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贱婢想爬墙(72)

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花园里。

绣儿缓过神来,似吓到一般,拍了拍小胸脯,“二公子怎么这么凶,宝婳到底辛苦了半天,打赏她也是应该的。”

梅襄莫名笑说:“我看是绣儿姑娘太善良了。”

绣儿似不堪夸奖,面色微红,却要伸手去拿起一块糕点。

梅襄瞧见了,却又抬手将那盘糕点也掀翻在桌上。

他的脸色一下又阴沉了下来,“她做的东西,是人能吃的吗?”

说完竟好似心情坏到了极致,脸色不豫地离开。

绣儿见东西也没吃成,便拿香帕擦了擦手指,“我不过是赏了宝婳几个银子,二公子都看不下去眼么,还有宝婳的糕点,做得多辛苦啊,二公子怎也这样生气地掀翻了?”

丫鬟道:“那自然也是那位梅二公子怜惜姑娘,像宝婳那种冒名顶替的人到哪里都是令人不齿的,活该人人都不待见她。”

绣儿闻言粲然一笑,“快别这么说,她也不是有意的。”

到夜,所有人都歇下了。

宝婳缩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要出府也不能出,可这几日大家都不待见她,也没有人给她送饭菜来。

白日里好不容易遇到绣儿想请她帮忙做些点心,宝婳想趁着这个机会偷吃两口,却被那些婆子看得严严实实。

折腾了一番,还是什么都没有吃到嘴里。

宝婳觉得肚子里火烧火燎,饿得叽叽咕咕。

她应该……应该去偷点东西回来吃才是啊。

她索性爬起来,偷偷摸出了自己屋中。

她却不知她前脚刚走,后脚她屋里便有人推门进来,见她不在,对方便皱起了眉。

宝婳溜到外边,见四下没人,便又摸到了后厨。

大将军是个粗心的人,府里的奴仆年纪偏大,就这么一个主子,对各种管理也不那么严格,是以膳房夜里竟也没有上锁。

她到厨房里翻了翻,发觉自己运气竟也不怎么好。

厨房里大概正巧就用完了菜,明日一早才有人送菜进来。

桌上除了一颗大白菜竟什么都没有。

宝婳肚子还在咕咕叫。

她垂眸打量着大白菜一眼,迟疑了一下,似忍不住诱惑一般撕了片菜叶子往嘴里塞。

她口中填满了东西,才微微满足。

这时屋中忽然被人点亮了蜡烛。

宝婳鬼祟的身影一下子无所遁形。

她慌张地回过头去,竟看到了梅襄站在门口。

宝婳一下就呆住了。

“你在做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脸却背着门口那烛台的光亮,显得很是阴霾。

宝婳忙反手将大白菜往身后推了推,口齿含糊道:“我……我就是睡不着,随便走走。”

梅襄阴沉地看着她,她也始终没有要坦白的意思。

他沉不住气,便立马上前去一把将她藏在身后的手腕捉出来,发现她手里还握着一瓣被啃得破破烂烂的菜叶。

宝婳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他,却满是惊惶。

“吐出来。”

他看着她微鼓的嘴巴,几乎要掐断她的手腕。

宝婳摇头,眼睛也弥起一层水雾,赶忙就要嚼碎嘴里的菜叶咽下去,却被他卡住了脸颊,直接将手指伸到她嘴里抠了出来。

他哪里还顾得上洁癖,气都要被她气死了。

宝婳终于忍不住哭了,忍了好多天的泪珠子一下就滚落下来,她真的好饿。

“你这个蠢东西?我是个死人么?”

他只当她能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本事。

没想到她饿到偷白菜吃,都不肯去求他。

他抓住她的手腕,眼睛里几乎要冒火。

宝婳抽抽啼啼,摇头道:“我已经不是大将军的妹妹了,隗先生又说我的失忆很难治,可能治不好了,我对二爷一点用都没有了,二爷怎么还会理我呢。”

梅襄听了这些,垂眸看了她一会儿,语气微涩,“在你眼里二爷就是这样势利的人么,婳婳?”

宝婳迟疑地看向他,“二爷不是因为我是大将军和祝大人的妹妹、为了藏宝图接近我的吗?”

梅襄道:“是啊。”

宝婳说:“可我现在不是大将军的妹妹了,我是个冒牌货,不能被二爷利用了怎么办?”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勺油,浇在梅襄的心口助长他的火气。

“当然是把你捉回去当禁脔了。”他咬牙切齿道。

宝婳赶忙摇头,拒绝了他,“我……我不要做禁脔。”

梅襄冷笑,“旁人想做都还没这机会做,你不要也得要!”

他说着就提起她的手,“听说你这双手还给人洗过了脚是不是?这双手怕是不能要了,直接剁掉算了……”

宝婳惊恐摇头,“没有,没有的事儿,我也没有拿绣儿的银子,二爷不要剁我的手。”

这里是厨房,毕竟有刀。

她生怕他这样生气就冲动了,剁完之后再后悔也晚了。

梅襄却蓦地收紧手臂,将她压在心口,“你想要二爷的命,直接拿去就是了,何苦这样让二爷心疼?”

宝婳微怔,“二爷还疼我吗?”

梅襄蹙眉道:“疼得还剩一口气。”

第48章

宝婳的耳朵贴着梅襄心口, 便听到他的心跳,一下接着一下。

“二爷……”

她的肩膀被他攥住,推开些距离, 她便一下子没了依靠般,面前空荡荡的,同他之间隔着冰冷的空气。

“你若总这样不识好歹, 我绝不原谅你……”

他垂眸扫了她一眼,脸上的阴沉半点都不曾缓和下。

宝婳心口似有触动,下一刻却又听见他那薄唇里吐出几个叫她心惊肉跳的字来。

“我必然叫你后悔——”

他不亏是二爷, 旁人不原谅就不原谅,大不了一拍两散就是了。

可他竟还要让人后悔, 岂不是叫人日日都要提心吊胆不敢再犯了?

宝婳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漆眸微颤了一下, 便垂眸结巴道:“我……我饿了。”

梅襄仍是紧绷着唇角, 语气微嘲,“你不是什么都能吃么, 倒不如今晚上将这颗白菜捡起来再啃啃,好教我看看你的能耐……”

他都要以为她是个兔子了, 今个儿能吃生菜叶了,明天是不是就要拔兔毛做个窝准备下崽了?

宝婳见他目光冰冷地盯着她握着菜叶的手,赶忙将菜叶也扔在了地上。

她手掌擦了擦衣摆, 抬眸又看向他。

她是真的饿了。

“我这些天,一直都想吃二爷的五花肉。”

她眸里泛着水光,在他这些凶狠的话前, 反倒下意识地道出了心里这几日想念的食儿,肚子更是应景地咕了起来。

她一下子从大白菜跳到了五花肉,可见她倒也不是不挑食儿的人。

偏偏她就能啃得下口白菜……

梅襄想到这些心口窒闷无比。

宝婳见他仍是阴森地看着她,心里十分害怕, 但还是战战兢兢地伸出指去轻轻地攥住他的衣摆。

她趁着他没动作前,便又小心翼翼地将脑袋贴回到他怀里去,一边贪婪地汲取他怀里的暖意,一边随时准备他生气地再将她狠狠推出去。

他莫名地冷笑了一声,到底还是没有将她推开。

宝婳要的五花肉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晚上真能吃到。

厨房里什么都没有,梅襄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叫人从府外送回了食材。

宝婳震惊得很。

她从不知道,二爷的人竟还能进出自如?

要么……要么大将军他真的疏松无比,连厨房都不知道锁,也能看出来了,要么也是二爷安排的人武艺高强,足以不叫人察觉。

只是这样宝婳就更不明白,既然他有这样厉害的下属在身边,他又何必亲自入府来呢?

宝婳在梅襄的注视下,又是不安又是香甜地吃到了汤汁饱满肉质鲜美的五花肉,她餍足得想掉眼泪,可生怕眼泪太咸涩掉进碗里破坏了美味,赶忙又憋了回去。

晚上宝婳终于填饱了肚子,她要回去睡了,梅襄便沉着脸跟着她上了榻,她有些羞涩地睡在他的怀中,只当他又想做坏事了。

可他只是将她揽在怀里,即便对她有了兴致,却也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

他在宝婳眼里一向是个肆意妄为的人,有时甚至会抛开理智,恣意到随心所欲,想在哪里就在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叫宝婳为此无数次都觉得自己要没脸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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