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满城落满地(88)

张时学看他淡定的样子,内心倒有点害怕。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陈少昊的对手,只是头脑一热就不管不顾的追了过来。

尤其是此刻,他一想到陆锦瑶就不由得心慌,担心自己会没命回去见她。

几个回合下来,张时学即使在军校训练了四个多月也还不是陈少昊的对手。

陈少昊占了上风,很快就把张时学打趴在地。

黎西牧发现陈少昊和张时学在河溪另一边打成一团,加速脚步就向仇敌冲了过去。

陈少昊看见黎西牧过来了,不再理会张时学就往竹林那边逃走。

他刚跑进竹林,就想起自己今天本来就是要杀黎西牧的。如今对方单独送上门来,他怎么好意思跑掉呢?

只是,他没想到距离自己三米远的黎西牧已是丧失了理性的嗜血魔鬼。

黎西牧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寒冷刺骨,身体里所有的血液就像火山喷发的岩浆一般汹涌地倾泻不息。

他们相互把对方打得遍体鳞伤,而后是黎西牧占据了主攻地位。

黎西牧钳制住仇敌,拼命地踢打对方的腹部和胸腔。

陈少昊被黎西牧抬起来狠狠地摔到地上,还没爬起来就被他掰断了手指关节。

黎西牧没给他机会翻身,凶狠地将他压在地上就继续狂揍起来。

陈少昊依然抵死防守,可黎西牧的每一个拳头都能要了他的命似的打到他的头部和心口上去。

黎西牧仿佛拥有钢铁之躯,不管陈少昊如何还击自己,也压根感受不到他打到自己身上的痛楚,而是变本加厉的往死里打他。

陈少昊被打得眼冒金星,恍惚中看到黎西牧就像是幻觉里的死神一般残害着他的生命。

他此刻压根想不起父母的容貌,也想不起周辰星和白真彦的样子,只觉得血水从自己的头上不断地涌出。

他的心口被对方捶打得几乎要烂掉了,所有的知觉只有痛。

他眼睛被打得睁不开,牙齿也被打碎了,整张脸血肉模糊、扭曲得十分可怕。

他逐渐没了力气,不但攻击不了对方,连抵抗的意志都没了。

他感到巨大的痛苦,内心实在不愿相信今天是自己的死期!

难道今天该死的不是黎西牧,而是他陈少昊吗?

他今天出门一定没有看好日子,不然就是老天不开眼,居然让他死在黎西牧的手里。

如果今天他真的没命活了,他也希望陈少敏和白真卿能够替自己杀了黎西牧。

黎西牧的两只拳头早已破了,也依然不肯停止对陈少昊的毒打。

他将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所有痛苦和悲伤都发泄出来,把自己全身的力气都打没了,才不满地跌坐在地上喘大气。

即使陈少昊死了,张时语也活不过来了。

黎西牧想到这一点,眼睛就又湿润起来。

陈少昊奄奄一息地躺在泥土上,身上的伤痛得他无法思考。他吃力而薄弱地呼吸着空气,后悔自己太过轻敌。

黎西牧从地上拿起一小节竹竿,对准陈少昊的心口狠狠地插了下去。

他不停地刺杀几乎没了生机的男子,阴险深冷的说:“你不管死多少次,也压根不能抵偿我爸爸、时语和小初的命!你杀了我大哥,杀了顾晓,害死了那么多人,地狱都容不下你!”

陈少昊回光返照似的,竭尽全力开了口:“我杀了你这么多心爱的人,已经很知足了……啊!”

尖锐的竹竿刺穿了陈少昊的喉咙,止住了他卑鄙无耻的话语。

黎西牧阴森狠厉的看着地上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用竹枝挖掉了尸体的眼珠。

他也受伤了,只是衣服上的血大部分都是陈少昊的。

或许老天也在帮他,他扛着死尸走出竹林的过程中,发现地上有一把废弃已久的锈刀。

他用那把生锈的柴刀砍下了陈少昊的头,然后找到一大堆干枯的竹枝和竹叶,费了不少功夫才生起了火堆。

他等到火势越来越大,才将无头尸扔到火海里面去。

他把沾满陈少昊血迹的衣衫脱下来,包住那个带血的头颅,淡定地走出竹林。

他提着陈少昊的人头一步步地往家的方向走着,在山路上遇到了两条正在□□的狼狗。

他拿掉包裹着死寂头颅的布料,将陈少昊七孔流血的头扔向狼狗。

他远远的看着那两条狗啃咬撕烂仇敌的尸首。

张时学在河溪边爬起来,刚追到竹林边缘就看到了陆锦瑶和李明卫他们。

张时学担心陆锦瑶,不肯让她跟着进入竹林深处,而又不放心她单独返回。

李明卫让受伤了的张时学和没有打斗能力的陆锦瑶在原地等着,自己则带手下们跑进了竹林。

他们远远的望到了起火的竹林角落,跑过来却只发现一具被烧焦了的无头尸。

他心慌地去看了看尸体,虽然不能肯定不是黎西牧的,也还是放心了点。

临近傍晚,他们也没有找到黎西牧,只好和张时学他俩一起返回黎家。

黎家上下充斥着巨大的悲伤气息。

那些原本过来庆祝的宾客们都纷纷掉头回了家,记者却怎么也不肯离开黎家的大门。

张时学他们回到黎家时,天色已暗了下来。

张时信伤心过度,抱着没有生机的妹妹哭了整整一下午,直到筋疲力尽才忍住了泪水。

关子芙和关子蓉都在旁边陪着,也哭得很伤心。

这里,没有一个人不难过于张时语的意外死亡,也没有一个人不担心黎西牧的安危。

黎西牧行尸走肉般的回到自己的家,看见挡住自己回家的记者,毫不留情地踢翻了他们。

赵池的腿已经被包扎好,此时也瘸着赶来给黎西牧开门,而后跟他一起回到客厅。

大家看到裸着上身而又沾满了许多血迹的黎西牧,都担心的去问候他。

黎西牧没有回答所有人的问题,刚强的走到躺在沙发上的张时语身边。

他将冷僵了却依然美丽动人的她抱起来,不顾张时信的阻拦而将她抱到了原本属于自己与她的婚房里。

他洗刷干净身上的血迹,而后躺在床上轻轻地搂住张时语,企图用自己因愤怒和悲伤而火热的身躯驱散她的僵冷。

他把头埋在她的肩窝上,静静地和她躺了很久很久。

两只猫咪在被子上陪伴张时语。

白猫泪眼汪汪的舔了舔她的脸颊,瞧见还是没能将她舔醒过来,就“喵喵”地叫唤她。

黎西牧睁开眼睛的同时泪水也跟着流了出来。

“我以为跟你的日子还很长……你才是黑骑士,那么的勇敢,那么爱保护我。你那么聪明,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心爱的人一个又一个的都离我而去?先是妈妈,然后是奶奶。爸爸走了,连你也走了!”

他温柔地轻抚她的脸,将她搂得更紧。

“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我们就不离不弃的待在一起好不好?小时候,我坐哪儿,你也要坐哪儿。我不说话,你也不吭声。长大了,我走哪儿,你也跟到哪儿。我没有说话,你也不会吵闹。”

“我很感激你一直用心的陪伴我,你是一个非常棒的女孩子,值得万众宠爱。”

天色太晚了,众人都纷纷回了各自的家。

张时信打开婚房的门,只见里面漆黑一片。

他缓缓地走了进去,仿佛看到妹妹正幸福地在她丈夫的怀抱里做着美梦而不肯醒来。

他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生怕打扰了张时语的美梦。

当暗夜变为黎明,张时信才红着眼睛走出去,直觉妹妹这一夜肯定做了一辈子的梦。

在梦里,她和她的爱人夫唱妇随地走过了一生的喜怒哀乐,从她孩子出生到她孩子成家立室,即使白发苍苍也依然黏在丈夫的身旁。

他们为张时语举行了简单而隆重的丧事。

张时语生前除了自己的婚礼之外,都不爱太热闹的场合。

这次,她的丈夫和哥哥都只邀请了她最为熟悉的亲友来吊唁,没有使她被众多来宾包围。

黎西牧已经三天两夜没有怎么合上眼睛了,心底的悲凉压根不能让他入睡。

片刻休憩的功夫也能让他反复梦到张时语被枪杀的那一刻。

张时信跪在妹妹的坟前,看着那一块刻有“爱妻张时语之墓”几个字的墓碑,哽咽地念叨着她从小到大的一些趣事。

张时语成长过程中的“趣事”,在此时只给大家带来了更多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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