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贱婢想爬墙(17)

梅衾打量着她,不由猜测,“你从前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宝婳拧着袖子,心里都快纠结成麻花。

她蹙着秀眉,“我……我从前……”

她咬了咬唇,飞快地把要说的话说出了口,“我从前可能被其他男人欺负过……”

宝婳说完便觉得自己羞得无地自容。

尤其是想到自己先前还许诺要给他当姨娘。

她这会儿哪里还有这脸……

宝婳也不敢去瞧三公子的脸色,自己就跑了出去。

梅衾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慢慢生出一抹错愕。

宝婳又躲回了房里去。

这回她决定谁来她都不要再开门了。

她伤心地将自己从前存钱用的钱罐子又抱了出来,仔细地数着铜钱,凄惨地发觉自己竟一朝回到了最开始窘迫的景况。

宝婳握起一把稀疏铜钱,心里慢慢做出了一个决定。

晚上,梅襄沐浴过,身上尤带着一身水汽。

大抵是从宝婳那里得以一雪前耻,他这几日的心情竟少见的愉悦。

他披上白色宽敞的绸袍,管卢便过来道:“二爷,桑若姑娘来了。”

梅襄系上腰带,眉头微挑,“这么晚了,她过来做什么?”

管卢未答,他便让人将桑若领进屋来。

桑若上次见他时便恰逢他在沐浴,这回见他竟又是如此,竟下意识地偏头避开目光。

她稳了稳心神,上前跪下。

“多亏了上回二爷给奴婢那么多银子,这才足以处理舅母家中许多为难的事情……”

她那时无助至极,却是梅襄雪中送炭。

这份恩情叫她每日都挂在心上,直到今日才寻到机会向他道谢。

“你家里的事情都处置好了?”

梅襄淡笑,并不在意那些零碎的钱银。

桑若轻声道:“上回是因宝婳耽搁了事情,奴婢才道谢来迟。”

梅襄忽问:“你与绣春院的丫鬟竟很熟稔?”

“她是个单纯的女子,奴婢当时选她进府,她便一直对奴婢怀着感激,二爷也认识她?”

桑若说到此处,不由想起上次梅襄针对宝婳的事情。

她看向梅襄,却见梅襄目光并没有丝毫动容,却也叫人看不出喜怒。

“绣春院的丫鬟,与我何干?”

桑若微微松了口气,“是,所以奴婢上回来见爷也是想请求二爷准许奴婢入深春院,伺候在二爷的院子里,为二爷当牛做马。”

“你自幼入府便待我不薄,何必在意这些小事,你我情分非常人能比,往后还是莫要说这些话了。”

他一句“情分非常人能比”,竟叫桑若一下子便怔住。

“原来爷竟那样看重那半个馒头……”

她呢喃地说出口。

她说的半个馒头颇有渊源。

是梅襄生母才去世时,他躲起来不吃不喝,是桑若碰见了他,可怜他便分了半个馒头给他。

也是后来,桑若才知晓梅襄便是府上的二公子,是宣国公宠妾柳氏所出。

“奴婢想要为二爷效忠,奴婢是真心的,还请二爷给奴婢这个机会。”

梅襄见她十分坚持的模样,思量良久,方启唇道:“我近日也没有旁的需要,不过我需要一个理由光明正大地离开宣国公府。”

桑若迟疑,他不想以寻常的方式离开宣国公府……

“爷想离开府上?”

梅襄唇角含笑,对她道:“是啊,倘若你能帮我,我便再欢喜不过。”

桑若心口微跳,忽然间捕捉一点灵光,随即低声道:“奴婢此番回家见闻一件事情。”

她说着便将那桩兄弟俩为了一个女人闹腾起来的丑事说给梅襄听。

结果自然是以其中一个兄弟带着那个女人离开家中作为结局。

梅襄这才生出几分兴趣。

“你想怎么做?”

桑若握住手指,掌心不知不觉便出了汗。

她迟疑再三,“奴婢三个月前曾与三公子一起被土匪绑架,奴婢照顾过三公子一场,三公子给了奴婢一个信物,奴婢可以拿着这个信物,与三公子相认……”

“竟有此事?”梅襄只听着,并不做出评价。

桑若见他脸色如常,才慢慢说出心里所想,“到时候,三爷必然会待奴婢极好,二爷再将奴婢带出府去,奴婢愿配合二爷促成此事。”

梅襄兴致缺缺地捏着茶盏,仿佛丝毫瞧不见她急于表达衷心的模样。

“那就等你取得三公子的欢心再来找我罢。”

他垂眸朝她瞥去一眼,唇角浮现一抹酒窝,笑容竟有些晃眼。

桑若见他不动声色地打发自己离开,心下微微失落,这才退下。

等她走后,管卢却觉得此事可行。

“桑若姑娘对爷来说应当是十分可信的。”

梅襄道:“可惜她对我无用……”

管卢听这话便顿时沉默。

在他家二爷眼里,什么情分不情分的,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有用没用。

“听说三弟要议亲了是吗?”

梅襄忽然问他。

管卢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

听说是白家姑娘。

元氏在对付梅襄之前,便已经与白夫人频繁接触过了。

听说私下里口头都已经定下,就等着两个孩子能见上一面。

谁知道元氏就被梅襄反手设计进了尼姑庵去,这才耽搁下来。

梅襄听管卢说了些白家姑娘的事情,便像是选中了某件做衣服的料子一般,噙起笑说:“那就她吧。”

比起与自己弟弟抢夺一个丫鬟小妾,何不如勾引一个有分量的弟媳妇?

管卢偷偷擦了把汗,心中暗暗脑补完了一出兄弟相争一女的画面,只觉得梅府这一池子的水,迟早要被梅襄搅浑。

作者有话要说:弟媳妇,危

第14章

早上桑若特意去绣春院一趟,这才从小丫鬟嘴里打听到宝婳今个儿没在三公子屋里伺候。

宝婳似存了心事,刻意回避了三公子,又好似一早就同三公子说好了,告假一日为花灯节晚上的事情做准备。

总之小丫鬟们叽叽喳喳地也说不清楚。

桑若到下人房里找见宝婳,恰好瞧见她正收拾着东西,那枚被宝婳作为信物的玉佩也在其中。

宝婳见她到来,倒是有些欢喜。

“桑若,我想离开府里。”宝婳忍不住将心里话告诉了桑若。

“这是为何?”桑若略有些惊讶。

要知道这宣国公府可是权贵家世,在这府里能做到三公子贴身丫鬟这个地步,已是极不易了。

比起外面那些寻常妇人不知道要体面多少倍了。

宝婳哪能不知晓这个道理,但她如今正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呢。

她总不好告诉桑若,自己先时一直努力爬床,结果却爬到二公子的床上去了……

她一直惦记着三公子背地里却睡着二公子,若被人知晓传了出去,指不定她就被旁人当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宝婳为难得很,便扯谎道:“我想出府去找我的家人,兴许我出去见见世面,就能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了……”

“那你不同三公子相认了?”桑若问她。

“我早已同三爷说好,待花灯节上我便去府外与他相见,同他说个清楚,到时候我再向三爷讨一笔路费离开府里,想来也是不成问题的。”

宝婳对桑若很是信任。

毕竟当初没有桑若为她求情,她也进不来宣国公府,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吃着苦呢。

“宝婳,你也知晓我自幼寄居在舅母家中,我父母打小便丢下我离开,我同你一样,都想去找自己的父母,所以你要去找你的父母我也是支持你的。”

她为人向来善解人意,如今宝婳要离开,她竟也处处理解,宝婳握了握她的手,对她更是喜欢。

“桑若,你待我极好,若有机会,我还是会回来看望你的。”

二人说了会儿话,桑若便借故离开。

她出了宝婳屋中,走到偏僻无人之处,才缓缓拿出一枚玉佩。

那玉佩正是宝婳同三公子相认的信物。

桑若心中暗道对不住宝婳,口中微叹,“就当抵消了我对你的恩情罢……”

她说罢,便将玉佩收起。

桑若想帮二公子这个忙。

也唯有如此,她才能有机会去到二公子的身边伺候。

这厢宝婳前脚送走了桑若,后脚便又有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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