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变的吗？”
“会根据上级的要求更改。”
“嗯。”
“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我想看看是什么样子，你去替我看看吧，全部游览一遍后再回来，和我说说。”
“为……？”
“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谈话，就不用告诉阿大了。”
“……嗯。”
“天一亮就出发吧。”
……
“是。”
第45章
陈年旧事无人问。
事情过去这么久, 沈垣不打算再提，归根究底，是他到底对阿二有所亏欠，平时里, 沈垣尽量避免谈起他, 阿二也是识趣的, 不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接到通告, 阿大阿二当时动身返回系统总部。
除夕宴结束, 红灯笼的光芒悦动, 蜡烛快要燃烧到尽头。红木桌子上杯盘狼藉，凳子杂乱无序。
沈垣坐在灶台前, 支颔看着, 几分钟前还是人山人海, 推杯换盏的直播间, 现在静的只余蜡烛哔啵作响。从他来到这个世界起，一直跟着他的，话多又跳脱还爱烧钱的系统，乍然离去, 留他一个。
难得的安静。
沈垣却有些不适应了。
烛火跃动，光线乍明乍暗，他静坐一会儿，起身回了现实。
雪停后，气温反倒比下雪时候更冷了，但是能够出来活动活动，这对在房中猫了两个月的沈垣来说，是个愉快的体验。
部落里也开始有人走动。
“每年这个时候，其实是最难熬的。”
“食物都吃完了, 就算没有吃完，放了这么久的食物，也没多少能吃的了。”
“猎物不出来，植物也没有，大家这时候基本是一觉睡个几天，起来凑合一顿。”
“你说的那些，”云尧抿抿唇，像是抗拒这个称呼，“那些老弱病残，这种时候都会选择拿着稀少的物资出来，聚在一起熬过去。”
沈垣点点头：“抱团取暖，也挺好的。”
“嗯。”
各家自扫门前雪，云尧被支使去把房子门口的窗口的积雪清扫干净，沈垣兴致勃勃的跟在云尧身后，在他清理过得区域，带着手套堆雪人。
云尧办事效率很高，一天的时间，把积雪清理干净后，还收集了不少雪花。
半尺高的雪堆，上层刚下不久的新雪还正松软，中层的雪花已经成了成了片片冰晶。
沈垣说这种雪花酿出来的酒，口感会更清冽，云尧铆足劲，收集了好多。
两缸酒明显不够云尧喝，沈垣被磨得没办法，又弄了几个酒缸，哄骗云尧说是用石头雕刻的，扛回来放在屋外。
云尧还想明天再去谷里看看，采集些酿酒原料。
最近沈垣又琢磨出一种新酒，反复提纯之后，度数很高，云尧受不了那辛辣的口感，还是最喜欢青竹酒。
中午做的鸡肉炖洋芋，云尧吃的格外香。
他们现在储粮也不多，为了长远考虑，现在一天只吃一顿饭，其他时间靠喝药茶缓解饥饿。
随着药材的增多，沈垣配置的药茶已经更新到第七版，各种功效都不同。
沈垣现在常喝的一种，活血驱寒，冬日里喝再适合不过。
是以别的兽人忍冻挨饿，出门一看，各个面黄肌瘦，沈垣白里透红气色好，甚至还长高了不少，五官也连带着张开了点，但是这里没有镜子，屋子光线又差，沈垣一直没注意。
只是——
最近的云尧，态度格外热络。
原本对于亲密举动还有些僵硬无措，现在每天缠着沈垣要亲亲要蹭蹭。
云尧爱极了这种脸颊贴着幼崽嫩滑的脸颊轻轻磨蹭的亲昵举动。
甚至还有两次，沈垣要他化成兽型，他也没有拒绝。
小小一只，就像成年的哈士奇那般大小。
沈垣把他抱在怀里，手在他肚皮上来回摩挲，他也开始享受着眯起眼。
沈垣受宠若惊，抱着极为难得的兽态，沉醉的连摸带吸，还不时伸手戏弄云尧的耳朵。
他把脸埋在雪白柔软的胸腔处，深吸一口。
啊——美好的二人世界。
原地飞升也不过如此吧！
没有孩子的生活真美好！
系统离开的第二日，沈垣好奇的提出，要去群居房看看。
云尧难得不赞同的摇摇头：“那种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好。”
沈垣好奇，一再追问为什么。
云尧沉默半晌，低声道：“太乱了。”
沈垣理解，可能是居住的居民鱼龙混杂，不太安全。
这件事就这么被揭过去，后续没人再提。
当天下午，家里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沈垣呜呜呜呜呜呜，你可一定要帮帮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李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沈垣第一次见男人能哭的这么惨，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连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斯打了个哭隔，说话断断续续：“我伴侣，他突然，死了。”
“死了？！”沈垣震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说清楚点。”
“他以往每年冬季，都会化作兽型睡觉，一睡睡到春季，特别省粮，所以我每年冬季都不愁吃喝。”他还不忘得意一下。
沈垣：“= = 然后呢？”
“然后今年，他就像往常一样，在老地方盘成一盘，睡得特别香。”
“今年我怀了崽，吃的就比较多，我今天早上把最后一点粮吃完，睡了一觉去叫他起来打猎。”
“结果，结果，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冻成冰块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怎么这么惨啊，我还年轻，伴侣就没了，还没出世的孩子，年纪轻轻就没了阿父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让我可怎么活啊——”
沈垣震惊的消化听到的事实。
冬眠的兽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冻死了？
伴侣等到把存粮吃完之后才发现？
等等。
李斯怀崽子了？？？
！！！
虽然是雌性，但是男人也能怀孕吗！
沈垣短时间内收集的信息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该优先处理哪一条，大脑挣扎半晌，卡住了，云尧悄悄附他耳边说的话他也没听见。
“那这，你想要我怎么帮你？”挖坑把他伴侣埋了吗？那这体力活应该去找兽人啊，外面土已经冻的跟石头一样，他一个正常男人，没这个臂力啊。
李斯拿袖子抹把脸，抽抽噎噎问道：“你有吃的吗，我好饿啊。”
沈垣听见自己发飘的声音问道：“有，一袋洋芋够不够？”
“够够够，这么多洋芋够我吃几天了！”
“沈垣你真是好人！”
“没事，那你伴侣咋整啊？都冻没了。”
李斯吸吸鼻子：“等到开春再说吧，天气暖了他说不定也就软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谢谢你啊，沈垣。”
“没事，慢走啊，外面雪厚路滑，你一个孕夫还是要小心点。”
“好，我自己没问题的。”
……
不对。
沈垣灵光一闪，脑子终于重新运转起来，他大喝一声：“你等等！”
李斯机敏的把洋芋护在身后，警惕的盯着沈垣：“怎么了？”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你伴侣兴许还能救回来，再说让你一个人扛这么多东西，也不安全。我和云尧送你回去。”
“那、那，谢谢你们啊。”李斯讪讪的笑笑。
“客气啥，互帮互助应该的。”
三人往李斯家中走去。
路上偶尔遇见兽人，虽然羡慕的看着那一袋洋芋，却也没有其他举动。沈垣想象的有人会因为食物搞偷袭的事，这一路没有发生。
进到李斯家里，沈垣皱眉发现，整个房子的墙体都是冷冰冰的，屋里的温度和屋外没什么区别。
房间里侧，蟒蛇一圈圈盘着，卧在墙角，一动不动。
沈垣不解的问道：“他怎么在那里冬眠啊？”床上怎么说也比地上暖和啊。
李斯扫了一眼：“哦，那个墙角漏风，他在那里能挡着风进来。”
沈垣：“？？？”
沈垣：“那天气这么冷，他也不盖两层兽皮吗？”
李斯饿的咔嚓咔嚓生吃洋芋，说话含糊：“原来是有的，但是后来太冷了，我就忍不住抽走了。”
“他睡觉之前说过的，如果冷了就把兽皮拿走，他睡着了又不怕冷，饿了就把他摇醒，他去打猎。”
“结果现在太硬了，我根本摇不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