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三点你必须记住:一,你们宗修门的宗主临东仙人和医学派门主九阳仙人都大有问题,东西在我手上丢失,他们第一个查的就是和我有关系的大哥和安乐!为了安乐的安全,从现在开始,把嘴巴闭牢,对安乐一个字也不准提!我怕依她胆小的性子,迟早会把她害死!”
“这么……严重!宗主和门主居然都有问题!!!”候陌阳震惊不已,连连点头:“我知道,我一定谁也不说。”
“二,凑齐剩下几个,我会来找你。找你的时候,你手里的东西如果不颤动,你不能给我。在此期间,就算你看见我,我问你要,你死也不要承认东西放在你这里。”
“你的意思是……”候陌阳恍然道:“有人可能会化成你的模样,来诈我?”
“对。最后一点……”安驰犹豫地摸了摸额头,道:“如果我死了,你就把东西给欧阳云峥。奉劝一句,千万不要贪心,我有风千尺护航,代表整个妖界为我所用,如果我都死了,你就更没命贪这东西。只有欧阳云峥方有一限生机救活二哥。”
“嗨!当什么大事?我这人闲散惯了,向来没什么野心,来宗修门也只是想陪乐儿,这辈子我就想守着乐儿好好过。”候陌阳信誓旦旦道:“安驰你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事儿办好。还有,以后你就是我候陌阳的自家兄弟!我死也不会负自家兄弟!”
“免了!你死了安乐还不把我药死?”
上次安乐因为安岳魏的事药了安驰,害得安驰断了几根胸肋,要一辈子裹着胸口过日子。安驰想起这事就头疼,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药瓶:“这药你需日日抹。六宝我已经处理好,乾坤袋不会漏水,你找个地方随便埋了。”
候陌阳拿着药瓶又闻又看,道:“这药什么功效?无色无味,我学医几年,你不说这是药,我都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的。”
“模糊并搅乱影像,专门对付探灵,你这几天不是脑子疼?干脆别好了。”
“哇!你简直超神!正好我在从漠国回来的路上就摔了脑子!别人对我探灵不清,也只当我伤情未愈!安驰你不愧是毒鬼首徒,真厉害啊!”
落实了六宝一事,安驰有了打趣的心情,挑了挑眉:“服不服?”
“服!”候陌阳感慨道:“天下人争得头破血流的贵重东西,你放哪里不好?我们之前虽无甚交集,但我就是厌你!整个宗修门哪个不知我恨你恨得咬牙?谁又能想到你会把东西放在我这里?难怪别人都说你是鬼!哈哈哈哈!诶?不对啊……黑血池你是故意和我闹成那样的吧?好啊安驰!我说我怎么走得好好的会摔下山!原来你早就算计我了?”
“哈哈哈!”安驰一把搭在候陌阳的肩膀:“别一口一个安驰,这事儿办好了,你以后还要喊我一声三哥。”
“哈哈,也是哈。”
“走了。”
安驰拉开房门,候陌阳两步追上,悄声问:“对了三哥,这事儿都谁知道?”
“你,我。”
候陌阳诧异:“三嫂都不知道?”
安驰更诧异:“哪个三嫂”
“蜀巫城主——风千尺啊!”
“滚蛋!”
“哈哈哈哈哈……”
……
再说安驰走后不久,风千尺一个人呆着没劲,心算着安驰已经追上安岳风和安乐,一个人晃晃悠悠回了梧桐苑。本来想等等安驰,谁料少了两千年修为就像害了一场大病,风千尺往床上一躺,就睡了过去。
安驰和安岳风兄妹聊了许久,回房时天色已晚,开门见风千尺睡着,用黑琥珀和舍沫子替风千尺疗养过元神,喊了一声:“地龙。”
地龙从地面钻出:“公子何事?”
“你家城主这一睡估计得半月,宗修门水深,把他带回蜀巫山修养。”
安驰说着就要出门。
地龙问:“公子去哪?”
安驰:“说了宗修门水深,我怕淹死,当然要去这宗修门高一点的地方住。”
“高一点?”地龙想了想,皱着眉:“公子要去欧阳云峥的韶光殿睡?!不行!我城主绝不答应!”
这就怪了,安驰要去哪里睡,还管风千尺答不答应?
安驰看着地龙,想起候陌阳那句三嫂,倏然意识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那些画本瞎传一通,是不是现在在你们眼里,风千尺就是老子的人了?”
“不是!”
安驰点头:“那就好。”
“在我们眼里,你已经是我们城主的人了!”
安驰一脚绊在门槛上,后悔自己批话多。
……
清晨的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宗修门的每一寸土地,温暖美妙地告别了昨日的闹剧,掀开了宗修门崭新的一天。
今天,是人心惶惶了三个月之后的终点,百家整装待发,齐聚广场,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宗修门两大仙人的到来,和那一声与皇家谈判的出发。
时日尚早,仙人未至,宗修门作为东道主,早茶早饭自要奉上,放眼一望,整个宗修门都是子弟来回奔跑的身影。
正是这片混乱的忙碌之中,有一处地方完全静态,静谧至极。
韶光殿的寝宫里,阳光透过窗格,照耀在床边站着的白衣男子脚上,将那洁白的祥云靴照耀得越发光洁。安驰胸口着床地趴睡在床上,一只脚在床里,一只脚耷拉在床榻。
这姿势自然销魂,弊端就是蛋疼。
“疵……”
安驰皱着一张清秀的脸,睁开眼就看见一张如雕如琢的清水脸。
“唉哟!”安驰一手摸腰一手摸着大腿内侧,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起身,像只狗一样跪趴在床上:“徒弟,你怎么能让为师这样睡觉?你不知道这种睡法很伤根本?”
“不知。”欧阳云峥寡淡开口:“我从未如此睡过。”
“好好好。”安驰不想上火,深吁了口气,慢慢起身,坐在床沿,抬眼只能看见对方的白玉腰带:“要么退远点,要么坐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腰带动了动,欧阳云峥像是后退了退,最后又在床边坐下。
“黑琥珀能感应其它几物的存在,事情倒是快了,危险也近了。所以……”
安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向欧阳云峥。
“沙诀。”欧阳云峥微诧:“沙漠诡诀的秘籍,这么短的时间,你……学会了?你要……在开启云空之门时给别人制造幻境?”
“制造幻境?”安驰哈哈一笑,比着中指:“制造幻境不需要法术?我就这么空手一指,幻境就出来了?”
“……忘了你没法力。”欧阳云峥微蹙了蹙,黑着脸将安驰不雅的手指掰了下去,方拿起桌上的沙诀,冷冷清清道:“你想让我学。”
“嗯。”安驰嘿嘿一笑:“这东西宝贵,于我无用。徒弟好生看看,不能浪费了。当然,假如能学会法魂阵,徒弟就是帮了为师一个大忙。”
这话听着善解人意、合情合理。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老子没法术,你拿去把这里面的幻境学会了,说不定派上用场。尤其是关于老子法魂阵的开启与终止必须学会,到时那人拿了老子的法魂来威胁老子,你该血祭血祭,该献身献身,反正要保老子不死。
“何不让他学?”
安驰:“什么?”
“舍不得他死?”
安驰:“啥?”
这个他讲的是风千尺,风千尺和欧阳云峥,一个是只有七百年法力的小妖,一个是拥有不死之心的大乘修士。谁的帮助更大,谁学阵法更好,这还用选?
原本有求于人,这事安驰可以解释,但经过候陌阳和地龙的双重刺激,安驰真他么一点也不想再提起风千尺这三个字,只想揣着明白装糊涂,糊弄过去就算了。
不曾想,欧阳云峥越说脸色越冷:“法魂阵不同于一般阵法,法魂阵的破除九死一伤。你是不是觉得,等我学了法魂阵,到时候我若因为救你出了意外,你就可以说:反正你不懂法魂阵,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死,我要是一不小心死了,也与你无关,然后你就可以和他逍遥快活了?”
越说越离谱!
安驰瞳孔微缩:“我在徒弟这里……人品这么差了?”
欧阳云峥反问:“你还有人品?”
“……”
安驰审视着欧阳云峥良久,倏然勾唇冷哼:“徒弟当时说的补偿,就是这样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