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琮站起身,一身血污,火光之下眉目冷寂,长刀上的血如雨水般滴落。
在场之人无不被他神色间的狠戾吓得怔住。
不远处,士兵们拿着火把赶来,火龙照亮了这一处。赵老将军带着几个副将和士兵赶来,见着这场景也是一怔,下一刻便怒骂起来:“愣着干什么!”
士兵们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摆出架势。
这些黑衣人人少且毫无默契,之前就是仗着武功高才能将士兵压着打。现在萧琮加入战局,在舒缓了压力之后士兵们也渐渐稳住,摆起包围圈齐力对付起他们来。
黑衣男子们逐渐慌乱,一个不留神就被萧琮一刀看在后背,踉跄几步就被士兵们拿着□□按在地上。
“走!”其中一个男子自知没法拖延下去,厉声喊了一下,然后就飞身跳出了包围圈,消失在夜色中。他走得了,其他没有他那样身手的人都纷纷被逮住。
扯开蒙面的黑巾,都是一张张陌生且普通的脸。
“谁派你们来的!”赵大将军怒斥道。
黑衣人默不作声,萧琮皱起眉,想起什么往那边快走了两步,却见他们在下一瞬都没了气息,唇边留下黑色的脓血。
“服毒自杀了。”
赵老将军脸色黑乎乎的,猜测着:“这都是范阳的叛军?!”
萧琮看着死去的几人,觉得不太像叛军,这被擒住就自杀的手段,有点像暗卫的手段。
萧琮咬咬牙,赵信!
粮仓在烧了好一会后才被灭了火,慢慢两个粮仓都被烧了个干净。
赵老将军一身灰尘地带着萧琮和其余几个副将回了主账,萧琮刚放下帘账就听到赵老将军的怒斥:“他们是怎么知道粮仓在哪的!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粮仓是一个军队里面最重要的地方,没有粮食吃不饱饭,直接就不用打了。
因为这个,所以粮仓的位置向来都是军中重地,不是谁都能去谁都知道的。更重要的是,为了防止敌人偷袭,这些粮仓的地点并不相邻,分散在营中,那些黑衣到底是怎么能烧得这么精准的。
除了内奸,别无他说。
赵老将军这话一出,账内所有人都神色各异,有人神色冷静,有人神色冰冷,但都连声否认不是自己。
萧琮默不作声地一一看过他们的神色,每个人都非常坚决地否定自己的嫌疑。
他们都是跟随老将军多年的人,且个个都与范阳毫无牵连,所以赵老将军对他们都还有着几分信任。可现在这事实在容不得心软,老将军硬着心肠下令:“去搜营!”
然后将所有人都强行留在主账。
账内一片寂静。
一个脾气暴躁点的副将直接将自己面前的小凳子踹碎,口中怒骂出声:“他娘的,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背叛了我们!老子要他五马分尸!”
旁人忙将他劝下来。
去搜营的人很快就回来了,手中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恭恭敬敬地递给赵老将军。
“这是在高副将的营中找到的。”
高副将,负责的正是军中内务。
赵老将军打开盒子,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金银首饰,还有两副翡绿翡绿的玉石头面,价值不菲。
众人的目光霎时转向高副将,这些东西都是女子用的,他们大老爷们打仗根本不会带着这些东西来。沿途又没有途径繁华的市集,无处买卖,所以这些东西到底是哪来的?
苍白着脸高副将连连摇头,“下官没有背叛将军!下官没有!”
“那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赵老将军冷冷地看着他。
高副将磕磕盼盼地说着:“这、这都是文小姐给我的......”
萧琮抬起头看过去,文婉?
“胡说八道!文小姐一个姑娘家给你这些做什么?!”
却见高副将黝黑的脸忽然变得通红,支支吾吾地开口解释:“文、文小姐说.....说仰慕我...”
所有人都刷地看向他,然后又将目光转向萧琮。
萧琮皱眉看回去,看他干什么?
高副将被众人的目光激怒,只觉得这是对他颜值的不信任,拍着胸脯保证着:“这是真的!文小姐亲口对我说的,那一盒珠宝就是她给我的,她说仰慕我武艺高强,特意赠我珠宝以求日后上门求亲!”
赵老将军并不想打击下属的自信心,但怎么也无法相信高副将的证词。看看长身玉立的萧琮和矮小黝黑的高副将,赵老将军只想叹气。
“这真的是真的!”高副将急了,三两步走上前,将玉石头面翻过来,指着角落上道:“这还有他们文家的姓氏!”
赵老将军凑过去仔细一看,还真是,小小的一个文字镌刻在上,不仔细看还真的还不见。高副将洗刷了冤情有些得意洋洋,赵老将军却心下一沉。
萧琮也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高副将,“既然你说文小姐仰慕于你,那你一时得意和文小姐说什么不该说的?!”
高副将皱着眉,正要开口斥责萧琮,却怔住,脸色苍白............
萧琮忽然想明白文小姐这几天怎么忽然不再纠缠自己了,感情这人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探查军中情报....眼见着萧琮无漏洞,转身就跑去找了别人......
“她一个贵小姐探查我们军营做什么?”有人不解出声询问。
萧琮脸色冷凝,“那我们就需要去问问文家乃至洛河太守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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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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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
粮仓的事情被赵老将军压了下去,第二天老将军带着几个得力的副将去拜会洛河太守。
洛河太守五十多岁,干干瘦瘦的一个小老头子,官府穿上去都显得宽大。
“将军前来是有什么急事吗?”洛河太守和赵老将军并不相熟,太守在将洛河守卫兵马交授给老将军之后两人便没有其他的交集了。
赵老将军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太守身边低眉顺目的府丞,转头笑着说道:“本将军在城外驻军多时,也是时候向范阳那边去了。陛下的意思是不留到年后,午后我们便会出发。”
太守有些惊讶,赵将军之前不是说要将洛河驻军与他带的兵磨合一段时间后再前去镇压的吗,怎么现在就这么急了?会不会太急了?
正想着,赵老将军就抓住他的手,大力地感谢起这段时间的照顾。
老将军看着太守迟疑着甚至想劝说两句的神态,心里松了一口气。若是洛河太守都是间谍,那他们就难熬了......
然后悄悄地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小纸团塞到太守手中。
太守一顿,握紧拳头缩回袖中。
赵老将军很快便带着人离开了,太守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身后的府丞悄悄上前一步:“也不知道为什么将军他们为什么这么急?不过也好,快点离开也能让百姓安心。”
这话说得奇奇怪怪,为什么赵老将军他们在百姓就不会安心?太守看他一眼,没有理会,转身回了自己屋内。
将门窗关好,太守打开了小纸团,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小心文家。
萧琮坐在地上慢里斯条地擦拭着自己的刀,光线顺着亮银色的刀身折射在脸上,听到脚步声后才抬起眼。
“交代清楚了?”赵老将军看向他。
萧琮点点头,“剩下的粮仓也都清点好了,只够一个月了。”高副将被萧琮抓着回忆了一遍自己的话,他坚决咬定自己只说了粮仓的事情,其他的都没说。
赵老将军点头,又吩咐着:“这两天洛河太守应该就会来找我们,留意着点。这场仗我们不能拖下去。”粮草被烧了大半,现下又是快临近冬天,他们不能不考虑附近的百姓。而范阳却有一个城的供给,他们拖不起。
萧琮点头。
果不其然,在第三天晚上,洛河太守带着几个下人便悄悄地到城郊军营来了。
太守脸色肃杀,一进来就和老将军交了底,“文家反了。”
文府丞与范阳早有瓜葛,在军队驻扎洛河的这些日子便多管齐下地在秘密探寻军中的消息,为了此甚至将自己的嫡长女都派了出来,瞄着几个年轻的副将套话,连他的太守府也不放过。
“我需要将军给我一队人马。”太守也当机立断,“不能让他们将消息再送过去范阳了。”这就是要人来清理叛徒了。
老将军点点头,当即便指了萧琮。“你挑一百人跟着太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