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芳礼就一个儿子,早年定居国外,有个孙子和孙女,父子关系以前很紧张,所以他儿子并未继承席芳礼的衣钵,倒是这孙子,据说很小就对雕刻点翠这些传统技艺感兴趣。
爷爷收孙子当徒弟,有些不像话,光是这辈分都不好说道。
席芳礼负责教孙子入门,后来他拜入了他的好友——国际大师Joe,汤望津的门下,学雕刻制陶。
当时还在业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有羡慕的,也有不少柠檬精,酸酸的说:
【做人辛苦一辈子,学那么多东西干嘛,倒不如学学下辈子该怎么投胎,选个好人家,一出生就有国际大师保驾护航。】
质疑声从未断过。
这位大师与席芳礼是平辈,虽然他与唐菀并非同门,只是同属一个行当,很讲究辈分,导致他与江慕棠年纪相仿,却成了唐菀的小师弟。
江慕棠以前都喊他哥,莫名成了小师叔。
在这个行当里,他是很出名的,不过祁洌关注他,倒不是因为他的出生,或是因为被人谁收为徒。
而是因为……
他和霍听澜不和!
跟霍听澜对着干的人,那可是霍听澜啊,霍家的小舅舅,这么稀罕的事,谁不关注啊。
这两人从小好像就不对付,见面就拧巴。
席家这孙子很少来京城,去了肯定是唐菀接待,江慕棠负责陪他,霍听澜那时候就觉得,这人是来跟他抢兄弟的,对他就没什么好脸色。
最主要的是,一个是小舅,一个是师叔,也算平辈,这人对霍听澜根本就不care。
霍听澜拿出长辈那一套压他,根本不管用。
祁洌没见过他,却听说过,有这么个人,能把霍家小舅气得跳脚,所有人都表示:
这绝壁是个人才。
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现在大家都长大了,小时候的事说出来都怕被人笑话,而他似乎拜师后,就再没来过京城,祁洌这群,想见都没机会。
至于和江锦上家里的私交如何,那就不是祁洌可以关心的事了。
祁洌咋舌:
我去,刚才那就是席家的小师叔?
……
而此时那人已经拎了行李包进入唐家,与江锦上打招呼,喊声,“姐夫。”
他此时称呼唐菀师姐,喊江锦上姐夫很正常。
“你师姐出门买菜了,很快就回来,慕棠去接你了,你没见着他?”
“可能是错过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他说着拿着出手机往外走,而祁洌翻找出手机,对着他的背影,默默拍了一张照,随即在群里嚷嚷起来:
【大家猜猜,这人是谁?】
大过年的,本就闲来无事,几乎所有人都在线,照片显然是偷拍的,视线从屋内延伸出去,那人站在天光透亮的廊檐下。
此时虽已立春,平江城仍旧寒意料峭,他似乎只穿了一件长款风衣,衣领规整熨帖,露出一截白净的脖子。
正伸手伸向一侧的鸟笼,虽是偷拍,也没看着脸,只是背影,却也如……
浓墨重彩般,在寒意萧瑟的季节,透亮的天光在他身上笼了层热,好像有股暖意。
能一路艳烧到人心底。
江软:【能拍个正脸吗?】
小九:【我敢保证,肯定不认识,你就看他的身长,肩宽比,都不是我们身边的人。】
【既然都不认识,你让我们猜什么?】江温言居然也在线上。
……
大家都觉得没劲,毕竟不熟啊,这怎么猜啊。
倒是霍听澜忽然上线,说了一句:【席家那小子。】
祁洌立刻兴奋起来:【真不愧是小舅,对自己死对头这么熟悉,看背影都认得出来?】
霍听澜怎么可能不认识他,两人小时候还打过架,在泥地里滚过,他这辈子在打架这事儿上,就没吃过亏,就是跟他,没有分出胜负,还弄了一身泥,很是狼狈。
因为这个,他还被霍钦岐责备过。
这么些年,反正断断续续,因为江慕棠的关系,也见过他那么两次。
说真的……
小时候看不顺眼的人,长大后也如此。
江慕棠为此还想给两人调和过,询问他有什么不可调和的东西在,霍听澜思忖半天,只说了句:
“可能长得不合眼缘,看不对眼!”
江慕棠无语:“你是找对象?要看对眼干嘛?”
霍听澜被噎得够呛。
众人一听席家,当即来了兴趣:
【原来这就是跟小舅抢哥的那个人啊!】江软打趣道。
霍听澜和他结怨,是因为觉得他抢走自己的小伙伴——江慕棠,也因此总被长辈拿出来调侃,在一群小辈心里,霍听澜是长辈,很稳重,干不出这么幼稚的事,所以总爱拿这事儿打趣他。
【看背影就知道很帅了。】
【绝壁是个帅哥,说不准比小舅还帅,个子看着也很高,这身长比例,很标准,说不准比小舅还高。】
……
众人在群里打趣着,霍听澜明知他们是故意的,却还是有些气闷。
群里消息太多,有些刚上线的,可能就跟不上节奏了,比如如今这位。
祁洌手机备注是小姨:【你们在说谁个子比我哥还高?】
群内不约而同,刷起了一个名字:
【席忱!】
又把霍听澜气得够呛,说真的,如果现在打架,他肯定能直接那小子给撂倒!小时候他不过是仗着年纪大,比他高一些罢了。
第1091章 小辈番外(97)上京,订婚,又有好戏看
唐家老宅
很快唐菀就回来了,瞧见祁洌也在,肯定要留他在家里吃饭,他们今日显然是要招待席忱的,他本不想留下,只是这个能把小舅气到跳脚的人很感兴趣,便厚着脸皮留下了。
唐菀听说席忱差点把祁洌错认成贼,还忍不住笑出声,又给两人好好介绍了一番。
祁洌素来从善如流,江慕棠和江家小老二回来时,人家已经从善如流开始喊师叔了。
那副狗腿模样,若是被霍听澜看到,怕是能气死。
“师叔,你好歹跟我说清楚你在哪个站下车啊,我就知道你是九点半的车到平江,还以为在总站,结果你在西站。”江慕棠白跑了一趟。
“是我没说清楚。”席忱倒也不矫情,直接揽了错。
“师叔,我妈说你这次要跟我们回京城住两天,是不是真的啊?”江家那小老二已经凑到他身边。
祁洌眼睛放光:
去京城?
这要是遇上小舅,这不就是一出好戏吗?
“嗯。”席忱点头。
“你去京城做什么?能在我们家住多久?”
“参加订婚宴,估计要待上一阵儿。”
“订婚?”江慕棠挑眉,“不会是傅家小三爷的订婚宴吧?”
席忱点头,“帮师傅去送礼。”
说起来,去年中秋,傅家小三爷高调示爱后,据说年前,傅三爷就去京家提亲了,提亲过程,外人不得而知,只听说精彩。
后来时不时就会传出两人即将订婚的消息,只是却从未得到证实。
就是现在,京城也没人知道,这两人要订婚。
江慕棠只是随口一猜,见他点头,还有些诧异,“没听说他们要订婚?不过订婚本就不是结婚,没有大肆宣扬也正常。”
知道的就是相熟的至亲,席忱的师傅与傅家有渊源,帮忙去送礼,也在情理之中。
……
祁洌在唐家蹭了一顿饭,得到了有用的情报,便乐颠颠得回了家,进门就撞见了正坐在沙发上的祁则衍。
祁则衍近来本就觉得儿子憨憨的,一副脑子不太够用的样子,结果出去一趟,回来又开始傻笑。
他捏了捏眉心:
完了,这孩子怕是没救了。
正当祁则衍感慨儿子憨傻时,手机震动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有些意外,居然是傅沉。
他与段林白争锋多年,傅沉又是他的好友,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他难免会多想,这傅三爷该不会又想来做和事佬吧,犹豫着,还是接起了电话,“喂,三爷。”
“新年快乐。”
“您也是,新年快乐。”祁则衍清了下嗓子,“三爷突然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就是过段时间我儿子订婚,不知道祁总有空来参加犬子的订婚宴吗?人不多,很随意,您也不用准备什么礼物,就是来吃顿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