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很轻的道歉，可道歉又什么用，弟弟难道就会活过来吗？
主君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小乌，一期一振起先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注意到了，没有在意。周围的空气似乎有点冷，那个时候，他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东西改变了。
没想到，接下来，不管是和谁一起出阵，只要小乌在，队里，短刀总会莫名其妙的碎掉……
主君对此什么话都没有，只是拿出了御守和刀装。
碎在战场上，是刀剑的宿命啊，身为吉光的荣耀，他怎么能不懂呢？
直到有一天，明□□行亲眼看着爱染国俊被小乌偷袭了。
该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意味吧。
短短的两个月，本丸里连接不断的失去了八振短刀，粟田口的前田秋田五虎退乱后藤平野，左文字家的小夜，来派的爱染。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小乌会偷袭同伴，可是不妨碍他们这些做兄长的，为弟弟报仇。
佛刀江雪左文字先动的手，然后是明□□行，之后是他，最后，这振刀的本科刀髭切软绵绵的刺出了最后一刀。
“嫉妒是会让人变成恶鬼的……”
可是，恶鬼，连反抗都没有。
7.
本丸的来了一振新的小乌，可是没有人对他表示欢迎，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迁怒，就算明明知道他不是之前的刀，可是失去的同伴又不会回来。
髭切发现了不对劲。
他是斩杀恶鬼的刀，他察觉到了小乌身上的暗堕气息。
明明是新召唤的刀，却堕落成了妖鬼，这让他有点遗憾，怎么说呢，他对小乌还是很关注的，源氏重宝的仿品，怎么也不能堕落成鬼物。
结果，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撞破那样的事情——
仿佛傀儡一般的刀剑付丧神坐在阵法的中央，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神明的神性在他身上点滴不存，阵法里，黑色的烟雾阵阵，不断的侵蚀着他的神志。
“第四次了，你以为你跑得掉？”
“第一次，我取了你的眼睛，毁了你的脸，亲手杀了你。”
“第二次，我断了你的契约，送你一队检非违使。”
“第三次，被自己的本科刀杀死。”
“你为什么不暗堕呢？”
这样的问题没有什么好回答的，因为没有期待，所以习惯忍受疼痛，所以，也没有了爱恨。
“……”小乌好像想说什么。
“短刀们，我送走了。”髭切听见小乌这样说，“碎刀了，也会被你召唤回来，无所谓了。”
……
髭切变成了鬼物。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概是对无辜的人下手，也可能是审神者……暗堕了。
之后，一期一振和明□□行沉默的坐了一下午，渐渐被暗堕的气息感染。
江雪左文字将自己关在禅房，就算是最后审神者舍弃本丸，召唤了溯行军攻击本丸的时候，也没有见过他。
那个被困在阵法里的黑发付丧神，又一次碎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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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番外2
98
1.
源氏重宝将利刃对向了自己的主人, 这个本丸的审神者。
阵法中央的小乌没什么表情，看上去竟然比玄冰还要冷，他从来不知道小乌还有这样的表情, 在他的印象中，小乌那孩子，表情从来很丰富, 哭了笑了生气了害羞了傲娇了，最常见的，应该是那种愤怒中带着勃勃生机, 气的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顿的表情，而不是这样, 失去了灵魂, 连憎恨都没有了力量。
不，也许他见过, 不过, 他忽略了。
在这样的本丸里，承担着这样的恶意，一次一次的碎刀重塑……这样的绝望，由他而起, 他不但没有发现，还在上面加重了砝码……
审神者是阴阳师, 有着强大的力量和符咒, 他这一刀砍下去会发生什么，他也不清楚, 但是他还是砍了下去，不为什么，就为了赎罪, 当时自大不信任小乌的罪，没有发现审神者肮脏心思，牵连了无辜刀剑的罪……
他感受到了身体发生的变化，有什么东西从骨骼里长了出来，尖锐的，好像突破了皮肤。
2.
髭切暗堕了，本丸很多刀剑都暗堕了。暗堕是不会传染的，付丧神本应该是意志坚定的，却在这个时候，轮番暗堕，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呢？
审神者逃走了，走之前，碎了那振小乌之后，又恶趣味的重新召唤他出来。
“这不是好着呢吗？这样的符咒，我可只有一张哦。”
“要不是他长的和髭切差不多，我也不舍得呢……”
“明明长得那么像，却半点都比不上髭切，果然是因为仿品吗？”
那代表着刀剑诞生的樱花花瓣此时却像极了一种诅咒，深刻的，恶毒的，黏腻的映入眼帘。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时间溯行军，包围了本丸。
背叛、欺骗，孤立、伤害，一时间居然分不清楚，哪个更让人绝望。
本丸被攻破了，整个本丸的刀剑，无一例外，全部碎刀。
碎刀之后，幽灵一般又回来的小乌从残骸中站起来，整理好刀剑的碎片，用自己的军装外套包好，然后带着大家，一起，跳进了刀解池。
希望不要有下一次了。
来人间一趟，他没有见到太阳，他在人间见到了地狱。
3.
时政终于找到了失踪很久的本丸残骸，万年樱上长出来了几颗小花苞，隐约的灵力形成了强力的保护罩，强行突破之后，整个空间好像常年未住人的空房间，灰尘蛛网，杂草丛生。
鸟居下，坐着一个呆呆的，恍若初生的婴儿一般的付丧神。
4
小乌站在逆光处，递上了自己的刀。
“阿昭，愿意和我签订契约吗？”
这自然是愿意的，这是我想了很久，念了很久，期盼了很久的事情，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所以，这是我应得的。
5
时间过去了很久，久到晴子已经研究生毕业了，成功在一家企业担任了主管，有了自己的家庭，卸任了审神者这个职位，本丸的大门口，来了个人。
是十六岁的少年，黑发黑瞳，乖乖巧巧的人类少年。
去开门的刀是鹤丸国永，他和以前一样的跳脱活泼，大概是不会变的成熟稳重了，现世比本丸好玩多了，今天还是因为在外面搞事情，被隔壁城市的超人抓到了，才回来躲避风头的。
他打开门，好奇的看着站在本丸之前的少年，觉得他有点眼熟，但是他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见过他。
鹤丸疑惑的偏头，像一只疑惑的鹤丸猫猫，看到了毛线球一样，差点伸出爪爪去扒拉它……
“呦，鹤丸啊……怎么？被这样的突然到来吓到了吗？”少年微笑，说出了鹤丸最熟悉的台词。
“阿诺……这位小兄弟？我们认识吗……？”鹤丸眼底闪过一丝希望，但是因为太过于浅薄，以至于自己也不敢轻易相信。
阿昭歪头：“鹤丸不认识我了吗？真的好伤心哦。”
鹤丸眨眨眼。
这话说的，他好像是始乱终弃的混蛋一样。
“笨蛋鹤丸，是小乌啦小乌！”对面的人类（重音）少年跳起来，用短刀的机动，拍在了鹤丸的脑袋上。
鹤丸；？？？
6
小乌回来了。
离开本丸十几年，不知道去哪里的小乌回来了，最离谱的是，那家伙变成了一个人类。
髭切站在部屋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愣了半响，然后沉默的走了出去。
三日月坐在日常坐的檐廊下，手里的茶碗里，茶梗立了好几根。
“这次回来，还走吗？”小乌丸垫起脚，摸了摸阿昭的脑袋。
“嗯嗯，要回去上学了，在帝丹上高中了。”好像是和长辈聊天一样，阿昭回答到。
“呦西呦西，很好哦。”髭切笑眯眯，“变成人类也很不错哦。”
没有人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在外面的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回来，就已经很好了。不管是这个小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