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侬我侬、如果聊到什么难为情的事情了，邢亦竟然会撒娇着捶桑燃，言半夏心想，这么明目张胆在她这个病人面前发狗粮，看来是和好了，而且感情比以前更好。
“你不热吗？”言半夏指了指邢亦戴着的围巾，意有所指地狡黠笑着。“今天不冷啊，你干什么来啦？”
邢亦赧然一笑，桑燃一脸餍足地耸肩。
“走走走，你俩的甜蜜光波快要闪瞎我们了。”司南星无情地赶走桑燃和邢亦，实际是她们过去机场需要时间，司南星怕她们错过航班。
桑燃欠揍地回头对司南星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并说“希望你能争取到早点进群的机会”，司南星被戳中痛点，气急败坏地反驳桑燃，自是没能注意到言半夏听到“瞎”这个字的反应。
言半夏揉揉眉心，是该答复视网膜专科的医生了，她坐在床边玩手机，司南星负责收拾她住院这几天的衣服。
“我看到这个星座帖说，巨蟹座的爱像是好吃的蛋糕吃了还想再吃，狮子座的爱像是大碗的牛肉面货真价实。”
言半夏想到司南星之前煮的那碗牛腩米粉，她好像就是被牛腩米粉拐走了吧，那天之后，她就答应让司南星进入考察期了。
“星座帖都是胡诌，你也信？”
“可是我认为说得挺对，我就是被你煮的牛腩米粉骗走了心，你要怎么还我？”
“给你我的所有。”司南星头也没抬，手上叠衣服的动作不停，像是随意，也是自然反应，没有轰轰烈烈或者热泪盈眶的铺垫，好似在聊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就这么平淡地把真心话说了出来。“I will give my all to you，you are my end and my beginning。”
“拿歌词敷衍我？”言半夏不满地哼哼唧唧。“这首歌还有两句歌词是这样的：How many times do I have to tell you，even when you are crying you are beautiful too。可是有只狮子昨天霸道地承认了她丑。”
“不是霸道。”司南星莞尔，说，“是心甘情愿。”
第33章
两人先去唐人街吃了午饭，接着在附近的超市逛逛，现在快下午三点了，唐人街摆摊卖的菜也不新鲜了，没必要为了省那一两块钱就不去超市。
言半夏推着购物车，司南星悄悄从背后圈住她。
“这儿唐人街。”
“So？我就喜欢抱着你，别人管不着。”
“我发现这六年来你真的改变好多，有时候我还挺怀念以前那个对我说一不二、极其霸道又小气、还经常乱吃飞醋的司南星，现在的你一点儿也不像你。”
“不像么。”司南星的头抵在她肩膀那儿，笑了笑。
“一点儿都不像。”言半夏拍拍她搂着自己的手，说，“听话，快松手，待会儿被小孩看到，小孩的家长会说我们影响他们的孩子。”
“我跟你哪怕在这边结婚都是合法的，你管别人怎么说呢，这样的家长，他们的孩子早就输在起跑线上了，还需要我们去影响？”
“……恭喜霸道狮子解锁护短和毒舌技能。”
“护短那是必须的。”司南星捏住言半夏的下巴往后抬起，满足地亲了她一口。“但毒舌，这我可不同意了啊，我什么时候都不毒舌好吗？你瞧瞧，我刚亲了你了，你中毒了么？”
“就会抠字眼儿来逗我玩。”言半夏推开她的怀抱，拿起两盒麦片对比哪个更健康。
“还有啊，我哪儿霸道了，我霸道你个大头咧，我只是你的撒娇小奶猫。”
“谁家小奶猫长这么大，一米七五的个头。”
司南星弯腰，无赖地把言半夏抱得更紧。“我就赖上你这个一米六的巨蟹了，不行吗？”
“不行。”言半夏很执着地纠正道，“是一米六二。”
“四舍五入……好好好，别瞪人，你那大眼睛瞪人的时候还真挺瘆得慌的。你先看，我去买点牛肉，今晚给你做好吃的牛肉面，保证货真价实。”
两人的职业决定她们或多或少都要被迫喜欢熬夜，经过言半夏这次的住院，司南星在心里暗下决定，以后除了偶尔做点言半夏想吃的，解解馋，其他时间她都会按照医生说的养生食谱做少油少盐的，不然也对不住她们用了快二十四年的名字——南星和半夏，都是药材的名字，她们怎么能不养生。
“夏夏，你还记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句话吗？”
“记得啊，你说我们是天生一对，因为南星和半夏都是药材的名字，南星是半夏属植物，半夏是天南星科植物，简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俩——”司南星迅速地来回指了指自己和言半夏。“药材CP。”
“养生CP吧。”言半夏把一盒麦片放进购物车。“听着高级。”
所以说啊，司南星还要言半夏陪她一辈子这么长呢，她肯定得好好养着，如果言半夏生病，她不仅自责，心里边儿也会跟着抽着疼的。
从超市出来已经是黄昏，司南星最近奔波于医院和工作室两边，车快没油了也忘了加，她把东西都放在车上，再打电话叫拖车拖回去公寓的地址。
余晖如火，地铁正是下班高峰期，上班族靠着车门摇摇晃晃地打瞌睡，学生坐在一起在聊刚才谁唱歌跑调，还有爸妈接幼儿园放学的小孩回家。
有一个小女孩，精力特充沛，跟上了一整天幼儿园就哭着找爸妈的孩子不同，现在还特活泼在妈妈怀里手舞足蹈，结果不小心撞到后脑勺了。
言半夏听到很大动静，低头一看小女孩捂着后脑勺，要哭不哭的。
她蹲下来，拿出随身携带的巧克力在小女孩眼前晃了晃，小女孩立刻来了精神，自来熟地伸手要言半夏抱她，正巧小女孩的妈妈要接一个很重要的电话，顾不上小女孩，只好一脸歉意地看着小女孩赖在言半夏的怀里。
言半夏抱起小女孩轻声哄的模样太温柔了，也太熟悉了，仿佛这个画面已经在司南星的脑海里出现过很多次，言半夏好像很喜欢小孩，可是她们没办法拥有同时属于两人DNA的小孩。
司南星心想，言半夏没有自己的孩子会觉得遗憾吗？
回到公寓大堂等电梯时，司南星冷不丁说：“我们领养一个孩子吧。”
“啊？好、好吧。”言半夏有些不开心地低头，问，“你是不是觉得没有孩子的家是不完整的？”
“啊？不是你喜欢孩子吗？我看你刚才哄那小女孩可温柔了，哄我都没这么温柔的。”
两人你“啊”我“啊”地啊了好一阵，这才把彼此心里的疑问都解开了，平常笑点就低的言半夏笑到肚子疼，惯是高冷的司南星也笑到眼泪花都出来了。
“你刚才还说我哄小女孩比哄你温柔，要真领养孩子回来，你不得天天争着吃醋？”言半夏从背后抱住司南星，舒服地靠着她的背，听她说话时胸腔产生的共鸣。“你真的不想要孩子？”
“不想，我刚才是以为你想要孩子，我才说领养的事儿。”司南星关小了火，让牛肉慢火煮着，转身搂住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怎么宠都宠不够的、她唯一的小孩——言半夏。“我有你就足够了。”
“贫嘴。”言半夏像只考拉挂在司南星身上，试探地问，“你戒指还在吗？”
“嗯？”司南星只顾着蹭她头顶，没听到她问什么，只是在蹭到一块还有点湿润的地方后，略略不满地说，“你又没把头发吹干。”
“把头发全部吹干会很伤头发，你是觉得我的自然卷还不够卷吗？不是，谁要跟你说这个啦！”言半夏探身关了火，抬头注视司南星。“你戒指呢？”
柔和的春风飘进厨房，带来桃花很淡很清雅的微香，也带走这里的浓郁牛肉香再次飘进夜空。
司南星像是被点穴了一样定住，没了声息，言半夏摸摸鼻子，双手塞进睡衣衣兜里，右手紧紧攥住有点硌手的圆环。
她就不该刚才在家里洗澡之后还把戒指带过来，她根本没想过万一司南星把戒指留在国内怎么办，她这不是自己尴尬自己，还自讨没趣吗？
言半夏用力地深呼吸，鼻腔满满都是牛肉的香味，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几声。
……天，更尴尬了。
言半夏困窘地低头，捂着脸在悔不当初，闷闷地说：“我先出去哈，不在厨房闹你了。”
“言半夏。”司南星一把抓住言半夏的手臂，沉了嗓音地喊她的全名，听起来严肃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