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药、就好……”
他声音断断续续。
“你确定吃了这个药就能好?”唐菀认真看着他。
江锦上艰难得点头,整个人跌进床上,昏沉睡去……
唐菀知道他不想惊动家里人,可是他目前的情况,她没经验,这要是出什么事,她担待不起啊,犹豫着,决定先观察几分钟,如果症状缓解,她就不去叫人。
吃了药,他整个人好像睡得舒服了些,连呼吸都逐渐变得平稳了,只是身上温度却并未回暖。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合在手心捂着。
又过了约莫一个小时,他身上好似发了一层汗,唐菀找了毛巾,略微给他擦了下,大概凌晨四点多,他身上逐渐有了些温度,唐菀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和侧颈,方才长舒一口气……
她的被子还在江锦上床上,就算让她此时回去睡觉,也不可能安心的,就干脆趴在床边眯了下。
白天赶路,下午收拾房间,晚上又折腾了半宿,她最后那点精力都被抽干,刚阖了眼就睡着了。
……
约莫十多分钟,江锦上却幽幽睁开了眼,他身子被缠裹住,将他裹成了一个蚕,他略微想挣一下身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一只手正被唐菀压在脸下。
唐菀是想着,抱着他的手,如果他有什么异动,自己也能及时察觉。
可事实证明,她此时已经睡得昏昏沉沉,就连江锦上抽出手,将她抱上床都不知道……
身子蜷缩在床边,怎么可能睡得舒服,身子挨着柔软的大床,身子松弛,还调整了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
江锦上虽然吃了药,觉得舒服了些,却并没什么力气,将她抱上床,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精力。
“菀菀——”他俯身,双臂撑着,身子悬在她上方。
唐菀困极,嘤咛一声,翻身,继续睡觉。
江锦上又喊了几声,确定人不会醒之后……
小心掀开了她身上的杯子,躺在她身侧。
他慢慢调整姿势,侧着身子,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他足以清晰感觉到她呼吸。
温热,均匀,缓缓落在他脸上,将他毫无温度的脸上灼上几分暖意。
“菀菀。”
他声音越发低迷,略微凑过去,在她嘴角轻轻碰了下……
他知道自己此时体温很低,不敢靠她太近,稍稍碰触。
温暖,柔软。
唇边那点热意,好似带着暖流,瞬间要窜遍他的全身,犹豫着,他还是伸手,小心翼翼得想抱着她,只是没经验,动作笨拙,又不敢惊动她。
到最后,也只能虚虚用手臂圈着她。
北方的暖气本就很足,而江锦上屋里的温度更高,寻常人都会觉得热,况且唐菀身上还盖着被子,她不舒服得挪动着身子。
江锦上浑身僵直,不敢乱动,担心她忽然就醒了,那他该怎么解释现在两人的处境。
可让他意外的……
唐菀非但没有醒来,或者翻身抽离他的怀抱,反而是蹭过来,整个人靠在他胸口,伸手就抱住了他……
他呼吸一沉,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好似密集得鼓点,不断冲撞着他的耳膜,让人喘息艰涩。
小心抬起手臂,虚虚环着她,将人揽在怀里。
嘴角微微扬起。
**
早上五点半左右,江锦上就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他睡眠本就浅,加上此时抱着唐菀,更是无心睡觉。
听着脚步声,他就知道是谁了!
江江!
他敲了敲隔壁的门,低低喊了声,“姐姐,起床了!”
没动静,他在门口站了会儿,门未上锁,他踮着脚就能打开。
江江刚进屋,就傻了眼!
床上没有人就算了……
怎么被子都没有?
而两间屋子连同的柜子是完全没有关的,他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了隔壁大床上,隆起的两个弧度——
这分明是躺着两个人!
他整个人傻在原地,甚至忘了要尖叫!
这是他看好的后妈啊,是他爸爸的女人,为什么现在和他二叔躺在一张床上?
他脑子很乱,幼小的心灵受不住这么大的冲击。
呆呆愣愣,张着小嘴,不知该怎么办。
而此时一侧被子忽然动了下,江锦上小心翼翼掀开被子,起身下床,两人四目相对……
江锦上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流氓!
你俩为什么躺在一起?
江江脑子一团乱,脑袋嗡嗡作响——
可他毕竟是孩子,怎么可能真的控制得住自己,下意识就想惊呼,却不曾想从后面伸出一只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他竭力挣脱——
爸爸,救命,渣叔要杀人灭口了!
第122章 后妈变二婶,心灵遭到重创(2更)
江江嘴巴被捂住,整个身子悬空,本能挣扎,小胖腿不停蹬着,瞳孔放大,这不是电视剧里才有的绑架案……
生活终于对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他下手了吗?
“唔——”他挣扎着,可背后那人力气太大,蚍蜉撼树,毫无用处。
他死死盯着自家二叔,可江锦上却慢条斯理得下床,穿鞋,转身又帮唐菀掖了下被子,看向他这边,忽然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江江就被人直接拽了出去!
“哇——”
江江吓得眼泪汪汪!
爸爸,救命啊……
他想起了父亲昨晚给他讲的小红帽的故事,说小红帽因为没识破狼的伪装,差点被吃掉。
二叔这只狼,终于露出了獠牙,准备吃人了!
**
昨晚江江是在江宴廷房间睡觉的,有些小孩子就是起得早,江宴廷自然跟着起床。
帮他倒了温水,挤了牙膏,叮嘱他好好刷牙,江宴廷就回他房间,给他找衣服,回来时才发现,牙膏没动,人却没了。
这小子,穿着睡衣到处跑什么!
江宴廷拿着他的小外套,下意识往楼下走,走到半截地方,才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就往三楼走。
却瞧见江锦上,正拿着自己儿子的小拖鞋从房间出来。
鞋子?
“江江过来了?”
“嗯。”
江宴廷走到他房间门口时,江锦上正在关门,他余光无意瞥了眼屋内,就瞧着被子微微隆起。
瞳孔一缩,咬了咬腮帮,“昨晚你们是……”
睡在一起了?
江宴廷本来看他脸色不大好,还以为他昨夜犯病了,江锦上身体调理了很久,现在通常是换地方,水土温度骤变,容易发病。
此时看到两人同时躺在一张床上,这孤男寡女,天雷略微一勾,地火蔓延,气色不好很正常,也没多问。
“江江呢?”
“这边。”
江锦上走在前面,江宴廷略微蹙眉,为什么儿子人没了,拖鞋却在他手里。
……
两人前后脚进入一个房间,江江正坐在沙发上,眼睛通红,江就站在他面前,像个面无表情的机器。
“江江?”江宴廷蹙眉,怎么还哭了?
江江看到自己亲爹来了,鼻子一酸,眼泪就啪嗒往下掉。
跳下沙发,就朝他狂奔过去。
“哇——”哭出声,“爸爸,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江宴廷略微挑眉,说真的,儿子养这么大的,除了带他去游乐园,或者过年给压岁钱,他还从没看过这小子如此急切朝他狂奔而来。
他光着脚,踩在地毯上,一个不留神——
江宴廷已经做好了接住他的准备,却看到自己儿子,“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整个房间,瞬时一片死寂。
“哇——破地毯,连你也欺负我——”
江宴廷跨了两步,将儿子从地上捞起来,大掌掴着他的屁股蛋,“怎么了?哭什么……哪里摔疼了?给我看一下。”
地毯厚实,小孩子平时嬉皮玩闹,摔倒很正常,倒也不疼,就是太憋屈了。
“爸——”江江搂着他的脖子,哭得那叫一个惨烈。
“小五,怎么回事?”江宴廷问不出所有然,只能看着江锦上。
江锦上手中提着他的小拖鞋,却看向江就,“怎么回事?你打他了?”
江就摇头,“没有,我还拿了糖果给他。”
他指着桌子上,的确有两粒大白兔奶糖。
“我也不懂他为什么会这样?可能刚才摔疼了。”
江锦上点头,“这地毯很厚,以前在这里摔倒,也没哭过,现在怎么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