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至扯了下唇角，指尖快速地在虚拟键盘上敲出一个字“好”，然后将手机也丢至副驾驶座，启动了车子。
…
唐至第一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秦有渝已经和陈简坐上了李墨开来接他们的车子。
接下来是工作兼见偶像的时间，秦有渝一点儿也不想让唐至打扰到她，所以她没有接那个电话，等自动挂断后，还摁了关机。
李墨定的吃饭的地儿环境很不错，恬静优雅，而且可以隔着落地窗，看到外边的黄浦江景。
他们到的时候，李达大师和他的助手也差不多时间到了。
秦有渝在电视上，杂志上，网络上，见过无数次李达大师了，现实中还是第一次见到。
哪怕她激动地整颗心都在砰砰砰狂跳，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冷静自持的模样，生怕吓到了偶像。
李达大师与她握手的时候，她甚至不自觉地将自己的手在衣服上蹭了几下，确定没有手汗之类的尴尬事，才握上了他的手。
她微微弯腰，压抑着兴奋雀跃的声音，尽量冷静地说：“李达老师，你好，我是秦有渝，我……我喜欢你好久了，你，你是我的偶像。”
李达大师一下子就被秦有渝逗笑了。
他没想到看着清清冷冷的一姑娘，还以为是个冰块美人呢，没想到私底下这么可爱。
他扭头朝着一旁的李墨笑道：“这是不是你们年轻人常说的，反差萌？”
李墨也没有料到秦有渝会有这么一面，他也弯了眉眼，点了点头。
秦有渝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她这个人，很难去喜欢一个人或者一样东西，可她一旦喜欢了，就是个专注又执着……应该说，执拗的人。
陈简见状，连忙救场：“李达老师，有渝，李先生，我们坐下聊吧。”
一行人便都坐了下来。
…
唐至拎着那一大堆东西走入包厢，坐了下来。
安子城目光瞬间被吸引了，他抬了抬下巴，问：“十五，你拎着什么东西啊？是不是带了好酒来？”
一边说着，他一边已经按捺不住地扑过去扒拉。
唐至是拿手机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也把这袋东西拎下车了，此时也没来得及阻止安子城，被他抓了一手的……套子。
安子城愣住。
几秒后，他机械式地将目光转向唐至，哆哆嗦嗦地开口，“哥，咱最近公司很不行吗？要倒闭了？你都要靠卖这个发财了？”
既然都被看到了，唐至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反正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酒，享受般地喝了一口后，点头，“嗯，以后的日子得你们养我了。”
安子城：“……”
刚到的赤苏：“……”
唐至勾着唇，继续吐出可怕的话，“余生请多指教了。”
“别！”安子城拒绝手，“我还是想要一个人瞎几把过，别指教我了，找他吧。”
他毫不客气地把赤苏推出去。
赤苏顺势在唐至旁边坐了下来，他瞥了一眼那一大袋子的东西，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和唐至碰了碰杯。
他抿了一口后，说：“十五，你什么时候这么自觉了？”
唐至被这直白的话戳了一下，他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却痞里痞气地说，“爷拿来吹着玩儿~”
只有安子城在一旁挠头，“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
酒过三巡，唐至签了单，拎着那一袋东西走了。
赤苏和安子城相约去洗手间嘘嘘，两个人并排站在尿池前，安子城有些大舌头地说，“苏苏，你之前不是还热心撮合十五和秦大美女吗？看十五今天这样儿，估计挺上心的了，怎么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你别告诉我，你暗恋十五啊？”
赤苏斜了他一眼，“你……罢了，傻着也挺好的。”
安子城直接炸：“说谁傻呢你？来干一架，输了的话叫爸爸！”
因为喝了酒，唐至喊了代驾。
当代驾询问他要去哪里的时候，虽然不确定秦有渝回没回去，唐至还是下意识地说：“十五号公馆。”
回到十五号公馆，迎接他的，是一室的黑暗。
…
相谈甚欢，秦有渝这顿饭吃到了餐厅结束营业，等她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她拿出手机，点了开机后，没想到……叮叮叮叮的声音响个不停，瞬间就跳出了好多条未读消息。
（唐十五表示：我买来吹泡泡玩不行啊不行啊不行啊~哼——爷因为姨妈凶残，是蹲着码完这一章的，呜呜，求票票票安慰，爱你们，晚安啦——）
第88章 天会夜不归宿
秦有渝哪怕用脚趾头来想，都能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了。
她看都没有看，直接把手机丢在床边，任由它继续响着，自己先去了浴室，卸妆，洗澡，洗脸，护肤。
一套流程结束后，她裹着浴袍慢悠悠地走出来，这才拎起手机，窝到了沙发上，点开微信。
一个被她备注为：禽·兽的聊天框框里，一连串的消息。
“在哪呢？”
“在干吗？”
“还不回来？几点结束？”
“你知不知道良家妇女得在十一点前到家？”
“什么破工作要忙到深夜啊？”
“我再给你一个小时，必须出现在我面前！”
“秦有渝，别又给爷装死啊！”
“你说你老喜欢关机是什么破毛病？以后不准再关机了！”
“十二点了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那什么经纪人总知道吧？他是正经经纪人吗？让你深夜还工作？这不是业务能力有问题，就是别有居心！”
“你开了他吧，我给你找业内最顶尖的！”
……
……
秦有渝一目十行，最后干脆不看了，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不过他今天怎么这么闲？又犯病了？还是唐氏集团倒闭了？
若是平时，秦有渝压根都不会点开聊天框，他爱怎么犯病就怎么犯病，与她无关。
但现在，她不得不应付。
秦有渝闭了闭眼，揉捏了几下太阳穴，稍稍提了提神，这才动了动手指头，也是回了一个微微一笑的表情。
约莫过了十秒，那边没有回消息，直接电话打了过来。
秦有渝等到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才不紧不慢地接了起来，“喂。”
“秦有渝，你知道几点了吗？”唐至的声音很沉，明显等了这么久，又急躁又满腹怒火。
秦有渝仿佛毫无觉察，淡淡回：“一点半。”
唐至磨牙，“你也知道是深夜一点半了？你人呢？怎么？准备夜不归宿？”
“嗯，今天会夜不归宿。”秦有渝大大方方承认，“不只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
话还未说完，唐至嗤笑一声，冷声道：“所以，和我宣战的意思，嗯？”
秦有渝垂了垂眼帘，声音骤然压低，“唐至，我临时出差，现在在上海，这个合作还需要谈好几天的。”
顿了一下，她声音极淡，“如果你一定要见到我，我让阿简订明天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去，可以吗？”
手机那边没了声。
秦有渝的眸底一点点浮起冷意，她的声音却还是很淡，继续补充，“这个点已经没有航班了，你总不能让我走着回去吧？”
约莫过了一分多钟，唐至的声音才响起，“你，你出差也说一声啊……”
秦有渝并未为自己找什么借口，乖巧地顺着话说，“好，我知道了，以后会说的。”
唐至这满腔怒火，就这样硬生生地给堵住了。
原本等了大半个晚上，他和那一大袋套子左右坐在沙发上，想着等秦有渝回来，抓着她好好研究一下喜欢哪种，哪种好用之类的学术问题的。
结果等出了火。
再结果……此时不仅发不出火，还被秦有渝那几句话说的，更添堵了。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可真是有本事啊，简简单单冷冷淡淡的几句话，莫名就是让人……舍不得欺负她了。
唐至轻咳了声，声音转柔，“行了，要工作就好好工作吧。”
他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秦有渝乖巧听话的时候，他不会干涉她的工作，否则她那宁死不屈的性子，能和他同归于尽的。
秦有渝：“好。”
之后，唐至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秦有渝更加不会主动找话题，相互沉默着，仅仅能听到对方轻微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