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也有十几年了。”龙鞅语气淡凉。
陆凉微沉默。
对啊，德妃的资历比淑妃还久，但皇上都没有对她手下留情。
所以淑妃的背叛，他真的没放在心上。
她刚要再说什么，他忽然低首，在她白腻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打断了她的话，“我的女人，自始至终，只有你陆凉微一人。”
陆凉微一震，对上他幽深难测的眸子，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说，淑妃并不是他的女人，四妃都只是挂了他后宫妃嫔的封号而已，他从来就没有承认过。
龙鞅抚着她的长发，轻声道：“我十三岁便登基，那时年岁尚浅，加上局势不稳，朝臣们便没有上疏催促我立后纳妃，但过了几年，等局势差不多稳下来了，就在我十七岁的那一年，朝臣们便按奈不住了，纷纷上疏奏请我立后。”
陆凉微听到这里，有些不舒坦地说：“我知道，朝臣们为你定下了李家的小姐。”
龙鞅见她情绪不对，愣了下，好笑地捏了捏她绵软的脸，“那么久的事情了，你也要吃醋？”
陆凉微拍开他的手，睨他一眼，“我才没有吃醋。我只是在想，若非李家小姐当时与别人私奔了，你早就娶了皇后。”
听得她酸溜溜的语气，龙鞅眉间划过悦色。
这个小醋坛子，还说没有吃醋！
他戏谑地说：“小道消息，倒是听不了少。”
陆凉微哼了声，才不会告诉他，这些都是祖母在她进宫前给她讲的，“怎么，还怕我听到？”
“那你怎么不直接问我？外面传的那些消息，未必是真的。”
陆凉微一怔，“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龙鞅高深莫测地看着她，“你猜猜看。”
陆凉微想到什么，倒抽一口气，“李家小姐根本没与人私奔，那都是你设计的是不是？可是你为什么要那样做，难道李家小姐长得很寒碜？”
“恰恰相反，李小姐的长相并不输于你。”龙鞅眼睛深邃地看着她。
陆凉微见他这样，便有些不舒坦，“那既然李小姐长得不错，你为什么不直接立她为后，反而还要设计人家？”
龙鞅叹了口气，“我那时无心儿女之事，加上我身上的毒未解，不想耽误了人家。”
“想不到皇上也有为别人着想的时候。”陆凉微越听越不舒坦，话里带刺，“若皇上身体康健的话，就不用担心会耽误人家了，现在一定跟人家李小姐琴瑟和鸣，幸福美满。”
龙鞅见她恼了，有些无奈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李小姐心里有心仪之人，但由于家人的逼迫，她不得不答应入宫，我只是推波助澜，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罢了。”
陆凉微有些讶异，“那么李小姐与人私奔，是确有其事了，而且还是你在暗中帮的忙？”
龙鞅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第880章 吃起了陈年老醋
陆凉微撇了下嘴，“你对李小姐的事情，倒是挺清楚的，是不是私下去见过人家了？李小姐见到你，一定很后悔吧。”
龙鞅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脑袋里面都在想什么？我从来没有私底下见过李小姐，但我看过礼部官员呈上的画像。要打听她的事情，也不必我亲自出面，自有底下的人去办。”
陆凉微哼了声，心里依旧不舒服。
虽然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但不知为何，心里就是特别介意。
若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他一定很乐意“耽误”人家李小姐吧？也就不会有自己什么事了。
而且皇上除了对自己温柔外，对待别的女人，向来不会心慈手软的。
看来，这李小姐还真是特别！
什么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之所以没让人家进宫，不过是因为对方心里已经有人了，加上他那时身体不好，这才顺水推舟，成全了他们。
那句话果然没错，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她还以为在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动过心，其实也是有的吧。
虽然他没有直接承认，但她觉得，皇上在看到李小姐的画像时，一定也有过动心的。
她知道，这些事情都没有根据，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要胡思乱想。
龙鞅见她在钻牛角尖，揉了揉眉心，柔声哄着，“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点也不喜欢李小姐，所以才会设计她跟他的情郎私奔。若我喜欢，纵然我身体不好，也不会那么大度的。就像你一样。”
“我？跟我有什么关系？”陆凉微没好气。
“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进宫的？”龙鞅低下头抵着她白净的额头，促狭地说。
陆凉微自然想起来了，两厢对比，心里却更不是滋味，说的话，也越来越不可理喻。
“果然我不能跟人家李小姐比，起码人家李小姐能让你有怜香惜玉之心，对我却巧取豪夺，一点也不顾我的意愿。”
龙鞅：“……”
终于明白为什么别人都说，女人最是难缠了。
他轻咳一声，好脾气地说：“李小姐当然不能跟你比。从始至终，我只想过要一个你。”说着，将女孩儿强搂进怀里，声音越发温柔，“只有是你，我才要那般费尽心思，如果我对你放了手，那才要说明，我并没那么喜欢你。但恰恰相反，我喜欢你到不容许你嫁给别人，即使用卑劣的手段，也要将你娶进宫来。”
顿了顿，唇边泛着苦笑，“其实在决定要娶你的时候，我天天都睡不着觉，想得……嗯，心都疼了。”那时候，老太君和震国公都反对微微嫁给他，为了能娶到微微，他生平第一次，那么厚脸皮。
听得他露骨的话，陆凉微脸滚烫起来，有些不淡定了，连忙转移话题：“那个，我肚子有些饿了……”
龙鞅了然，却不打算放过她。
“你刚刚才喝了两碗鱼汤，哪有那么快饿？你心里对我还有什么疑虑，趁今日刚好提起，你便一次性说出来吧，免得哪一日，你又突然……嗯，翻旧账。”
第881章 皇上要不要那么敏锐
陆凉微潋滟的眸子闪烁了下，否认道：“我什么时候翻过你的旧账了，还不是你自己提起的。”
不过，说到翻旧账，龙鞅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眼睛眯起，“你还好意思生我的气，那你之前跟龙迟的事情，闹得整个帝京都是风言风语，你又该怎么说？”
陆凉微听他说起以前的事情，就憋屈得慌，小声嘀咕：“那个又不是我……”
“你在说什么？”龙鞅凝眸看她。
陆凉微摇头，“没什么。”
其实龙鞅已经听到了，深思地看着她，“你说以前那个不是你，难不成，为龙迟寻死觅活的，还是别人？”
陆凉微流汗，皇上要不要那么敏锐？
她含糊其辞道：“可以这么说吧。以前的陆凉微脑子不清楚，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反正不是我干的。”
龙鞅见她急于与过去撇清，甚至不惜说自己脑子不清楚，他忍不住感到好气又好笑，“嗯，既然你说不是你干的，那我便姑且相信，那时候的你，可能生了病，灵魂出窍了。”
陆凉微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异常快。
若非早知道皇上什么也不知道，否则听了他这句话，她定会以为，他其实早已经洞悉了一切。
“怎么流汗了？”龙鞅摸了摸她的额头，见上面有细小的汗珠，不由皱眉。
“还不是你抱着我，你身上太烫了，害我都有些热了。”陆凉微含糊说着，推开他一些，就去解身上的披风。
刚才从御花园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将披风解下来，正好给了她借口。
龙鞅深思地看她一眼，并未说什么，而是替她将披风解下来。
陆凉微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如常，这才暗松了口气。
她岔开话题道：“若非淑妃今日爆出那样的丑事，你应该会一直容忍她在后宫的吧？”
“不。”龙鞅否定，“就算没有这件事情，我也会寻个合适的时机，将她送出皇宫。”
陆凉微有些讶异。
龙鞅唇角轻勾，也没作解释。
其实他早就有将后宫的女人都驱逐的想法。
对于微微，他一直觉得有所亏欠，他怎还能让那些女人继续碍她的眼？
若非如此，德妃也不会那么仓促就死去。
陆凉微却从他话里听到了另一层意思，倒抽了口气，“你其实早就知道淑妃和詹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