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身体往后仰,捧着肚子大笑,“你是认真的吗?杀人当然是为了吃啊!”
异食癖的事情若菜早就从炭治郎口中听说了,她听说过太多异食癖患者。泥土、头发、纸屑、木头、粪便、油漆,这都是代谢功能紊乱引发的味觉异常。吃/人/肉不是没什么,也有专门喝人血的案例。
“请冷静一点,我们能用对话的方式解决问题吗?”
若菜没有轻举乱动,稳定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同往常那般平静。
那人的笑声逐渐放肆,又在情绪最高时徒然止住。
若菜有所感应,猛地转过身,暴露在月光中的那张脸上全是扭曲的疯狂。
从张开的口中流出透明的涎水,鬼的眼中布满血丝,尖长的指甲朝若菜脖子抓去。
若菜看准时机把手中的土用力撒出,鬼没想到会遇到反抗,毫无防备地被糊了一脸,弄得眼睛里嘴巴里全部都是。
鬼的身体恢复能力强,只要不受到致命伤,断肢也能长出来,可钻入眼睛里的土除了让他流出生理性的眼泪,没有造成其他实质性的伤害。
鬼紧闭双眼,吐掉嘴里的土后冲若菜逃跑的方向暴怒长吼,“该死的女人!你居然往我脸上撒土!我要把你的骨髓都吸干净!!”
这么大的动静,隔了一段距离的炭治郎也听到了,一回头就看见若菜往这边仓惶跑来,后面还追着个满身煞气的鬼,用力把眼前的短刀隔开,反向跑去接应若菜,“我妻桑!你没事吧?”
刚才憋住一口气逼着自己跑起来,这会一停下,右脚彻底失去力气,若菜软绵绵地向前扑到炭治郎身上。
炭治郎稳稳地接住她,来不及多说什么,眼看要被前后夹击,他立即把怀里的人送到灵幻身上,简单地交代一句就和两只鬼打在一起。
灵幻新隆一看是客户,叙起了旧,“这不是我妻桑嘛,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会在这里出现?话说回来,你认识那边的那个少年吗?”
若菜咬着牙瘫坐下去,捂住右脚踝,痛得嘴唇发白,刚才跑得太猛了。
“怎么了?脚很痛吗?”
灵幻跟着蹲下来去检查她的脚,发现脚踝处包着纱布,肿得非常厉害,上手一捏就知道这是扭伤后又使劲的缘故,替她解开一圈圈的纱布,“你忍一忍,被恶灵弄伤的伤口不能随便处理,要先用盐把伤口周围的邪恶灵力净化,刚好我这里还剩下一点。”
他从包装袋里抓了一把盐,抹到掌心后覆在脚踝处用力揉搓。
若菜只在最开始叫了声痛,之后咬住下唇忍了下来。
灵幻推拿舒经的手法效果很好,若菜惊讶地动了动脚,“灵幻桑你真厉害!”
“我是灵能力者,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件,话说回来,你刚才那样的做法是错误的。”
“错误?”
“对付恶灵怎么能撒土呢?应该撒盐才对!”
灵幻说着站起身,把剩下的盐全部朝鬼撒了过去,除了给鬼的行动造成微弱的阻碍,这种无差别攻击也连带着影响到了炭治郎的动作。
炭治郎:“……”
第十三章
幸运的是这两只鬼的实力不算强,炭治郎没花太久就把他们解决了,望着地上逐渐变成灰烬的尸体,他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去叫那边同灵幻说话的若菜。
“我妻桑,你快来看,不是奇怪的疾病,也不是有异食癖的杀人犯,是货真价实的鬼!”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真的是恶灵,撒盐的话店里卖的盐是没有作用的吧?应该要神社里的那种净化之盐?”说到一半听到炭治郎在叫自己,若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地上除了两身衣服什么都没留下。
若菜忙不迭紧张地去看周围,“杀人犯逃走了?”
“他们死了。”炭治郎把日轮刀收回织金锦套中,进一步解释,“鬼被斩首就会变成灰烬消失。”
若菜狐疑地没有说话,但那我知道但不说破的眼神让炭治郎几乎要哀叹出声,不禁责怪起这两个鬼为什么要消失地这么快,只要再慢一点我妻桑就能看到了啊!
“倒是灵幻桑,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盯上吗?”一般来讲,独自走夜路的女性更容易成为目标,成年男子的体力多少会让犯罪者顾忌一些,所以若菜才会怀疑是不是有别的因素,比如利益冲突,或者另有隐情。
灵幻摸着下巴琢磨起来,片刻后煞有其事地猜测说,“前不久我退治了一个专门躲在井里吓唬小孩的恶灵,有传闻说是把小孩吓晕拖到井里吃掉,刚才袭击我的那个灵也说吃人什么的,我想他们是不是有可能是同伙。”
炭治郎:“……”
不止是炭治郎不赞同,若菜也觉得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灵幻桑太敬业了,真是什么都归咎到灵身上,那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如果不是无差别对被害人下手的话,刚才灵幻桑说的躲在井里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灵幻桑意外之下目睹了他们的行凶过程,所以是为了灭口才会攻击灵幻桑。”
“所以说……”
虽然我妻桑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
不是杀人犯也不是恶灵,是鬼啊!食人鬼!
炭治郎内心的声音没人能够听见。
怎么办?本来解释给我妻桑一个人听就已经很麻烦了,没想到灵幻桑也是这样。
在他内心崩溃的时候,若菜和灵幻不知怎么脑电波调节到同一频率,约定好明天白天一起去那口井查探。
事情落定,灵幻看了眼满地食盐,诡异地沉默两秒后决定当做无事发生,笑容不改地朝若菜挥挥手,“那么明早八点在这里不见不散。”
若菜也回了个礼,“好的,今天真是太感谢灵幻桑了,回去的路上请小心。”
“诶?”炭治郎跟不上他们的节奏,为什么撇开斩鬼的他擅自作出决定?
“炭治郎,这里怎么办?要通知警务所吗?”若菜指这满地狼藉,不止是盐,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污,可想而知战斗之惨烈,思及此,把炭治郎从头到脚检查一遍,确认他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
炭治郎比跟鬼战斗时还要紧张,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她动作,一面回答,“没……没关系的,之后‘隐’的成员会来处理的,啊,‘隐’是鬼杀队的后勤部队。”
若菜本以为鬼杀队是只有几个人的小型私人组织,没想到居然还很正规,是她先入为主了。
走了一段距离,冷静下来的炭治郎忽然看向若菜的右脚,“我妻桑,你的脚没事了吗?”
若菜顺利地活动了一下脚踝,动作不再有丝毫阻滞,真诚地赞道,“嗯,已经没事了,灵幻桑真是太厉害了!”
炭治郎没想到是灵幻治好了去医院都没能看到的脚,由衷地生出敬佩之情,起初还以为会对着鬼撒盐的人很不靠谱,没想到灵幻桑意外的和外表一样可靠。
等一下,随随便便跟人约定去可疑的地方“退治恶灵”真的算可靠吗?
……
回到家,两人各自回房梳洗。
若菜早已习惯没有月彦和伽百子的日子,洗完澡出来,路过书桌时发现上面放着一叠资料,内容不是抗生素,复杂到连她都要边差查阅资料才能看懂。
这是月彦现在在做的研究?到底是什么……不过此时此刻也能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忙,这种程度的研究也不知道需要多少人废寝忘食才能完成。
把资料放回原处,抬起双手用力拍在脸上,颊边立即浮出一片淡绯色。
“振作起来,我妻若菜!你也是学的医学专业,不能让月彦一个人这么辛苦,你是他的妻子!”
深呼吸几口,若菜从书架上找出十几本足有砖头厚的书籍,披好外衣坐到书桌前,不时用笔在记事本上记录些什么。
知识让人忘却时间的流逝,很快天就大亮,若菜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呆坐几分钟后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拿着书跑过去提起话筒,“莫西莫西?”
“若菜,是我,研究室这几天离不开人,抱歉不能回家陪你了。”
低音磁性,是月彦的声音。
笑容才漾开就因切断通话的刺耳声音而淡去,若菜都没跟他说话,也来不及说资料的事。
失落地注视手中的书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恍然记起和灵幻的约定,若菜急急忙忙去整理仪容,下楼后发现炭治郎早就等在那,充满歉意地说,“我没有看时间,真是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