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岳魏补充:“对,改日带你回去见见他们,他们一定开心。不过你刚来宗修门,还要办理入住医学派的手续,外加三个月的试用期,最快,也得三个月后,才有机会带你下山。”
八角亭外的林中站着一红一白两个玉面仙姿的身影,他们目送三人离开,直至消失不见。
风千尺:“小黑,你说……他可有以前的记忆?”
黑翎的声音漠不关心:“谁知道。”
风千尺微微蹙眉:“可……”
黑翎:“?”
“没什么。”风千尺笑了笑,道:“我就是在想道浅那死和尚留他在宗修门究竟寓意为何?”
黑翎:“忏悔?补偿?”
“忏悔?”风千尺:“就他?那个白眼狼,能干出这种事来?”
黑翎像是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嘴角勾出一抹舒心的笑:“我瞧着他也不是那样的人。”
“……”风千尺语噎。
黑翎看了看风千尺:“不过你说得对,我也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你也觉得……”风千尺危险地眯了眯眼:“他们借着试炼大张旗鼓地宣告祖母绿的归宿,是在打云空之门的主意?宗修门里,有人想成仙?”
“是与不是,就看他们下一步怎么走。”黑翎轻笑:“云空之门需得凑起十二座星相至宝方能打开,如今才一个祖母绿,下一个应该是午灵花家的食人原木,若有人去了午灵,这天下,可就要乱了。”
“……”风千尺蹙眉沉思,缓缓开口:“若真是那样,你拿了皓月岂不是无用?”
黑翎曾告诉过风千尺,他想做的事,是放出当初因为一个误会而被白鵺封印的石裘沙。放出石裘沙的方法,除了当初封印石裘沙的白鵺,就是那云空之门里面那强大灵气组成的无上功法。但白鵺失了不死之心,死与活,都解不了封印。也就只剩下云空之门这一条路走。偏偏魔族入不了云空之门,想要进去,必须去除魔气。
原本宗修门对黑翎而言不在话下,坏就坏在,宗修门有个天下惧怕的毒鬼看守皓月,这毒鬼的毒,无人能解。这也是这些年黑翎对皓月清魔丹执着,不着急取十二星相至宝的缘由。
“嗯。所以我得赶在他们到进入云空秘境之前拿到皓月。”黑翎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旋即盯着对方:“不是已经过了虚空,这么多年,为何不肯荣登仙界?”
所谓虚空,是成仙历劫之后的最后一个关口,过了虚空,上天界报个道,就是实打实的神仙了。
风千尺的星眸微不可闻一暗,像是有着一抹伤痛,旋即轻笑:“做神仙有什么好的,还要被人管制,你看我现在,只要不犯天规,整个天下能奈我何?自由自在,还可以帮你,多好。”
黑翎看着眼前之人,幽蓝的眼眸微顿了顿,目落远方,微微一叹:“千尺,这么多年,好在有你。”
风千尺的笑容微僵,扯了嘴角,挂了笑,声音朗朗:“都是朋友,不必计较。”
黑翎倏然说道:“留在宗修门吧。”
风千尺的笑容再次僵住。
黑翎淡拍了拍黑翎的肩膀:“留在宗修门,保他不死。”
好久没有看过这样的黑翎,总算有了些许人味,是因为……白鵺又回来了吗?
风千尺想起他赶到琨山一战见到的那个画面,满口鲜血的人妖魔之中,是一个濒临死亡的苍白脸庞,他看去的时候,那人也看了过来,眼中布满这世间最恐怖的绝望……
风千尺重重地吁了吁气,只觉得黑翎这一巴掌似拍在自己的心脏一般,闷得发慌,再次抬眼,眼前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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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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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梧桐树悬案
一个晚宴的过程,安家兄弟已然替安驰办好了入门手续。
夜晚的宗修门渐渐凉了下来,白日的燥热消失得寥无踪影,安驰在安乐的带领下到达医学派时,看见的是一个类别规划整齐、人员各司其职的医学派。
因着天色太晚,安乐随意带着安驰在医学派走了一圈,便将他送回房间,兀自离开。
透过屋内朦胧的灯光,安驰目送安乐离开,觉得吵闹的世界终于安静了,往床上一躺,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之声,接着,有人敲门。
“安师弟,劳驾开门。”一个陌生的声音。
“碰碰碰!”接连三声,又一个焦急而烦燥的声音:“快开门!开门!”
安驰不情不愿拉了门,便被一人撞得往后直退几步,那人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又是掀被又是看床底,显然是在寻找东西。
“人呢?”那人找寻无果,一把揪住安驰的就领:“我问你,我师妹人呢?”
安驰:“?”
“少装蒜!我师妹两个时辰前送你回了房间,便再也没人见过她的影子!说,你把我师妹藏哪儿了?”这火爆性格之人名叫侯陌阳,侯家与安家是世交,与安乐青梅足马,又一同进了医学派学医。因而侯陌阳一直叫安乐为‘师妹’而非‘安师妹。’
这人安驰晚宴时见过,也知道对方口中的师妹是谁,拧眉道:“你说四妹失踪了?”
侯陌阳手上用力,将安驰往身前一拉:“臭小子我告诉你,我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今儿你不把我师妹交出来,我就要了你的命!”
安驰险些被他勒死,红着脸,正想开口,一人已率先开口:“侯师弟,放手。”
“师兄!”侯陌阳见说话之人是医学派嫡传弟子沈永恒,只得悻悻松手。谁让这医学派的门主和宗修门宗主一般,已经闭关多年,副门主又是个毒痴,成日关在瑶圣殿摆弄那些毒药,医学派的所有事务都落在沈永恒的肩上。
沈永恒在医学派的地位,就是法学派的欧阳云峥和道学派的林秋鹤。
沈永恒先前已经暗中打量过安驰的神色,心中早有计较,觉得这事与安驰无关,但有些话还是要问清楚:“安师弟,今日安乐师妹自送你回房,便失了踪迹,方才我们已经问过门下所有弟子,包括法学派和道学派,法学派和道学派的同门均称晚宴之后没人见过安乐师妹,而医学派的师弟师妹们都说只见安师妹送你进屋,没见她出过这院子。是以,安师弟可否仔细想想,安师妹可否去了何处?也或有什么异常之处?”
沈永恒说得滴水不露,既肯定安乐是在安驰的小院失踪,又开始分析安乐失踪的原因。
安驰回味道:“四妹送我回房间便走了,当时屋时灯光太暗,我看她出了房门,踢了门前那棵光叶梧桐树,然后我就关门睡觉。”
沈永恒一指窗外:“可是那棵?”
安驰看了看:“不是。”
“那是?”
安驰起身提着灯笼,穿过人群出了屋子,走至院中,在梧桐树旁边直转:“怎么不见了?我记得就是这里。”
某男医士道:“师兄,他说谎,这里从来就不曾有过梧桐树,别说梧桐树,这块地上铺满玉石,就是无孔不入的小草,也不可以长得出来。况且我白天才经过这里,哪来什么梧桐树?”
安驰用灯笼仔细照了照,道:“进院子的时候,明明看见这里有棵落光了叶子的梧桐树,虽然没有旁边这棵树大,但总有半尺来高,我不可能看错。就好端端长这里!”
沈永恒道;“你确定是长在这里,不是被人挖出来倒在这里,的的确确是长在这里的梧桐树?”
“确定。”安驰点头。
沈永恒:“有谁可以为你作证?”
“没有。”安驰摇头,道:“师兄,这事古怪,四妹失踪已经现两个时辰,不如让法学派和道学派的同门过来看看?”
“哼!”侯陌阳愤然道:“什么法学派道学派,你不就是仗着欧阳师兄替你解围?我不同意!”
某男医士:“欧阳师兄?对啊!他是欧阳师兄带进来的。”
某女医士:“我说呢,未经考核,怎么能进医学派?敢情是欧阳师兄吩咐的。”
某男医士:“既然是欧阳师兄的朋友,那安师妹失踪定与他无关。”
一时间,纵说纷纭。
侯陌阳道:“欧阳师兄介绍来的人,也未必都是好人。大家别忘了,我师妹可没出过这个院子,而且方才柳师兄也说了,他白天经过这里,没有看见什么梧桐树。再有,你们谁见过这院里除了这棵梧桐树,还有别的梧桐树了?!还半尺来高?分明就是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