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时擎这次也依然缺席,暂时不是很想碰到黎西牧。
陆锦瑶和张时学都没想到黎西牧会如此高效率的直接把周辰星从月城娶了回来,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黎西牧最开心的莫过于收到张时信从海城寄过来的一份贺礼。
过去的灾难让他十分感恩现在拥有的一切,也让他无比珍视身边的人。
陆锦瑶和周辰星院里在散步,略带迟疑地问:“表嫂,辰皓还没完成工作来星城吗?”
周辰星原本不想亲自告诉她关于弟弟和李映春的事情,可她问了,也觉得她迟早都会知道的。
“他前两日就到星城了。”
陆锦瑶问他为什么不在黎家。
周辰星没有犹豫:“小瑶,他前不久和映春在一起了,现在以前那所租屋里住着。”
陆锦瑶虽然心里早已有了周辰皓和李映春走到一起的准备,却依然很难接受这个消息。
他怎么能在她还没放下他之前就和另一个女子相好了呢?
陆锦瑶一下子没忍住眼泪,却依然极力遏制住更多的泪水。
周辰星看她这个样子也很心疼,轻轻抱住她。
“对不起,我本来是想让他亲自跟你讲的。他其实跟你分开之后,也难过了好长的时间。我替他向你道歉,小皓配不上你还惹你伤心了,对不起!”
陆锦瑶原本收住了的伤感在表嫂的安慰下又释放了出来。
“我知道他迟早要和映春在一起,可我就是很难过。不过也好,他终于如愿以偿了,我也可以彻底放下他了。”
周辰星知道此时此刻什么安慰的话语都是无力的,只好拥抱她等她冷静下来。
陆锦瑶很快就好了,仿佛刚才不开心的人不是她。
周辰星带她回屋里去:“爸妈不同意他们谈恋爱,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小皓娶她。我也想你和小皓在一起,可他已经和映春在一块儿了。你也好好的,不要再为他难过了。如果有不错的男孩子,你也要好好把握。”
陆锦瑶点点头,红着鼻子没有说话。
张时学和方耀光以及蔡文山和苏广才四人打完了一圈麻将,看到陆锦瑶情绪低落的样子,连忙走过去。
“小瑶,你怎么了?”
“没事”陆锦瑶坐在沙发上。
张时学让别人代替自己打牌,才也坐到她身边去,没有说话却给她倒了一杯椰子汁。
陆锦瑶喝了一口果汁:“你去玩吧,不用陪我。等会儿,表嫂会来和我聊天。”
张时学笑了笑,依然不肯离开:“行呀,等她来了我就走。”
不知不觉的,陆锦瑶没有那么难受了。
她好像也没有想什么事情,可嘴角却微微上翘了。不知从何时开始,有张时学在的地方,她都会感到心安。
周辰星从厨房拿了满满一瓶新鲜的椰子汁出来,看到他们二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她从没见过一向热情好动的陆锦瑶还会有如此恬静的一面,也第一次发觉陆锦瑶和张时学很般配。
原来,与陆锦瑶天生一对的人并非只有她的弟弟周辰皓一个。
☆、第 92 章
今天,张家为早产儿张轩祺举办百日宴。
黎西牧只是派赵池过去送了礼而没有亲自来庆贺张时擎和叶晓梦的儿子。
张时铭和莫丽不想来,也不能进来,故而他的姨太抱着儿子张轩楷去找了丈夫,也不喜为侄儿的宴会捧场。
张天财的身体虽然没有大碍,但一直有些不舒服。
他精力越来越不充沛,款待了几个至交亲友就回房里休息了。
陆锦瑶一直对叶晓梦好感不起来,撇开她抢了李映春丈夫的这件事不说,就她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让陆锦瑶想和她亲近的冲动。
只是,陆锦瑶觉得自己有义务过来看看干爹的孙子、义兄的儿子。
她不清楚表哥和义兄之间有什么冲突以致他们许久没有来往。
她看了看周围的人,觉得没几个是自己想去交流的,只好时刻待在张时学身边吃喝玩乐。
张时学看她难得没有到处走,心里甜滋滋的。
此刻最高兴的是叶晓梦。
她提前好几天挑选了自己要穿的和儿子要穿的衣物,今天终于能传出来迎接众多来客,倍感风光无限。
她生了儿子就升级做了张家二少夫人,却一直都没有在太多人面前出过风头。
她不想放过这次机会,所以就算儿子困了要睡觉,也只是哄他入睡就又回到了宴席上。
张家大门外有一个躲在角落里的妇女。
她从清早就在这儿暗中观察,在宾客们纷纷前来之际才小心翼翼的绕到张家的后门。
她自从被赶出张家,就无家可归了,因为清贫的娘家断然不会收留她。
她起初每日都会来张家跪求里面的人能够让她看一看女儿,可不管她哭干了眼泪还是喊哑了喉咙,都没能见上女儿一面。
她才刚流产,身子本来就虚弱,又连日经受日晒雨淋的折磨,最终因身心不堪重负而晕倒在大门外。
她被昔日一个曾经服侍她多年的女仆带到了诊所。
可当她在诊所醒来时,那个仆人早已回了张家,没能带她去见一见女儿。
她在诊所疗养了几日,典当了一对珠宝耳环去还了医药费。
她的身体虽然好了些,可内心依然备受煎熬。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或许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她很后悔当初和张时铭有染,更后悔当初居然暴露了自己和他的奸情,但这样的后悔只会令她溃烂的心越发腐败,而无法挽救一切。
她的神志开始有了问题,很多时候都是清醒的,只是偶尔会疯疯傻傻的在租屋里笑了哭、哭了笑。
在神志正常的时候,她去了张时铭的租屋。
张时铭虽然恨她,可也没有打骂她,而是发誓说自己压根没有对她的骨肉动过手脚。
她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大哭起来,哭完了才不吭一声的离开。
在神志正常的时候,她回忆起当日流产之前的事情,笃定是那碗“安胎药”导致她丢失了孩子。
安胎药一般是她忠心的女仆给她熬的,即使女仆要害她,也不至于等到那天才下手。
她越想就越觉得是叶晓梦杀死了她腹中的骨肉。
当然,她也曾怀疑左氏和毛氏,只是两个“姐姐”虽然对她不好却也有多年相处的感情在。
何况张时燕不也平安的出生了吗?
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她总是茶饭不思的昏睡在简陋的租屋里。
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她总是做噩梦,体验一遍又一遍流产的痛苦以及离开女儿的绝望。
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她总是看到披着叶晓梦外皮的陈少敏正用剪刀狠狠的捅穿她的肚子。
近日,她终于又来了张家,只是没有像以往那样在大门口哭闹着要见女儿。
她躲在角落里好几天了,觉得在这里距离张时燕近了许多。
她摸索到围墙的一个缝隙,正好对着花园。连续几天过去,她才通过那个缝隙远远的望到女儿玩耍的身影。
她张大嘴巴想叫唤女儿过来,可又仿佛哑了似的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来。
当她真的喊张时燕了,张时燕已经被仆人带回屋里。
有一次,她蓬头垢脸的想通过后门偷偷潜入屋里去看张时燕,可后门看守的仆人一下子没认出来是谢氏,大喊了一声就条件发射似的关了门。
仆人回过神来察觉可能是谢氏的时候,打开门已不见了她。
她不知道原来张天财已经没有特别强制的要求仆人严加防范她的到来了。
今天,谢氏看着张家热热闹闹的,直觉看望女儿的时机来了。
她再次来到后门,不知是老天爷帮她还是怎样,竟然遇上后门没有锁!
她趁仆人们把菜运送到厨房的间隙,一溜烟就进了里屋。
她觉得一切都太过顺利,仿佛一切都是一个陷阱,为的是捉住潜入的她。
在仆人们都在前屋招呼客人以及在厨房整理菜肴时,熟悉张家布局的她很快就通过了后花园。
她远远的望到女儿和她忠诚的仆人在玩耍。
她的激动变成了亢奋,以至于神志一下子清醒一下子迷乱。
她正要不顾一切的跑过去拥抱女儿,却不经意间看到花枝招展的叶晓梦抱着一个婴儿往内屋里走去。
“儿子……”她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