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贱婢想爬墙(104)

豆娘收摊带着宝婳回家之后,便发觉宝婳颇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母亲给你买的衣服还喜欢吗?”豆娘问她。

宝婳点了点头,却终于忍不住问道:“母亲,我真的是你的孩子么?”

她真是怕,怕自己又认错了母亲。

可前面的那些人认错也就算了,但豆娘这样的好,要是也认错的话,宝婳少不得要伤心很久。

豆娘唇角噙着温柔的笑意,目光柔柔地看着宝婳,“你怎么会不是我的孩子呢,母亲再也没有第二个像你这样好的女儿了。”

宝婳被她这么夸赞,微微害臊,“母亲莫要这样夸我,我要是有母亲一半的聪明就好了……”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豆娘半年之后要做什么,但宝婳心底几乎都能确定下来,豆娘她是个很厉害的人。

和宝婳……一点都不一样呢。

“如果是我,我自己一个人出来,就不能像豆娘这样聪明。”

豆娘见她情绪失落,轻声问她:“那你一个人出来过日子会饿死吗?”

“怎么可能……”

宝婳立马摇头,她只是没有豆娘这么聪明,但饿死自己是万万不能的。

“其实我也攒了一些钱银呢,倘若我一个人出来,我可以买一小块地,自己养活自己,再盖一个乡下小院子……我还会做小姑娘们喜欢戴得绢花,平日里做一些攒着,等到赶集的时候总能卖出去一些,我还会做点心,只是那些点心的材料要贵一些,是二……二公子他们喜欢吃的式样,但口味也要更好,做好以后也能带去集市上。”

至于平日里,她想她可以养几只猪,再养些鸡和鸭,等猪来年下了小猪崽子也可以换钱,老母鸡下的蛋,自己吃一些攒一些,等攒够了一篮子也可以拿去集市上卖掉了。

剩下的钱都存起来,这样宝婳只要不大手大脚花钱,自己养活自己是不困难的,但也发不了财就是了。

宝婳小声地说着自己规划过了无数次的人生,豆娘则温柔地注视着她。

宝婳比划着这里种菜,那里种番薯,又说自己平日里除了喜欢多吃点肉,其他吃的根本不多。

她比划着的模样,让豆娘想到了小小的宝婳在她怀里撒娇的模样,一眨眼就忽然变得这么大了,可她始终都是这般可人……

宝婳说完后便抬眸看向豆娘,豆娘却目光慈爱无比,颇为喜欢地在宝婳的面颊上亲了亲。

“原来婳婳真的不会把自己饿死呢。”

“母亲……”

宝婳红着脸,语气讷讷。

她都长这么大了,母亲怎么好亲她呢……

可转念一想,她都不记得自己被母亲抱在怀里当心肝亲亲的模样了。

豆娘抚着她的头发,轻轻道:“你长大了,母亲真是为你高兴。”

宝婳听了这话,似忽然就生出了些泪意,轻轻地抱住豆娘的腰,将脸埋到她怀里去。

她也很高兴……她还能找回自己的母亲。

做了几日生意,豆娘对这摊子的人流量心中也基本有了数,过几日便有集会,当天光顾的人会更多,豆娘便提前休了一天,打算多准备点东西,又让宝婳和杏枝去街上买东西来。

只是她们出去没多久,却又有人敲门,豆娘打开门来,就瞧见了门外来人,竟是当日自称是宝婳朋友的梅二公子。

“夫人,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梅襄神态谦和,语气温柔。

他今日过来,衣着鲜华,腰佩玉环,走在那大街上,光是往人群里丢去,即便无需知晓姓名,旁人亦知道他是个不可高攀的人物。

“竟是梅二公子,快快请进。”

豆娘瞥见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仆,却也并不过问,只是一面领人进去,一面嘴里热络道:“我这几日有些忙,本想等忙完后再邀请二公子上门来做客的,不过我竟也忘了告诉二公子你,我们住在哪里了,二公子你可千万不要见怪。”

豆娘面带三分微笑,令人见之十分可亲,只当她是个再好相处不过的人。

可梅襄却仍然听得出来,她在说他是个不速之客。

豆娘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梅襄,她和宝婳住在哪里,可梅襄却能自己找上门来,他能是个善茬就见鬼了。

豆娘就差直接告诉他,老娘一眼就看透你这小狐狸崽子不怀好意,装纯良装个什么劲儿?

可她仍是温柔大方地请梅襄坐下。

梅襄知晓她和宝婳不同,索性就开门见山道:“夫人,今日我确实是有些唐突了,可我今日,是来向宝婳求亲来的。”

豆娘眉眼含着笑意,却并不急着答复他什么,只是拿来一个白瓷碗给梅襄,倒茶招待。

“梅二公子是宣国公之子,大户人家的规矩咱们这些老百姓也不太懂,二公子亲自上门来,叫人实在是受宠若惊……”

“不过我的女儿,宁为穷□□,不为富人妾,说这话倒也不是穷讲究什么只是这中间隔着阶层,做丈夫的身份矜贵,又怎么会尊重平民出生的妻子,二公子以为呢?”

豆娘笑问。

梅襄想要求娶她的女儿,又焉能说个不是出来。

他只轻道:“夫人所言甚是,只是我乃家中庶子,并无外人看上去那般显赫,且我也自行经商,无需依附家中何人,宝婳与我认识许久,她向来信得过我。”

“宝婳那孩子单纯,这世上就没有她不信的人,二公子固然也是个好的,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不说,好歹也该有个媒人……”

她说着顿了顿,又是一笑,“当然,我不是说梅二公子你,你能亲自来上门提亲,我更能知晓你的心意,果真很是难得。”

“既然你过来了,我也正好告诉你,我还想留宝婳久些,宝婳年纪好小,性子又娇,便是年纪再大一些嫁人也是不愁,我瞧最近也没什么黄道吉日,家里这乔迁之喜什么时候才能办了,真是想想就有些发愁呢。”

她这说的哪里是乔迁之喜。

她说最近没有黄道吉日,分明是在说梅襄上门来的日子不对,比直接赶客竟还要更加不客气。

梅襄竟连一盏茶地功夫都没待到,便面带愧色起身道:“是在下轻狂了。”

话已至此,他已经无话可说,那些仆人连礼都没有要到带进这门里。

梅襄回到了马车上,脸色早已经沉了下来。

宝婳真的是豆娘生的么?

这个女人一肚子心眼,嘴里和他客气,但几乎从头到脚都将他挑了一遍刺。

今天自然不是什么黄道吉日,最近都没有什么黄道吉日。

所以梅襄选了个没什么忌讳的日子,想要上门来求亲,而非提亲。

管卢掀开车帘,问梅襄接下来去哪里。

梅襄吩咐道:“找个机会,避开豆娘,叫宝婳出来见我罢。”

“可要寻个什么缘由?”

梅襄放下捏眉心的手,面无表情地对管卢说:“就叫她知道,我想她了。”

这天宝婳大清早上就在门外小乞丐往她手里塞了张字条,竟是二爷要约她出来。

宝婳这时才想到自己确实很久没有见过梅襄,她迟疑着,趁着豆娘没发觉时,又偷偷钻到被子底下去。

等豆娘进来瞧她,她便迷迷糊糊睁开眼道:“母亲,今天我能多睡会儿吗?”

豆娘温声道:“傻孩子,本来就不需要你天天早起去帮母亲,只是怕你闷而已……你休息吧,中午母亲带东西回来给你吃。”

宝婳乖乖地点了点头,等豆娘走后,她才心虚地爬坐起来,只想自己赶忙去见过了二爷,再去母亲那儿帮忙。

宝婳对着镜子匆匆地梳理了一番,这才偷偷溜出家去见二爷。

到那茶楼里,梅襄就在二楼一间房里等她。

宝婳见到他时,他正为她泡好了茶,等着她来。

梅襄将那些不愉掩去,对宝婳轻道:“婳婳,二爷想你了,到二爷怀里来可好?”

他的目光幽幽地看向她,却更想丈量丈量她那细腰。

宝婳颇有些羞涩,想到豆娘先前对她莫名地交代,低声道:“二爷,我也想你了……只是母亲说了,我嫁人之前不能这样,从前我已经和二爷逾越就算了,可我如今已经答应我母亲了。”

梅襄笑说:“好吧,是二爷考虑得不周到,你离开了那么久,也没有往宣国公府里带一句话,叫我很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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