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对女人再提不起兴趣的时候,是齐誉告诉他,不必勉强自己。也是齐誉告诉他,让他沉静下来,这样才能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可是一年多了,孩子也生了下来,他还是没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独孤连祈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自斟自酌。
他看着忙碌当中的齐誉,问道:“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不找个女人成亲?”
齐誉配药的动作一顿,似想起了什么事,或者什么人。
他好一会儿才道:“目前还没有遇到适合自己的。”
“你这人重情,为何不找一个你心悦的?还是说那个人已经出现了?”独孤连祈好奇地问道。
齐誉从来不跟他说这件事。
那一年突然不告而别,离开了京城,从此不知所踪。
会不会就是在这离开京城的几年间,齐誉遇到了那个他喜欢的、最终却无缘的女子?
“这辈子或许已经没有机会了吧。”齐誉话音刚落,就有几个青春靓丽的少女出现在医馆。
这几个少女个个衣着光鲜,精神焕发,可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她们不是为看病而来,分明是冲着齐誉这个青年才俊而来。
像齐誉这样的容貌、这样的家世以及这样的人品,确实是京城名门闺秀追逐的对象,可惜齐誉一个都看不上。
哪怕颜色再好,也入不了齐誉的眼。
他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得齐誉的青眼。
齐誉虽然不喜被陌生女子纠缠,但还是有问必答。
他却不知,正是他谦逊的样子才引来这么多的狂蜂浪蝶。
后面又来了几个美少女,他实在疲于应对,便早早关门。
关了医馆,他在独孤连祈对面的位置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他一饮而尽,一抬头就正对上独孤连祈兴味盎然的双眼。
“你笑什么?”他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真该让那些爱慕你的女人看到你喝酒的样子。”独孤连祈见他还要喝,忙制止道:“小酌怡情,你这样狂饮伤身。”
齐誉是个听劝的,果然不再狂饮。
“你又遇到什么事?”齐誉直奔主题。
独孤连祈就是狐朋狗友,没事的时候不会想起他,只有需要他的时候才会来找他。
“没什么大事,就是心理烦闷。你有一回说过想不通的事就放下,时间到了自然能想通。可是一年多了,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不再喜欢泡在脂粉堆中。”独孤连祈说着也喝了一口酒:“如今除了慕雨和我儿子,我看谁都一个样。”
以前只要貌美的女子出现在他跟前,他就会兴奋,就会想办法带回王府。刚烈如罗月,后来不也被他驯服了吗?
刚开始他觉得有新奇感,后来罗月一脚踹在浣儿的肚子上那一刻,他就发现罗月这个女人十分恶毒。
再后来又觉得罗星不错,把罗星弄进了王府。罗星是他曾经最宠的一个女人,后来也是他最憎恶的女人。
在见识过罗氏姐妹的恶毒之后,他突然间再对任何女人提不起兴趣。
他不知到底是因为慕雨,还是因为罗氏姐妹,他突然间就对所有女人都失去了兴趣。
“这或许说明是你收了心。你有没有想过,为何现在只有慕雨能入你的眼呢?”齐誉好整以暇地问道。
独孤连祈想了想,才回答:“自然因为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孩子的嫡母。”
他和慕雨认识这么多年,初见时就闹得不太愉快,但他最后还是娶了这个女人为妻。
一晃这么多年,他和慕雨总是不咸不淡地处着,准确来说,慕雨总是对他不冷不淡,连带他的热情也被她的冷淡浇灭。
“看来你还是没想明白。”齐誉无声感叹。
原来这么长时间了,独孤连祈竟然还不明白慕雨在他心里的特别位置。人的一生有多长时间,独孤连祈这辈子会不会都想不通?
他要不要给独孤连祈一点提示?
只是他也不明白,独孤连祈的定性能维持多长时间,他也不知会从哪一天开始,独孤连祈突然间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
而慕雨又是慕辞的妹妹,是慕辞非常看重的人,他不想给慕辞添任何麻烦。
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点破这一点。
“我就是想不明白才来找你。若还能对其他女人有兴趣,我也不会对慕雨死缠烂打,但现在除了慕雨,我看其他女人都提不起兴趣。偏偏无论我怎么做,慕雨都对我不冷不热,我心里难受,才来找你给我想个法子。”独孤连祈抓住齐誉的手,满眼期盼:“你会帮我的,对吧?”
齐誉抽回自己的手:“我只是你的朋友,这是你的人生大事,只能你自己作主。有些事情,需得你自己想清楚才行。”
齐誉思量再三,还是信不过独孤连祈。
他认识独孤连祈太多年,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敢随便插手独孤连祈的感情事。
如果独孤连祈一辈子想不通,那慕雨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受到伤害?
说到底,他还是不想冒险。
“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我的事不就是你的事吗?为什么你要藏着掖着?”独孤连祈想不明白。
第1120章 番65:怨妇
齐誉但笑不语。
看到他油盐不进的样子,独孤连祈更加郁闷了:“我这样算不算众叛亲离?”
皇兄看到他不愿意跟他说话,皇嫂也不愿意搭理他,齐誉稍微好一点,但话总是说一半,不直接点明,看到他困窘也不愿意为他解惑。
还有慕雨那个女人,总是对他那么冷淡,不愿意跟他说话,不愿意对他笑,连他去看儿子,慕雨也好像那是她一个人的孩子。
没有他的功劳,孩子能生出来吗?
独孤连祈越想越气馁,开始喝闷酒,直到喝多了,趴在桌上,他还在问齐誉,为什么所有人都冷落了他。
齐誉没说什么,只是把他送回了王府。
慕雨没想到独孤连祈喝醉了还会来找她的麻烦。看着赖在陵雨阁不走的醉汉,她蹙紧眉头:“琪儿,你带他走吧。”
她也不会解酒的法子,独孤连祈一进来就大吼大叫,她实在不喜欢。
“王爷说要来找王妃评理,奴婢拉不动王爷。”琪儿很是无奈。
“慕雨,你为什么这么对本王?本、本王是你的夫君,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独孤连祈抱着慕雨的手臂,因为喝多了,他站不稳当,一不小心栽坐在地上。后来他抱着慕雨的腿,不愿撒手,嘴里念叨个不停:“慕雨,你不能这么对本王……”
慕雨让其他人帮忙,好不容易才把醉酒的独孤连祈拉开。
最后,众人把独孤连祈拖出了陵雨阁,慕雨才总算得以清静。
李香儿一直在找一个可以侍寝的机会。
独孤连祈喝醉大闹陵雨阁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当然也传进了她的耳中。
她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独孤连祈喝醉的时候,就是她下手的最佳时机,因为这个时候他的抵抗力最差。
有了决定,她便立刻行动。
她特意做了醒酒汤,来到陵安阁,谁都才到门口就被人拦住。
她早作好了准备,微笑道:“王爷喝多了,需得喝醒酒汤,不然第二天早上会头疼欲裂。我送完醒酒汤就走,让一让!”
“李姨娘请回吧,王爷已经歇下了。”吴勇一板一眼地回答。
这个时候放李姨娘进去,真要发生像上回一样的事,他也难辞其咎。
王府的这些姨娘打的什么主意,他们都见多了,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不需要太长时间,送完汤就走。”李香儿说着,对红枣使了个眼色。
红枣会意,上前递了一包银子。
吴勇并没有接,他一板一眼地道:“我还是那句话,王爷已经睡下了,李姨娘请回!”
真要把人放进去,再出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
后来李香儿好说歹说,都没能让吴勇放行,这让她气馁。
回到陵香阁,李香儿气极败坏,最后更是气得哭出了声。
红枣见时辰不早了,讷讷道:“姨娘不如早些歇着,明天再来想办法……”
哭也不能解决问题,不是吗?
“歇着?这个时候叫我怎么睡得着?王爷越来越过分了,十天半把月都不进任何一个姐妹的房里,更别提侍寝,整天耗在陵雨阁,还为了慕氏那个女人颜面尽失。我们哪一点比不上慕氏,王爷居然看不到我们,全部心思竟都在慕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