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如锦+番外(44)

“恐怕正因为知道,才为你打抱不平吧?”

方斯咏听完半晌后笑了,笑的无比嘲讽和凄凉,也不过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女子。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求你帮忙,让于幼清把证据拿出来好吗?”

“求我帮忙?你以什么身份?你跟江沛不是分手了吗?”

“我没有任何身份,我只是想帮他。”

“宁素年,别人费尽心思得不到的,你唾手可得却故作姿态,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我没有故作姿态,我不知道江沛怎么想的,不知道他是不是还爱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放得下过去我对他的伤害,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平安无事。”

方斯咏端着手中的玻璃杯反复摩擦,思量很久才终于开口:“对不起,我想我帮不了你,我也不想江沛有事,那毕竟是我用整个青春去爱过的人,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幼清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生命里重要的人,她做这种事,顾予杭是不可能留她继续在东旭的,如果她这个时候拿出证据,就证明了是她出卖背叛江沛,这样一来,她的职业生涯就毁了,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和团队愿意要一个出卖战友的人。”

方斯咏走了,她没有答应素年的要求,但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江沛,所以她回到顾予杭的别墅,继续查账,其实昨天一整天下来她仿佛有了点头绪,今天理了一下,果然发现财务账上有猫腻,做账的人很是谨慎,所有的流程和手续都很完备,与对方公司经济业务的往来竟然招标手续都很齐全,每一笔业务往来都有江沛的亲笔签名,只是素年查了一下那家公司,是个空壳公司,但法人却是江沛,而且注册时间也并没有多久,却跟地产集团有多次业务往来,并且资质都是造假。

于幼清是江沛的总助,江沛的事情千头万绪,好多事也都是倚仗于幼清,于幼清亲自过目的项目,江沛一向都是直接签字,他是空壳公司的法人,很多手续上的事情需要用到他身份证,而于幼清拿到江沛身份证也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从账面上看,形势对江沛真的很不利,他确实有挪用公账的嫌疑,而且内部人员举报,经侦大队一定是拿到了确凿的证据才能拘留江沛,一旦移交检察院,封账带走,这证据就是实锤了。

王恒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江沛,顾予杭也不可能答应他的要求,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能证明江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注册了那家公司的证据。

梁喻博晚些时候也来了别墅,并且带了一个人,素年觉得这个人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地产集团人事部的组长,张旗,我在调查那家没有资质的空壳公司的时候,发现他也在调查,不过他不相信我,有些话只愿意跟顾总说,我就带过来了。”

原来是张旗,难怪她觉得这么眼熟,那时候在公司也见过,只是他级别不高,公司太多人,见的次数也不是很多。

顾予杭深色难辨:“你说你是江总的人?我怎么信你?”

“我是清溪镇的人,跟江总是老乡,江总帮过我,我来是还他这个情的。当年我父亲病重,全家指着我的工资生活,当时我们人事部主任还是徐天,我只是请了半个月假,他就要扣光我所有的工资,还说要再继续请假就开除我,后来我躲在洗手间抽烟,碰到江总,那个时候他刚调来公司,我们聊天时候知道是老乡,后来江总亲自给我批了一个月的假,还私下给我钱,我父亲做了手术才捡回了一条命,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发誓,以后江总有用到我的地方我张旗一定义不容辞,顾总如果不相信,可以去调查一下。”

顾予杭面色淡淡地嗯了一声,让人摸不清他的意思,随后他才问:“那你今天来找我,是查到了什么?”

张旗说:“其实江总被拘留前一月就发现了于幼清的破绽,私下请我帮忙,让我查了她,我查了她好几天都没查到什么,不过前两天我查到了她私自用江总的身份证注册的那家公司,其中一个股东叫王永,这个王永是王恒的哥哥,我花了好几周的时间去盯王永,发现他这个人游手好闲,没有正经工作,地产公司多次转过去的大额资金,其中一部分被他私自挪走了,我想这件事王恒可能还不知道。”

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资料,递给顾予杭,顾予杭翻了翻资料,又给梁喻博看,梁喻博看完再拿给素年,有了这些,江沛就足以证明清白了。

顾予杭站起来拍拍张旗的肩膀:“你费心了,我替江总谢谢你,你先回去吧。”

张旗走后,顾予杭说:“看来是时候去找王恒谈谈条件了,素年,你安心,接下来交给我,你先回去等消息,放心,周律师的办事效率很高。”

顾予杭做事她知道,叫她安心,必然就是有办法的,可她还是担心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几天她总是一遍一遍地在想,只要他没事,就算他是骗她的,是为了报复她,她也心甘情愿。

这样的想法真是傻透了,可是她愿意当一个傻瓜。

第二天傍晚,素年的门被敲响,来人正是江沛。

他站在门外逆着光,衣服没有换,下巴的胡渣没有刮,见到他的那一瞬间素年鼻头一酸,但终于还是忍住,她其实真想扑倒他怀里痛快哭一场。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侧身让了空间给他进来。

他亦是沉默,走进来在她的沙发上坐下,素年给他到了一杯温水,他接过去才开口说:“这几天辛苦你了,谢谢。”

他说谢谢,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竟然疏离客套至此?从七年前分手那天?还是从重逢那一刻?或许他们努力维持的美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期待而已。

“不用,你没事就好。”

她低着头不看他,眼睛虚无地落在远处地板上,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异常而持久的沉默后,江沛缓慢开口叫了她的名字:“年年,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不用这样,江沛。”

他站起来走近她,看着她欲言又止,到最后也什么都没说出来,素年看着他的吞吞吐吐,失望地低下头,两人相顾无言,她以为他们就要这样站到天荒地老的时候,江沛默默走近她,犹豫着握住她的手,最终才将她拉进怀里。

“年年,我对你的心,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江沛叹息着说。

“我只是太害怕了,江沛,我害怕你变了,害怕你从头到尾都只是骗我,害怕你其实早就不爱我了,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只能告诉你,你做到了,如果当年跟你分手让我得了抑郁症,那现在我的病只会更严重,或许哪天想不通就死了。”

江沛震惊地地看着她,他实在很难想象温暖如她,如此热爱生活尊重生活的她竟然会生那样的病。他不会知道她有多少个夜晚挣扎在黑暗的泥沼里看不见黎明的曙光,那种孤独和痛苦疯狂追赶着她,让她夜夜难眠,长发一根根地掉,黑眼圈一天天地深,瘦到骨头硌人,她不知如何才能救赎自己,她想,这或许是她对他做过残忍的事最好的惩罚吧。

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说不出来,懊恼和自责让他几乎无法说话,只有紧紧抱着她,抱的更紧一点,心也就更疼一些。

从始至终他只是希望她幸福,如果她幸福他会默默走开,她不幸福,他只想用自己的一切换她的幸福。

其实那天她质问他后,他确实气恼过头,但冷静下来之后,不是没想过要找她,可却收到她寄回来的他的东西,他才真的气疯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努力吃药努力改变,我好像看到了希望,失眠不再那么多了,可我不敢停药,我很害怕药一停我又睡不了觉,那种感觉太可怕了,像是要把人逼疯了,神经好像上了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断了,我知道,我的心没有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但不管能不能好,江沛我不后悔,遇到你、爱你我都不后悔。”

“我不知道你竟然会生病,我一直以为……我以为……”

江沛哽咽着没能继续说下去,但素年心里都明白,他不过是以为她不爱他而已,其实说实话,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她一直以为没有他自己也可以生活的很好,以为不过是短暂的疼痛,时光终究会抚平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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