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凑过来……我怕师父在外面听到会冲进来打我。」唐衍示意卢莫坐得低一点。
「你说。」卢莫干脆侧身躺在唐衍身旁并用一只胳膊撑着自己的脑袋看向唐衍。
「……以前,很久很久以前,我半夜训练完回来找师父报告,但是我透过门缝看到师父和师爹在那个!当时师父一副哭腔,所以……我在想那个会不会很痛啊?所以我有些怕。」唐衍说着说着就往被窝里面钻最终只露出眼睛看着卢莫。
「我经验多,我尽量不会让你痛的。」卢莫伸出手拍了拍唐衍的身子。
「你这话我怎么听的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唐衍也是才察觉到随着感情越来越深,他也越来越介意卢莫以前的事。
「他们都是上天派下来考验我的,我禁受住了考验所以遇到了你。」
「这个我爱听!」
等唐无琛回来的时候卢莫与唐衍已经睡着了,唐无琛先是把唐衍的被子分给卢莫一边盖,接着他也坐到桌边小睡一会。
早上也是唐无琛先醒来的,他冒着被凌风发现的危险到外面看了看,发现不仅官兵没有撤退,而且巡逻与在固定地方站岗的官兵均有不少,在一些建筑物的屋顶上唐无琛还注意到有其他江湖侠士。
唐无琛当然没有冒然行事,他给生活在长乐坊的一个孩子几个铜币,让他到平时离开这地方的几个出口去看看,孩子回来告诉唐无琛说目前只许放人通过,但是不放人出去。
得到了这一消息的唐无琛匆匆赶回客栈的房间。
「师父,外面什么情况?」
唐无琛回来的时候卢莫已经醒了。
「我觉得插翅难逃了……」
「……」卢莫虽然什么也没说,不安却逐渐在卢莫的内心扩散。
「卢莫你怎么看?我们现在杀出去还来得及。」
「……我想跟那位大人谈谈。」
「你难不成要杀了他?!」唐无琛马上想到的就是这件事。
「那到不会,我想他以一个父亲的身份一定想和我聊聊,我也想知道他的想法与意见是怎样的。」
「吓死我了。」唐无琛还真以为卢莫想那么做,那岂不是真无法无天了?
「反正看看吧,那家伙要是说不到我心坎里去,杀了也不错!大不了我就不回中原了呗。」卢莫当然是开玩笑的说辞。《$TITLE》作者:$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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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道别亦是开始
门外传来阵阵急促地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吵杂声也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唐衍。
唐衍揉着眼睛坐起来的时候他只见门被打开,随后门内出现一个男人,唐衍与卢莫似乎想要行礼的样子却又被他阻止……是自己没睡醒,还是仍然在做梦?决定躺下继续睡会的唐衍刚刚沾到枕头就听到了唐无琛的声音。
「唐衍,别睡了。」
唐衍先是伸出手抓了抓自己后背痒的地方,但下一秒这个动作就僵硬在那里,感受到有很多人气息的唐衍立刻清醒了过来,睁开眼发现房间内不止有卢莫和唐无琛,还有个不认识的男人,外面似乎还站着很多人的样子……
什么情况?!
唐衍猛然坐起来,他刚张开嘴还没说出声音来,就见到那个不认识的男人立刻流露出很温柔的表情看向唐衍,随后他侧头对门外的人说。
「不用验了,他和他娘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娘亲?唐衍从未见过他母亲长什么样,难道说这人……唐衍由于内心有些激动导致身子略微颤抖。
唐衍原本以为那个男人要对自己说些什么,结果那个男人又离开了房间,外面也再次传来他的声音。
「把准备好的新衣服给唐衍换上,我想先和那个叫卢莫的小伙子谈谈。」
这一切真的来得太快,唐衍还来不及思考在他面前就被人呈上了几件衣服让他选,虽然唐衍的视线也先是被这些华丽的衣服所吸引,同时唐衍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一幕正巧被正要离开房间的卢莫看到,他知道唐衍从内心中是喜欢这些好东西的,如果继续跟着他在一起也不过是强忍着说不喜欢或者不想要。
卢莫被侍从带到了隔壁的房间,关上门之后那个男人原本很温柔的脸立刻就冷却下来,可以说是很严肃的看着卢莫。
「朕……不,我想你明白我单独叫你来这里的意思,我想听听你的想法。」皇帝听闻过有关卢莫的事,所以他清楚卢莫大概是个什么脾气,更何况现在虽然是站在属于大唐的领土范围内,但这地方又的的确确还是偏向江湖上的势力更多一些,皇帝打算先对卢莫客气一点,希望卢莫可以讲道理。
「我希望你能带他回去,让他去过原本属于他的生活。」卢莫毫不掩饰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很惊讶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能给他的只有幸福,而你能带给他包括幸福以内的全部这世上最好的一切给他,若我继续自私的留他在我身边……我觉得那不叫爱,叫绊脚石。」卢莫苦笑着,实际上他也想过恳求对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的卢莫也说不出来究竟是怎样,所以根本不知究竟该怎么开口,现在他又觉得只要能为了唐衍过的好一切就都值得,尤其是刚刚那一瞬间唐衍看到那衣服时的眼神……卢莫就知道他所能给的东西完全和这位大人不能相比。
「我知道你们江湖中人最在乎名声,先前你杀了的那个人是你所在势力敌对势力的人,他也是朝廷上重要的通缉犯,我会到处发布公告说你帮我解决了大麻烦,其实这个原本是想用来威胁你放弃唐衍的理由,我认为没有人能够抵得住这种诱惑,却不曾想你居然愿意直接放弃,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但我并不认为那叫绊脚石,是造化弄人。」
「就算你不做这些,只要是你本人肯放下皇帝的架子愿意以一位父亲的身份和我谈,我也不会不那么不近人情。」
「父亲……我确实很久没怎么履行过作为父亲的职责了,不过我答应你,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探望他,之后我不太希望你们能继续有所来往了。」
「我很感谢你没有说我喜欢男人是大逆不道之事。」卢莫原以为面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家伙会斥责他,一个月虽然也不算多久,但卢莫知足了。
「我的确不能理解两个男人在一起之事,你要是喜欢男人,我可以帮你从全国范围内找出几名漂亮的男子送你来当作补偿。」
「不,我只是恰巧喜欢的人和我性别一样而已,我答应作为父亲的你,我以后不会影响他的前途。」
「……好吧,那我去和唐衍谈谈。」皇帝拍了拍卢莫的肩膀之后离开了这里。
皇帝刚从房间出去卢莫就像是失了魂一样向后退了几步让身体靠在墙上,他原本准备了一肚子恳求对方把唐衍留下来的话语,可不知为什么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甚至有些害怕听到皇帝亲口说出「你算个什么东西」这种话。
卢莫在很多人眼里是不近人情的家伙,这么多年以来他也是强迫自己狠心下去,因为他不狠心这个世界就会对他狠心,渐渐养成自己现在的这种性格之后卢莫也稍许忘记怎么去关心别人了,正是由于唐衍的感情渐渐融化了卢莫内心深处的柔软,也触及到了卢莫那早已被遗忘的自卑。
没有人喜欢自己,没有人需要自己…甚至没有人相信自己。
然而等卢莫真正强大到令人畏惧的时候,那些人所看到与欣赏的并不是真正的卢莫,而是透过卢莫看到的利益。
唯有唐衍……卢莫叹了口气。
原本唐无琛想问问卢莫发生了什么情况,也是看到卢莫那个样子他才悄悄离开,他看得出卢莫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卢莫再次听到有脚步声向他所在的这里走来,卢莫也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向门的方向望去。
门被打开之后卢莫愣了一会,只见换了新衣服的唐衍扑到了卢莫怀里。
「换了新衣服是不是帅气到都认不出我了?」唐衍特地选了那件和唐门弟子所穿套装颜色差不多的衣服。
「嗯…帅多了。」
「我爹跟我说了,说接我回去之后允许你天天看我是真的吗?」唐衍抬起头笑得很开心。
「嗯。」卢莫点点头。
「我还以为他骗我,好开心我爹他居然接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