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如锦+番外(40)

在餐车摇摇晃晃两个多小时,终于到常州,客户派司机来接她们,直接去了公司,然后跟客户的财务负责人开了一个小时的会议,就已经到中午了,客户安排了简单的午饭,午饭过后,下午她就带着两个小姑娘开始工作了,一直忙到六点,才回到下榻的酒店休息。

晚餐她们就在酒店负一楼的餐厅吃,可没想到在餐厅竟然碰到项锦铭,他带着助理,想来也是出差到此。

简单的晚餐后,两个小姑娘精神很足,说要去逛逛杨桥老街,问素年要不要一起去,她笑笑说:“你们去吧,别太晚了,回来也不安全。”然后她回到房间,窝在沙发里不想动,正刷着手机,项锦铭电话进来:“你开门,我在你外面。”

素年疑惑着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门外站的的确是他,她打开门,说:“你怎么来了?”

项锦铭打量了她一下,衣服没换,妆也还没卸,说:“正好,你还没休息,酒店的自助今晚没什么好吃的吧?我带你去吃地道的长荡湖螃蟹,这十月下旬正是吃蟹的好时候。”

素年一脸倦怠:“我不去了,太累,明天一早还有工作呢。”

“去吧,来都来了,去吃点好吃的,才更有力气干活不是?”

项锦铭好说歹说才勉强把她拖到电梯间,出了酒店大厅,已经有司机等着了,她悄悄斜倪他一眼,他穿着深色的长风衣,里面的衬衫还有精致的袖扣,衬得整个人英气挺拔,他的品味一向都很好,在这一点上素年一直都很欣赏。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上车”。

她弯腰钻进后座,他随即上车坐在她的旁边,身上是她熟悉的味道,淡淡的烟草味。

他来常州是考察供应商,对方给他安排了一个司机,地道的常州本地人,对常州好吃的小店很了解,听说他要去吃螃蟹,已经提前替他定好位,新鲜的螃蟹上锅。

小店门面不算大,但熙熙攘攘人不少,因为生意太好,都是提前预定。店面就在古街里,食客们坐在临街的窗户边,享受着古老街市的风情。

“这里还真不错。”素年感慨道。

“是吧?有人三请四邀才肯来。”项锦铭笑着看着她。

“唉?你怎么就知道我在这里?还提前定好位?”

项锦铭笑而不答。

“你笑什么,你快说!”

“我在高铁上就看到你了,对了,程琛说你辞职了?现在自己干?”

“他怎么跟个间谍似的什么都告诉你啊。”

项锦铭俯身往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倒了点醋,才说:“他知道我关心你。”

素年最怕他说这些,便不说话把脸转向窗外。

“好了,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我不说就是,你就当我是一个老朋友。”

“你算什么老朋友?有爱恨纠葛的都不是老朋友。”

“那你对我是有爱还是有恨?”

“我对你什么都没有。”她赌气地把水杯往桌上一放。

项锦铭见她真的有点生气,才说:“好了好了,别生气,你看,螃蟹上桌了。”服务生把一笼刚蒸好的螃蟹端上来,又给了一碟切碎的生姜,香味登时扑鼻而来。

项锦铭替她夹了一个螃蟹,她笑道:“听说上海人吃螃蟹能吃出一个法海来。”

“那就不提了,你只要不把螃蟹腿的肉都浪费掉就不错了。”他是知道她的,喜欢吃螃蟹,可是只吃蟹膏蟹油,腿上的肉都不吃,觉得肉老,剥起来又麻烦,项锦铭以前带她去阳澄湖吃过螃蟹,那次是跟朋友一起去春游的,她也是吃的很浪费,最后都是项锦铭替她把剩下的都吃了。

她吃东西一向吃的比较慢,项锦铭已经吃完了一只,她才吃了三分之一,于是他亲自动手替她剥蟹腿,素年暗自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几个来回就把雪白的蟹腿剥了出来。结婚这么多年,他似乎从来没有替她剥过东西吃。

“笑什么?”他体贴地把剥好的蟹腿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不是不会体贴,以前只是不愿意体贴我罢了。”

他抬头看了看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低下头继续剥。

吃着吃着两人就突然变得特别沉默,项锦铭几乎没怎么吃,都是在给素年剥,连蟹黄都给她挖出来。

半晌,素年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不吃?”

“你喜欢就多吃点。”怕她吃的口渴,又拿起滚烫的茶壶隔着方桌替她倒水,结果她一抬脸堪堪要碰到他的头发,他一时忍不住歪头就亲了下去,手上没留神,滚烫的茶水浇在了素年的手背上,她惊痛中忍不住叫了一声,项锦铭才回过神扔下茶壶,可是她的手已经通红通红,烫伤有点严重,项锦铭二话没说带她去了医院。急诊室里他一直脸色沉重,打止痛针很疼,打完半小时,素年还呕吐了,药物作用导致的呕吐,但手背却感受不到疼了。他皱着眉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手心里都湿润了,另一只手拿着一瓶矿泉水给她漱口,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素年看得出他一定是内疚到了极点,所以安慰她:“我没事,现在也不怎么疼。”

他嘶哑着声音说:“对不起,我好像总是让你受伤。”

素年勉强笑了笑说:“你也知道,那这次医药费你要支付了。”

项锦铭无心说笑,只是一遍遍问还疼不疼,又非常担心地说:“手上可能要留疤了,你的手......你的手这么好看。”

“一小块而已,也不是在脸上,到时候伤口恢复了,去美容医院看看能不能做修复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别内疚了。”

挂水的时候感受到疼痛了,而且越挂越疼,她最后疼的都有些发抖,夜里输液室又很凉,项锦铭把风衣脱下来裹在她身上,手掌宽厚有力,紧紧握着她的肩头,刚好给此刻脆弱疲惫的她一点点力量。后来疼痛渐渐消下去,她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项锦铭轻轻把她搂在怀里,想起几年前有一次,她重感冒发高烧,也是大半夜他陪着去医院挂水,也是这样靠在他怀里睡着了,后来水都快输完了,他虽然不忍心叫她,可又怕输进空气,只好叫了护士来拔针头,她睡眠一向很浅,他才轻轻挪了身体就醒了。所以这次他连动都不敢动,笔直地坐在椅子上,虽然身上有些凉,可是肩头很暖。

第43章 撕开那些伤口她才惊觉

结婚这些年,其实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从谈恋爱到结婚,他们用了很短的时间,结婚以后就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业,她不是粘人的性格,也从来没有过抱怨,偶尔他跟朋友在外面玩,别人电话总是响个不停,查岗的,关心的,但她从来不给他打电话烦扰他,细想下来,其实这些年,他根本没有了解过她。人性总是不喜欢被逼迫的,她是父母替他选的妻子,所以即使他们结婚了,但他对她也始终疏离,她亦如此,两个人的心没有靠近。偶尔,他看着坐在落地灯下看书的她,也会有失落,她很好,可是他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她,清清淡淡没怎么打扮,好看是好看的,可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两个人淡淡地聊了几句,他便找理由离开,以此敷衍父母,他也看得出她对这个相亲毫无兴趣。之后就没有联络了,但后来凌菲负气离开,他父母气的病了好几天,母亲每日以泪洗面,最后哭着跟他说:“我只当你妹妹死了,你要是想跟那个袁慧欣在一起,也可以,你就当我跟你爸爸也死了罢。”他知道眼下他不能做过激的行为刺激父母,于是采用迂回战术,嘴上答应跟她分手,他心想,惠欣是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只要父母了解她的为人,就不会这么强烈反对,只要他一日不松口,父母就终究会松动。

但他不知道,母亲私底下去找过袁慧欣,却刚好碰到她那个借高利贷的赌鬼爸爸跑到江州来跟她要钱,就当着她母亲的面跟她要钱,不堪和丑陋丝毫不掩饰,全部在他母亲眼前展露出来。他母亲只是想去了解这个贫寒的女孩子,如果真的像她儿子口中描述的这么好,他们也不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他们本意当然是希望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可如果这个女孩子善良优秀,也并不一定反对,但没想到看到这样的一幕,所以他母亲连招呼都没打,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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