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世子+番外(38)

作者:左曌阳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然而韩十一却不是这样,自从现她是女子后,五皇子将她进京后的所作所为梳理一遍,却无法理解她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比如去秦家定亲这事,本来秦家小姐不堪名节受损存了死志,若是她一来二去真的死了,对韩十一毫无影响,对她伪装男子也更有利,更让京城人相信她是好色无良之人,然而她却连忙去秦府提亲挽回了这件事。五皇子开始以为她此举是有先见之明,知道王家打了联姻的主意,所以故意与秦家定亲,后来调查现全不是那么回事。

而此时,她为了保住那个妓女竟然煞费苦心说那女人怀了她的“骨肉”,如今又用自己换她做人质,这让五皇子甚至一度怀疑她是否与白衣刺客是同伙,为了掩护刺客撤退,故意要拿自己做人质。

这些想法都是一瞬之间闪过,终究一个也无法确准,他便不能拿韩十一的性命去赌,似乎世上没了这个人全然不行,牺牲所有人也不能牺牲掉她,这种感觉很不妙。

王仲钰虽也是盯着眼前的白衣人与韩十一,余光却将五皇子的神色尽收眼底。一刻钟前,他还在花魁鸾儿的房间里喝酒听曲儿。他今天没有兴致听那些民间的或是青楼里的八卦故事了,他心绪烦乱,只想找个地方大醉一场。然而扪心自问因何烦乱?他又无法自答,他与那个忽然搅乱他心湖的人只是同窗几月而已,甚至算不上朋友,细数还有些仇怨,深究彼此家族还是不两立的存在。他与那人并不曾有过两心相许,更不要说海誓山盟,这一切不过是他一念起,不过是他单相思。在那人心里,自己是怎样的存在呢?是路人?是敌人?是奸相的儿子?

一切都是他自演的一出戏,这结论让他内心无比凄楚悲凉。没有相爱过,何来伤情的理由?他甚至没有理由为她喝醉,他绝对没有伤情的理由。这样太矫情,他厌弃这样矫情的自己,却又忍不住一杯接着一杯的想要灌醉自己。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走廊里嘈杂的喊声:

“是朝廷钦犯!”

“杀人不眨眼的……”

“那人抓了红儿……还有韩世子!”

他的酒意瞬间退了,从房间闪电般冲出来,抓住了那个叫不上名字的妓女的胳膊,“你说谁?哪个世子?”

那妓女被王仲钰的样子吓到了,连忙道:“韩世子,定国公家世子!在红儿房里,你放开我啊!”

他绕过回廊找到红儿房间时,外面还围着许多城防军官兵,便听到红儿在房间里撕心裂肺地哭喊世子,他便不管不顾纵身跃起踢开轩窗跳进了房里。幸好,她还活着,他想不出若是此时她死了,他会是什么感觉?他要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为她伤悲呢?

而韩十一丝毫体会不到这两人的内心纠结,也瞧不出那两人到她的血顺了剑锋流下来时脸色如何瞬间煞白。她只觉得皮肤被划破了,便斜眼瞄了一眼剑锋,商量道:“这位义士,莫要手抖啊,你这一抖在下的小命兴许就交代了,我那还未出世的孩儿就要没了爹,再说我与你无冤无仇,再再说我死了你便逃不出去,黄泉路上咱们两个大男人作伴算怎么回事呢……”

那白衣人实在搞不懂这种险境韩十一还有心情闲扯,喝道:“住口!”韩十一便如他所愿不说话了,杏眼咕噜噜转着却怎么都不像害怕的样子。

第39章 保世子情敌联手

“放了他!从这里跳下去,你拿了这个腰牌出城,没人会拦你。你速度要快,莫要等到城防军请示皇命封了城,你就插翅也难逃了!”五皇子摘下平素佩戴的玄玉,作势要扔给白衣人,却被白衣人阻止了。

那白衣人冷笑道:“当我三岁小孩子吗?若不是因为他在我手上,你们投鼠忌器,怕是早就乱刀将我砍死了,我倘若跳出去,立即就会被乱箭射杀!你们想要他活命,就让门口那些人让开路,我带着他出城去,若能平安到了城外,走出强弩的射杀范围,我必饶了他性命。”

五皇子与王仲钰竟像是“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韩十一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还能彼此心领神会了?接着便听五皇子向外喊道:“城防军的人后退,放他出去,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王仲钰几乎是同时也喊道:“城防军的人后退,谁敢动手我便立时杀了谁,难道你们还敢对我动手不成?”王仲钰便是不喜参与朝局,但城防军统领是王丞相一党他还是很清楚的。

五皇子,王丞相公子,定国公世子,城防军官兵表示这屋子里都是他们惹不起的人物,非常有原则有秩序地开始后退。

白衣人剑锋仍抵着韩十一脖颈,十分小心地出了房间,背抵着走廊的一侧墙壁慢慢向楼下走,一面哑着嗓子喊已经退到了楼下的城防军再向后退。

红儿到是有良心的,一路追过来,如丧考妣地哭喊着世子,到真像韩十一是她生死相许的情人了。韩十一此时精神高度集中,她知道她的机会就在走廊这一段路上,若是下了楼梯,外面便极可能是她葬身之地了,想要借了这白衣人之手除掉自己的人怕是早已经埋伏好了,只等着两人下楼时来个风吹草动,趁乱结果了她的小命。

韩十一深觉如果就这么毫无价值地死了,将来说人讲起来时也不过说是个窝囊的多情种子罢了,委实不够的。便一直与那白衣人打着商量,“带我出城,好过你死我死,你信我不信?”

一边却将袖兜中藏着的簪子慢慢顺到了手心里。这簪子是五皇子暂借给她戴的,还了几次那人竟说别人用过的东西他不会再用,让她收着就是。韩十一自从得知这簪子是千年玄铁所造,内里设有防身机关后,便很研究了一番,果然是个宝物,此时正当派上用场。

那白衣人前面防着城防军,后面防着跟出来的五皇子和王仲钰,还一边跟不着调的韩十一一对一答,“我若能出了京城,便信你……”

“你既冒险进京,为何还要出去?”

待到韩十一手里的簪子吐出一根细弱牛毛的金针急速刺入白衣人大腿上伏兔穴时,他甚至误以为是自己皮肤轻微痒了一下,还没等他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过一个来回,便已经迅速失去意识,身体向后倒去。

韩十一心说这见效也太快了吧,一指弹开了脖子下方的剑锋,转头去那白衣人已经倒在地上,五皇子走过来,躬身去检查他是否真的昏迷,状似不敬意地捡起了地上的一枚墨色的玄铁扳指吞入袖中。接着便道:“算你命好,这小子失血过多,自己晕了过去。”

韩十一也到了那扳指,明白刚才不是自己的金针见效快,是五皇子悄悄出手了却不想被人知道,来一招致敌这种功劳好比烫手山芋,谁也不想要。便顺了这话夸张地大声道:“他晕得正是时候,想来是我好事做的太多,命不该绝……”

此时王仲钰也已走到近旁,嘴角带着一丝讽刺地笑意道:“韩十一,差不多就得了,吹牛也要靠点边儿。”接着便对五皇子低声道:“殿下好功夫。”语气带着一种了然的敌意。

五皇子回视王仲钰,眼神也是毫不掩饰的不善,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避开,就那么互相打量着。直到城防军齐刷刷跑上楼来,韩十一忙打断两人“含情脉脉”地眼神交流,大声问了一句:“这人到底是谁?让他们带走?还是送刑部?送大理寺?”

五皇子:“送刑部!”

王仲钰:“送大理寺!”

最终韩十一作为被劫持过的苦主儿,表示不管送到哪,她都要跟着去听审,扬言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谁差点让她韩家断子绝孙。

城防军只管抓人,审讯却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事。满朝皆知刑部与大理寺素来不合,刑部尚顾直是少数没有依附王丞相的朝廷大员之一,而大理寺卿陶奚却可算进王丞相派系的中流砥柱之一。这两人都是主管刑狱,少不了要合作,每次必针锋相对。这次两人又是同堂审案,气氛便不怎么和谐,尤其堂上还有三位地位尊崇的“目击证人”,堂下右手边三张椅子,五皇子并韩十一、王仲钰一溜儿坐着,另一位证人红儿就没这好的待遇,抹着眼泪站在一旁。

陶奚心里很焦虑,这朝廷钦犯他早知道是谁,是恨城防军没有当时灭了口,如今让他上堂来说了供词,王丞相和二皇子都有麻烦。只是刑部尚顾直并这么多有分量的证人都瞧着,他又没机会灭了那人的口,几次三番派人去王丞相府讨主意,他在堂上急等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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