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尴尬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表示只想闻闻味道,然后又问了其他的几样,原来是针垫花、尤加利和茵芋,都是些从没听说过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应该很贵。
然后他紧张地看着那个盒子,心想万一徐正轩跪下求婚要不要立刻答应。
“还有这个。”徐正轩终于拿起了那个无比醒目的盒子。
打开,是一条手链——红色的细线,中间一颗小小的圆形钻石。
钟瑜有些疑惑了。
“知道你们要求多,带戒指会被问,所以买了这个,”徐正轩把东西从盒子里拿出来,“它叫redline,是一个法国的牌子,我的理解是红色代表幸福,钻石代表永远,觉得和我们很般配。”
说着他提起了睡裤,露出左脚脚踝——同样的一条红线。
“藏起来,只有我们知道。”徐正轩说完蹲下来,拉过钟瑜的右脚,将红线系了上去。
钟瑜低头看着徐正轩帮自己戴上那抹“永远幸福”的红色,他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自己的脚踝,在视线里若隐若现,还因为扣子太小试了两三次才扣好。
“喜欢吗?”徐正轩没站起来,仰着头问道。
钟瑜有点儿想哭。
“怎么,这个也不能戴吗?”徐正轩拿不准钟瑜的反应,以为警队的规矩比自己想像的还要严格。
钟瑜摇摇头,蹲下,捧起徐正轩的脸开始吻他。
让那些规矩、要求先等一等吧,等他享受完当下这一刻再说。
吻了一会儿,徐正轩把他拉了起来。
而钟瑜站起来的一瞬间,浴巾滑落了。
徐正轩低头看了看倔强不屈的小朋友,笑了起来,同时拦住了钟瑜要拣浴巾的手:“别围了,反正马上又要脱掉。”
钟瑜迅速回身抱住徐正轩,推着他往卧室走:“那还那么多废话。”
“如果还是紧张,我们试试这个。”徐正轩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钟瑜不解地看着他,表示自己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奇物件。
徐正轩笑道,然后斟酌了一下措词:“是松弛剂,闻一下,你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钟瑜盯着这个小瓶子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他太想了,想两个人彻底地融入彼此,血肉交织,深入骨髓,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那种纠缠,谁也别想轻易离开。
徐正轩打开它,在钟瑜鼻子下面一扫而过——还挺香的。
然后拧紧盖子,随手丢到了地上。
钟瑜仿佛一艘漂泊在大海上的孤舟,随着海浪起伏沉沦,暗礁与激流交替冲击着脆弱的船身,疼痛与愉悦随之汹涌而来。
☆、第五十五章
不知道是几点了,也不知道搞了几次,反正最后钟瑜觉得自己已经空了——身体空了,精神也空了。
嗓子也哑了,很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冲着门外的方向指了指,然后又拍拍徐正轩的屁股,示意他去拿杯水。
徐正轩摇摇头:“老人家太累了,没力气起床了。
“放屁,没完没了的是你吧,”钟瑜说着在他前胸拍了一巴掌。”
徐正轩笑着安抚了一会儿,起身去拿水杯。
“我们换个床睡觉吧,”徐正轩在厨房喊道,“那个没法躺了。”
钟瑜看了看四周,确实不能睡了。
他从旁边的椅子上抓过徐正轩的睡衣,随便挡了挡,然后翻身下地,结果脚踩在地板上刹那差点儿没跪下。
还好徐正轩没看见,他赶紧提了口气,调整下力度,才夹着腿慢慢地向前走——迈了两步,看见了之前被徐正轩扔在地上的那个神药。
钟瑜想了想,把它捡了起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徐正轩看钟瑜慢慢地往另一个房间挪,知道他肯定是有些难受了。
钟瑜只想快点儿趴在床上,现在听他这么问更是又羞又恼,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说道:“你看我像哪里舒服的样子?”
徐正轩忍笑,过来扶住他:“我看你哪里都像舒服的样子。”
钟瑜待落到床上后才松了口气,然后举着手里的瓶子说:“来来来,你闻一下,然后我上你,让你也舒服舒服。”
徐正轩把水捧到他面前,顺手把小瓶子抓过来,哄道:“行,随便,我也不用闻这个东西,你一脱光我就懵了,根本不用放松。”
钟瑜没力气继续逗他,他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
“有任何难受的地方都要告诉我,知道吗?”徐正轩有点儿不放心,怕钟瑜发烧什么的,还犹豫要不要让他明天在家休息。
“知道了知道了,我没那么娇气,放心吧。”钟瑜把被子抱在怀子,觉得好热,不想盖。
“不是娇气不娇气的问题,很多人……会发烧的。”徐正轩也不是想和他科普什么,就是有点儿担心。
“那你第一次也发烧了?”钟瑜闭着眼睛随口问道。
徐正轩俯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迅速躲开。
“滚,不正经的东西,”钟瑜笑骂着,“你敢!”
徐正轩回身搂住他,然后拍了拍他的头,示意不闹了,赶紧睡觉吧。
钟瑜埋在他的颈间,嘟囔了几句“让扫黄大队把你抓起来、安排个单间”,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时已经快十点。
钟瑜是惊醒的,梦见刘桐让他写一万字的工作汇报,吓得他想跑,可腿像灌了铅似的就是抬不动,他一边努力地迈步一边大叫让方文涛来帮他,喊着喊着就醒了。
他睁开眼后缓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是在做梦,从枕头下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糟糕,居然已经这个时间了!
更糟糕的是,居然一个催他上班的电话、微信都没有!
钟瑜急得翻身起床,结果屁股一阵刺痛,直接叫了出来。
“怎么了?”徐正轩睡得正沉,被身边人一番折腾给吵醒了,看钟瑜正呲牙咧嘴地半伏在床上,忽然明白过来。
“你别这么看着我,第一次都这样,”徐正轩赶紧坐了起来,笑着安慰道,“我也全身疼,都是被你抓的,真的,不信你看看。”说着一把掀开被子,展示着自己的前胸、后背和腰胯,表示这些青紫色的淤痕都是某人激动时下手太狠而造成的。
钟瑜本来正要骂上一句流氓,结果看着这些星星点点又骂不出口了。
徐正轩的意思是请假一天,好好休息调整一下 ,但钟瑜觉得队里肯定知道自己昨晚就回来了,到现在都没打电话催上班已经很给面子了,若再得寸进尺要求请假实在是有些厚脸皮。
徐正轩拗不过他,只能叮嘱别去干重活累活,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都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我又不是怀孕,你干嘛这么小心翼翼的?”钟瑜被唠叨了一早上,听得不耐烦,心想若不是看在爽到的份儿上以后都不想做了。
“你提醒了我,”徐正轩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注意观察一下,如果这几天有恶心、反胃、嗜睡、发热的情况就要小心了,我去给你化验个□□……。”
钟瑜冒着大腿抽筋的风险飞起一脚,准确地踢在徐正轩的屁股上:“我看你这屁股又圆又大的,更适合生,下次换我,保证一插一个准儿。”
徐正轩一边笑一边躲,知道小狼狗闹起来没轻没重的,抽冷子来一下真是够自己受的——之前趁着酒醉强吻人家被甩到桌角,腿上撞出的淤青好几天才消肿,还因为太疼了跑去找沈天明检查,又被姓沈的好一顿嘲笑,说他老胳膊老腿儿的还想用强,也不想想人家是干什么的,看这受伤情况钟瑜还是有所保留了,否则动起真格的他现在就是在骨科躺着了。所以自那以后每次招欠他都留几分心眼儿,尤其注意一些关键部位,防止被钟瑜大力打击到。
因为太迟了来不及吃早饭,钟瑜叮嘱徐正轩把蛋糕放冰箱,说晚上也不用做饭了,买杯奶茶什么的配着吃这个就行。徐正轩再一次感叹年轻真好,高糖配高糖,催肥的节奏都不在乎,羡慕不来。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这块蛋糕到底也没在当晚吃上,因为下午就接到报案说交通大学发生碎尸案,由于现场过于血腥,导致钟瑜在几天之内都见不得任何红色的食物。
发现碎尸的地点是交通大学图书馆,因为有人反映一楼的一处储物柜附近有恶臭散发,保洁人员在检查时发现柜子最底层有污水流出,经查是艺术学院钢琴表演专业大四学生蒋若晗所租用,但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再问导员和同学,说早在大三的时候她就申请住在校外了,而这一阵子大家都在忙毕业的事儿,没上课也没搞集体活动,所以一时谁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没办法,只能先用管理处的备用钥匙打开看看,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直接吓到魂飞魄散——并排挨着的四个储物柜里塞得满满的全是人体碎块,用塑料袋装着,恶臭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