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准则+番外(37)

嘣——

余灿心里的一根弦嘎嘣一下断了。

路正则手里拿着热气腾腾的饺子,今晚上下了雨,余灿站在暖融融的灯光里,他于黑暗走向他,也走向温暖的光里。

余灿就是着疲惫冗长黑暗夜色里的光。

他熬了两天了,囫囵睡了都不到三小时,就像看一眼余灿,现在见了,觉得疲惫一扫而尽。

余灿手里拿着卡,把他让进来:“你不是还在审人吗?怎么?”

路正则一把抱住余灿,他身上微凉,扑了余灿一脸:“我明早六点去局里,现在就想看看你。”

祁然说他来公司查阮东南了,他心有不安。

等到了办公室,加班的那俩姑娘又支着脑袋看着余灿。

关上门,余灿又被路正则抱住。

“你……”余灿推了推他,塑料袋哗啦啦响,他外套里暖极了,路正则空出来的一只手直接抱住他的腰,“暖和……”

现在路正则像个挂件一样,他知道路正则累挺长时间了,那冒在下巴上的青色胡渣都有点扎脖子了。

“让我抱抱你。”路正则说着又收了几分里,余灿没忍住深吸了口气。

路正则笑了一下:“现在抱你一下,我觉得我又可以立马回警局处理案子了。”

余灿往门上靠了靠,声音软下来:“那你现在下楼,打个车回警局吧。”

“你好像真的不愿意见到我。”路正则盯着余灿的眼睛,浅棕色的瞳孔里是余灿微微皱起的眉头,他伸手按住。

余灿往后躲了一下,却被门抵着,退无可退。

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慌张。

“别皱眉了,”路正则轻轻地按了按,笑意在他眼角眉梢化作温柔的水,顺着他温热的指尖在余灿脸上印上一层绯色,“这么希望我走。”

余灿垂下头躲了一下。

路正则的指尖滑到余灿的眼尾,轻轻捏起他的下巴:“真的这么希望我走吗?”

余灿缄默,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两下,伸手推他,被捏住了手腕,饺子滚烫,贴在他的手臂上,却也只是和皮肤温度相近。

路正则微微低头,两人脸贴脸,唇仿佛在热气里相贴,路正则微微张嘴,声音低沉:“我想吻你。”

☆、辛巴想你

余灿和路正则一道醒的,他心里装着事,被路正则醒了的声音弄醒后就睡不着了。

路正则拿着他休息室里一次性洗漱用品收拾完了,扭开门就见着余灿还拿着一叠文件看着。

“先别看了,”他将资料抽走,推着他,“不睡了就收拾好自己,咱们下楼吃饭,我回局子你回学校。”

没办法,两人收拾好,只有早上班的两三人在工位上吸溜着豆浆,见余灿办公室先出来个面生的人,不像公司员工,还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人谁?

咋进来的?

还在他们余总办公室里!

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看见余灿从办公室里面出来了。

余灿刚踏出办公室,就听见身后的咳嗽声,不禁扭头,几声“余总”喊得他一恍惚。

等他在公司楼下吃完早饭了,又坐进路正则车里,才如猛然惊醒,每一寸骨骼和肌肤苏醒,在柔软的座椅上打了一哆嗦。

昨晚路正则说完“我想吻你”,他想就做,一瞬间气息纠缠,将余灿推搡至沙发。

他居然还能分心把手上的饺子放桌子上。

余灿呆愣在副驾上,浑身发麻,忍不住用手印在自己唇上,路正则的作风不像他名字那么正,只要余灿有一丝间隙,他都要将这丝间隙填补完整。

他拽着他,在余灿每一次用力脱离的时候用力拽紧。

余灿喘息:“路正则,你不要,我……”

路正则反扣住他的手腕,眼里有黑沉沉的光:“你可以。”

余灿泪眼婆娑,眼眶发热发红,不知多久才彻底沉溺在路正则炙热滚烫的气息里。

就这么一通吻,他直接脱了力。

那份饺子最终悉数落入了路正则的腹中,余灿才在韭菜馅的气味里慢慢起身。

他抿了抿唇角,声音略带沙哑:“还好……”

路正则挑眉看他,嘴里也含着饺子,油浸得嘴唇泛着光,衬得红艳气息,余灿直接梗住。

“还好没吃了饺子就亲你?”路正则笑了一下,“这么讲究?”

余灿眸光一闪,不想理他,想起身拿资料看。

他也是真没了力气,刚站起来就倒沙发上了,路正则揪着他的手腕子笑着:“亲一下腿就软了,那要我再……”

路正则拐过弯,便看见余灿学校了,身边寂静无声,他正要转头问,就看见余灿坐得笔直,两眼死盯着前方,整颗脑袋红得赛番茄。

现在天刚蒙蒙亮,更衬得他耳廓欲滴血。

路正则才想起昨晚上的事,以及最后一句:“那我再进一步,你岂不是下不来床?”

余灿当晚窝进休息室再也没出门,连说拿被子都是用的短消息。

路正则看着门边零零散散的学生,这么早就有人穿着白大褂往实训楼走,想他们这行业也是不容易,叫他:“到了,余灿?”

余灿收到未读。

被路正则拍了肩膀才咋咋慌慌下了车。

那背影的确是落荒而逃了,路正则无奈一笑,盯着余灿进了校门才放心离开。

.

打了一阵鸡血,路正则的干劲让整个局子都惊叹,他一会儿跑法医科一会跑隔壁缉毒大队,还要出去,到去交管局溜达。

赵敏和夏江在食堂吃饭,坐他边上忍不住问:“老夏,这小路干劲异常大啊,啧啧啧,一早上就把卫长龙那一堆社会关系给理清了,还顺带也理了一通田亮和岳彬的。”

路正则这一通积极梳理,还真的理到点花边。

卫长龙之所以给岳彬找工地工作的门道,除了是乡里乡亲的情谊,还有一笔孽债。

岳彬去沿海一带打过两年散工,回家看孩子刚会爬,真实孩子他爹出去两年,孩子都快一岁了的真实写照。

别看岳彬面上文文懦懦的,那关起门来把这老婆打得呼天抢地的。

这事情在村里闹得不小。

偏偏卫长龙又是实实在在的地滚龙,他和卫长龙从小就在一个班读到高中毕业,偏偏家里穷,再好的成绩也出不了村。

他结婚的时候卫长龙就耍过一次酒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把新娘子吓得不行。

岳彬在外漂泊,饭都不敢多吃两口,没想到回来就见了这么一幕。

卫长龙为了息事宁人,带着他来了H市。

小地方来的,思想闭塞,岳彬在家打老婆打得实在,但真要找卫长龙算账,那是不敢的,倒是现在出了事,他才敢站出来做一份笔录。

这块其实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问明白了几个听的人都不知道说什么,留岳彬到天亮,让他回去继续挣糊口钱了。

不过临走,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发自内心的轻松。

也许这种耻辱挤压在心里过久,现在看见卫长龙死于非命,终于是觉得内心爽了一下。

不过田亮就难撬了,要不是瘾起了,也问不出那个酒吧。

夏江想了一下这几天的事,只是笑笑:“他自己认真想干这个,自然不能丢他爸爸的脸。”

赵敏同意,不过还是感叹:“小路刚来的时候,我看他资料,又时不时看他脸色,还以为他是被逼着来的呢,都不太敢给他说事儿,看来我是想错了。”

“他那是不喜欢小灿懒懒散散的样子,路局长对家里严格在那边以为是人人知道的,他又当兵,怎么着小灿总是拖沓着的。”夏江说到关键点。

赵敏无声笑了一下:“但我看现在他俩挺好的啊,小灿这人就是这样的,刚看起来什么都不认真,相处久了就知道这孩子善良着呢,什么都贴着心。”

赵敏之前出任务受过一次伤,还有点严重,在医院躺了好几天,那时候余灿和她还不熟,但出院到康复回警局,保养品都没断。

赵敏一直记在心里。

奈何余灿外物上什么都不缺,只能在私心上偏着他。

两人吃了个快饭,路正则都还在忙活,跟个永远不会断发条的永动机一样。

夏江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路正则就放了一摞纸在夏江面前:“夏师父,你猜查那间酒吧,查出了什么?”

路正则还会开玩笑了?

赵敏一笑,先问:“看着脸色,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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