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 发现直播间里又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弹幕。
但这些弹幕无疑都是在表达各种惊恐和恐惧的。
【啊啊啊啊啊！艹艹艹艹艹艹艹！吓死爹了！】
【我的妈呀, 不会吧, 这是真的？！】
【那是啥玩意儿！那么多的手！】
【还有脖子脖子！那么长！淦！还在动！】
弹幕一时间十分混乱, 然而也有网友以为是在恶搞, 纷纷弹幕质疑, 还有些为黑而黑的杠精和水军，在评论里刷起了各种段子——
【主播这次下了血本了啊！】
【消失的这几个月时间一定是去做准备了吧？找了这么多演员还化了特效妆容，就是想博取关注度吧！】
【呵呵, 毕竟这个主播是造假专业户了, 瞧瞧现在直播间的人数直线上升了。】
有部分网友被带了节奏——
【什么？是特效和演员？】
【所以说是假的吗？】
【什么呀我真的是被吓到了】
然而还是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就算是特效演员，也不可能真的灵活自如地操控身体多出来的那对手和那对脚吧？
还有那个长脖子的病美男。
虽然这世界上有少数民族以长脖子为美，从几岁开始就在脑袋上增加黄铜颈圈拉伸脖子的习俗, 但最长的记录也不过七十厘米。
而且根据医学研究，他们的脖子并没有真正变长, 铜项圈只是将肩膀锁骨往下压了一些，从而给人的印象就是脖子“变长”而已。
饶是如此，他们的长脖子也十分僵硬和脆弱, 然而他们亲眼在直播间所见，那个长脖子的病美男刚刚那一米多长的脖子可是直接在空中扭了好几圈！
那柔软度和长度，绝对不是人类能做到的吧啊啊！
还有那下半身是八爪鱼的胖男人, 他们都看到他用八条触手移动的时候在地上拖曳的湿漉漉黏液痕迹了！
反应过来的网友看得头皮发麻，背后直冒冷气，不少人已经吓得直接关掉了直播间。
※※※
看着直播间里各种尖叫啊啊啊, 张元西坐立不安：“那个，院长，这种方法真的可以吗？这样把网友给吓着了，不是更没人来购买了吗？”
当初周杨本来想的是通过老乔克的船运输烤海鸭蛋出去买的，但卫戈回来之后，直接就指出了弊端——老乔克大部分时间都在船上，自从他和伊莱综合医院签了劳动合同之后更是有意避开和外人的接触，以至于十几年下来，他的人脉很是狭窄。
那么他带走的烤海鸭蛋，要怎么才能卖出去？
要知道，伊莱综合医院不同于榕树村，榕树村的村民们就算没有那些猪也都能自给自足，而且周杨前期通过炒股赚了不少钱可以兜底，就算见效慢也不怕。
可是伊莱综合医院如果再这样下去，绝对会再出问题。
诚然，最严重的的饥饿可以通过去海里狩猎解决，可是基本的盐、油、米、面这些却没办法解决掉。
伊莱岛的那个部族倒是有种植花生、菠萝蜜树、甘蔗、香蕉这些，可也就勉强够他们族人吃的，要供给医院的人日常食用是不可行的。
就算是自己种植也要时间等待才能收获，所以最直接也最快捷的方法还是从外面购买。
而购买，还是需要小钱钱。
说起这个卫戈就很气。
那群崇拜富豪商贾早就计划好了让伊莱综合医院甚至是伊莱岛的人在憎恨雕像觉醒的时候一并充当“养料”，所以在周杨之前那一届院长身死的时候就已经断掉了医院的一切——不仅仅包括那些食物供给，还有金钱。
毕竟周杨他们这儿连网络都被断掉了，他们也查不到自己的银行卡里到底有没有钱。
也就是说，无论是周杨、戴维医生、朱莉还是其他的医院员工、张元西、老章等人，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早就变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简直让人闻着伤心听者流泪。
相比起来，张元西和老章他们当初在上岛之前好歹还得到了一笔预支工资，足够他们的亲人治病用。
最惨的是戴维医生这些，在伊莱综合医院“兢兢业业”工作了多年，那数量可观的工资，也都被那些人给收回去了。
虽然戴维医生本身也用不上那些工资。可是，我不要和你不给这完全是两个概念。以至于一向笑眯眯的戴维医生面上都显出了愠怒。
可惜只能是无能狂怒了，随着那些权贵富豪们的身死，他们所构建的金融帝国、权力网络也纷纷倒塌，戴维医生他们的追讨也成了一个大难题。
所以，如果没有收入的话，他们还真的买不起东西了。
就很气。
所以，只能自力更生。
本来卫戈想要的是自己去赚钱——按照他之前在榕树村的几十年经验，赚到养活伊莱综合医院的一百多人是不用太费力气的。
然而他现在才吞噬了憎恨雕像，力量还不稳定，不能太轻举妄动，所以也只能呆在医院先动脑子。
这次的直播带货，就是卫戈提出的。
这两年直播还有短视频很火，而视频博主在红了之后会带一些广告为自己增加收入也是很正常的操作。
正好杰米他们这个团队的人都撞了进来，多少曾经也是有三百万粉丝的主播（恐怖灵异这块本来就相对小众，这个人数已经算不错了），能将一部分流量变现，就可以暂时解除他们眼下的困境了。
不过在卫戈想办法给医院带来了WiFi，登上杰米的直播间后台一看——呵，这掉粉数量还有点多呐？
他看重的可就是杰米这个主播的流量呢。
这样的话，就得有些非常规手段来提升人气了。
※※※
面对其他人的怀疑态度，周杨立场坚定：“我相信卫戈。”
术业有专攻，在周杨看来，卫戈就是这个“专攻”。
得到周杨完全的信赖，卫戈也十分满意——至于其他人的意见，加起来也没有周杨的份量一半重。
卫戈勾唇一笑：“放心吧，很快人数就会上升了。”
卫戈的预测很快就得到了验证，十分钟内，直播间的观众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上升。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是几十个、几百个地掉流量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几千个、几万个地增加了。
人类的天性有个普遍的现象，就是可怕的事物有难以抵抗的吸引力……
既排斥，又被其吸引。
尤其是觉得一件事物恐怖，但这事物不能控制或伤害他们的时候，这些印象就会变成快（感）。
就比如现在，他们的确一开始被卢车、惠里香他们的模样给吓坏了，以至于人类求生的本能就是逃跑。
可是当他们退出直播间之后并没有后续刺激，冷静反应过来之后第一个想法是幸好是隔着手机屏幕。
第二个想法就是那些存在再吓人，对他们来说也是隔得很远的。
这个时候，猎奇心理就占据了上风。
尤其是本来关注【十二点半】这个直播间的网友本身都是喜欢恐怖灵异的，之前杰米为了噱头和流量也是搞了不少血腥恐怖的场景——不管是真是假，至少观众们的胆子是被锻炼出来了的。
因此在一开始的井下之后，胆子贼大的网友现在一个个的肾上腺素飙升，飞快地就把直播间的链接分享了过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很快就呼朋唤友一群人顺着链接爬了过来。
很快，杰米这个因为主播失踪几个月而掉粉得只剩下三十几万关注的直播间里，观众人数快速上升。
不到十分钟，人数就达到了三百多万——这还是因为时间太短而且杰米的直播间热度不复以往的前提条件下。
杰米激动不已，他最火的时候虽然有三百万粉丝，却也没有三百万网友同时在线观看啊！
不过当他眼角余光注意到周杨和卫戈的时候，内心那些雄心壮志和野望便如同淋了冰水一样熄灭了。
他试探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生无可恋地发现自己的脑袋果然又变成了猪头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在卫戈催促的目光下将脑袋挪进了摄像头。
※※※
夏洛蒂作为【十二点半】的老粉，早就从杰米以前的各种惊悚的氛围中千锤百炼出来了。是以虽然也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却并不至于退出直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