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到大从没想过自己的丈夫可以是将士,觉得他俩这一对贼兵简直就像故事书上所说的天作之合。
她父亲也不再对她丈夫大呼小叫的了,连帮里的人都敬畏她的丈夫,她真的爱死他了!
陈少昊和白真彦来到宫本的住宅,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口等着王委员和他的红颜到来。
王委员来了之后,跟陈少昊说:“许覠不识趣,竟然对宫本先生的寿宴不感兴趣。”
陈少昊笑了笑:“许督军在外交方面倒是顽固不化。”
这里来了许多人,其中一半是岛国人,另一半则是以王委员为首的祖国人。
客人们纷纷向今天的主角贺寿送礼,轮到陈少昊带着浓妆艳抹的白真彦来到宫本的面前时,宫本眼前一亮,竟然问她是何人。
陈少昊恭敬地稍稍躬着身子:“回大人的话,这是我太太白氏。”
宫本大声地用滑稽的发音来说出本地的语言:“妙哉!妙哉!”
他觉得白真彦是岛国女人与祖国女人的结合,十分的美妙,当即送了她一套和服。
喝酒期间,宫本的一个手下麻生小岗凑到陈少昊耳边嘀咕,叫他吩咐白真彦换上和服以表示对岛国文化的敬意,也可使宫本大人见识一下。
陈少昊隐约觉得不妥,却也没有拒绝,带白真彦去换了和服。
白真彦第一次穿岛国人的传统衣服,并没有不乐意。
众人纷纷夸赞白真彦的美艳,尤其是宫本一道对她垂涎三尺的样子,使陈少昊既心慌又得意。
白真彦听不懂岛国语言,可也知道大家是在赞美自己,因而更加高兴。
她自小因为是白头帮的千金大小姐,很少参加别人的宴会。
她自从嫁给陈少昊之后,几乎没有与他一起出席过聚会。
今天能够与丈夫一起来参加大人物的寿宴,她真的很开心。
她一直觉得陈少昊并不是很爱她,所以很想做出一些有用的事情来获得他更多的关爱。
此刻,她为自己给陈少昊脸上添了光彩而感到十分的快乐。
可很快的,她就发觉那个喝醉酒的宫本一道总是色眯眯地盯着她。
她偷偷看了一眼陈少昊,可他仿佛没有察觉一般。
白真彦不再抛头露面,而是悄悄地躲在丈夫的身旁,使宫本一道的目光没能接触到自己。
大家吃饱喝足之后,坐一起欣赏几个岛国女子的歌舞。
麻生小岗悄悄跟陈少昊说了几句话,就看到他脸色都变了。
麻生小岗站起来,在门外等着陈少昊。
陈少昊转头看着正在欣赏节目的白真彦,难得温柔地说:“真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真彦温顺地和他一起跟着麻生小岗来到一间小房子里,地上还铺着被褥。
“小天,我们来这里干嘛?”
陈少昊亲了亲她的额头:“这只是一件小事,你不要放在心里,他们是我们得罪不起的。”
白真彦很纳闷,略带醉意的脸上看起来红粉可人:“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陈少昊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让她坐着等一会儿就离开了房间。
可一会儿之后,她等来的却是宫本一道那张淫邪的嘴脸。
陈少昊原本在房外不远处守候,可实在不忍继续听着白真彦愤恨无助的哭声。
他听到宫本一道骂她打她的声音,也听到她痛苦的尖叫声,甚至还听到她不断喊他名字的呼救声。
他心中一恸,眼睛也红润了起来。
他返回大屋,希望歌舞之音可以掩盖掉耳边不断传来的哭喊声。
他闷头喝酒,不明白王委员的红颜姿色也不差,为何宫本一道一眼就看上了他的太太。
等宾客们差不多要走了,宫本一道才懒洋洋地来到大屋里跟客人们道别。
他特意过来拍了拍陈少昊的肩膀,当着王委员的面夸赞陈少昊是个识大体的有为青年。
王委员大概猜到了什么,也就没有等陈少昊一起走。
“你好好安慰一下她吧,告诉她,这是为两国友好所做的一件光荣的事情,我们先走了。”
陈少昊微笑着和宫本一道以及王委员他们一一道别,才快步来到小房里。
白真彦眼神呆滞地靠着墙壁坐着,头发凌乱不堪,衣服也穿戴不整。
陈少昊蹲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红肿的脸转过来面向自己:“没事的,我不介意。”
“啪!”
白真彦甩了他一巴掌,再次要刮他时就被他抓住了手。
“陈少昊,你到底是不是人?!你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妻子送给他人□□?!”
陈少昊一把将她拉起来:“难不成你要我跟你一起死在这里?”
“我宁愿与你一起死在这里,也不愿意被你抛弃!”
白真彦狠狠的瞪着他,喉咙早已因喊叫太多而肿痛起来。
“可我不愿意!”陈少昊用一种更加凶狠的语气吼道,“我一点也不嫌弃你,你就乖乖地忘了这件事,跟我回去!”
白真彦此刻的心真的很痛,她爱他多深,此刻也就恨他多深。
“陈少昊,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当初为何要娶我?难道真的像真乾说的,你只是利用我得到你想要的权利,却没有喜欢过我?!”
陈少昊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脑里浮现的却是她昔日欢笑的模样。
“你不是一直说只要我不讨厌你,只要我肯娶你,你就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吗?”
白真彦冷笑着往后退:“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如此对我!当日救我于危难的陈小天,不是今晚将我拱手于人的陈少昊。他早已死了,可我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陈少昊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又睁开:“不要再扯这些了,很晚了,我带你走。”
“你别碰我!我觉得你恶心!”
白真彦无力地蹲下身子哭了起来,“我真的很难过,呜呜呜……”
此刻的白真彦令陈少昊很诧异,他没想到她居然如此伤心。
他心里也清楚她的难过主要是因为他,而不是因为宫本一道。
陈少昊握了握拳头,一把拉起她就往外走。
宫本一道这几个人刚好路过,看见白真彦被陈少昊拖拉着,笑了笑。
白真彦看了看得意的施暴者,又看一眼冷漠的丈夫,猛地甩开陈少昊的手,跑到近处的一口井沿上。
“陈少昊,你伤透了我的心,我活不了了!”
“真彦!”陈少昊差点就抓住了她投入井里的手。
岛国人大吃一惊,纷纷赶了过来。
“快!快呀!谁给我下去救她啊!”陈少昊趴在井边大声呼喊,自己又不敢跳下去。
等他们把她捞上来时,白真彦早已断了气。
陈少昊看她无力回天,心里最先冒出来的,是如何欺瞒白鹏鹏。
当晚夜里,白鹏鹏在睡梦中被手下喊醒过来。
他匆匆穿了衣服来到内堂,只见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陈少昊抱着湿漉漉的仿佛睡着了的白真彦跪在地上。
白家上下都聚集了过来。
陈少昊哽咽的说:“岳父,岛国人硬是要真彦陪他们,无论我如何阻挠,他们都不肯放过她。真彦不堪受辱,投井自尽了!”
“真彦啊!我的女儿!”白鹏鹏冲到白真彦身边,手足无措地流着泪水。
白真卿哭了起来,别看她平日里老爱和姐姐吵架、争抢东西,可此刻看到姐姐死了,也是异常伤心。
白真乾怒气冲冲地按住陈少昊来打。
陈少昊只好忍着不还手,心里发誓来日定要狠狠的打回他。
白鹏鹏抱住白真彦,轻抚着她白肿的脸:“我早就跟你说过嫁给他是不会幸福的。你偏不听,害得自己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还没能做妈妈就……”
白鹏鹏哭了,心里全是悲伤,压根没有空隙容得下怒火去教训陈少昊。
三天后,白真彦出殡了。
白鹏鹏阴沉着脸对陈少昊说:“我很乐意你离开白头帮,可要是你想留这儿,看在真彦那么爱你的份上,我也不会赶你走。只不过,帮里的人都不再听你驱使。”
陈少昊不指望没了白真彦之后,白鹏鹏还能好酒好肉的对他,只要对方不杀了他即可。
他躺在与白真彦交欢的床上,心里隐隐作痛。
或许她是他这辈子里最爱他的那个女子了吧,陈少昊这样想着,眼角渗出了一滴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