,过会儿就请助理去家里取,她想了想说:“我反正在家也无聊,你就别麻烦助理跑了,我去给你送过去,顺便中午一起吃午餐。”项锦铭想了想说:“也好,那就麻烦你。”
她换了衣服,拿上车钥匙,带上文件就出门了。项锦铭的公司她去过的次数不多,还是刚结婚那会儿她下了班去等他,后来他们彼此渐渐忙碌,她也就没再去过了。
她在车库停好车,在电梯间居然撞见了袁惠欣。袁惠欣看见她,也颇为震惊,两人都略显尴尬地打了招呼,然后素年发现她去的楼层跟她一样,而那一整层楼都是项锦铭公司租的办公间。到了十九楼,两人同时下电梯,袁惠欣笑笑解释:“我们事务所接了项总公司的业务。”素年报以微笑。助理通报之后,项锦铭出来见到她们两个人一起,眼神里稍有惊讶但很快恢复如常,他把素年送来的文件交给了助理,又让助理接待袁惠欣,他带素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