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张宏益一手揪着自己的头发,突然表情变得很痛苦。
向天承刚把车开了过来,看到张宏益的样子,顿时脸色大变,冲了过来,提起沈骁的衣领,怒吼着质问道:“姓沈的,你对他做了什么?”
“看来你的猜测并不是全无道理,他确实不太对劲。”沈骁任由他拽着自己的衣领,眼睛一刻都没有从张宏益的身上挪开,目光冷静,充满了审视的味道,最后下定了结论。
这话让向天承的身体一僵,随即将沈骁一把推开:“少他妈的多管闲事。”
沈骁被推得向后踉跄了一步,向天承气急败坏地拽起张宏益的胳膊肘,将对方给扔进了后座,然后一踩油门,车子瞬间窜了出去。
沈骁站在原地,看着走远了车子,面无表情,目光深邃。
向天承无论是对人还是对猪都十足的霸道粗鲁,以至于后车座上的两生物都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张宏益抱着小猪崽好不容易坐稳了起来,向天承又是一个急转弯,张宏益紧紧拽着安全带感觉自己随时都能够被甩出去。
向天承这家伙就跟磕了药似的,开个车都能开出要飞出去的刺激感,是个人心脏都有点承受不了。
“向向天承……你慢点开。”张宏益嘴唇哆嗦了几下,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才算是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对方刚好一个急刹车,虽然绑着安全带,张宏益的身体还是被狠狠的向前带了一下,放在小猪崽后脑勺的大手本能地用力按了下去。
猪鼻子被堵住,江凌恩感觉呼吸一滞,差点以为对方是想给他来个了断,一个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嗷”的猪嚎声。
“下车。”向天承命令道。
车子停在老旧的小区前,斑驳灰败的老旧建筑物跟向天承那辆豪车放在一块,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谢谢。”张宏益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这让向天承不由紧皱了眉头。
在沈骁那里憋了一肚子气,看着对方那一副怕他怕得要死的样子,火气“噌”的一下往上涨,凶巴巴道:“别自作多情,老子只是看你可怜而已。”语气里还带着十足的别扭和霸道。
向天承话说完,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己这是怎么了?说话怎么完全不过脑子,,这种混账话也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吗?
“我知道。”对于他的反应,张宏益倒是没什么激烈的反应,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似乎还轻松了些许。
向天承看的一怔:“你知道什么?”
“你总算是恢复正常了。”张宏益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看着那双弯成月牙的眼睛,向天承只感觉到刺眼,心里的酸胀感更加强烈了起来。
被这么羞辱对方怎么可以还这么淡定从容,无动于衷?难道就因为不在乎,所以已经筑起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了,无论自己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都可以如风拂山岗,淡然处之。
“说实话前两天你那样,我还真有点不习惯,这样的你才是你吗?其实你不用因为觉得对我愧疚,就对我百依百顺的,车祸的事,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张宏益的声音温和轻缓,向天承却感觉更像是凛冬的风,带着足以冻僵他的灵魂冷意。
“张宏益,你是不是贱啊?”
☆、被针对
“张宏益,你是不是贱啊?”
话出口,向天承自己都有些惊讶,但骨子里的骄傲却不容许他低头认错。
“啊?”张宏益表情微怔。
向天承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又一时不知如何缓和气氛,烦躁的捋了一把短发,“老子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可怜你这种窝囊废!”出口却是将所有的余地都给堵住了。
不止是张宏益,就是向天承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还不等张宏益说什么,逃也似的上了车,随着“嘭”的一声车门巨响,车子如一头猛兽窜了出去,霎那间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张宏益站在原地许久,久到江凌恩都有些犯困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对方才眨了眨眼睛,神情有些阴郁。
“憨憨,我们回家吧。”
张宏益的住处虽然看起来不大,但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比起外面看起来灰扑扑的墙面要好的不止一星半点,房间被收拾得整洁而温馨。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整个房间显得明亮又朝气蓬勃的。
看来这个家伙还是挺热爱生活的,跟着他或许也不错。
江凌恩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很快就在卧室的角落看到了一个的猪窝。
毫无疑问,这是为它准备的。
对于自己的灵魂穿越一只猪身上这种事情,江凌恩现在也淡定多了,走上前去嗅了嗅,棉质的布料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洗衣份清香,和阳光暴晒过后的干燥气息,显然张宏益是清洗过了。
江凌恩在上面打了几个滚,整个猪顿时都舒坦了,对于这个“主人”的好感度瞬间大涨。
比起姓沈的老混蛋每天赶它睡沙发,张宏益虽然穷是穷了点,不过看在对方这么勤劳持家爱护小猪崽的态度上,跟对方混吃混喝,似乎也不赖。
只是这“主人”未免也太怂包了点,自大狂都那么嚣张了,还任由他在眼前蹦跶,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看在对方对自己这么上心的份上,它就勉为其难的找个机会给这家伙出出气好了,江凌恩在心里盘算着,然后一不小心又给睡了过去。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从厨房里传出了浓郁的食物香气,江凌恩咽了咽口水,刚爬起来,就听到粗鲁的敲门声,随即向天承气急败坏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张宏益,你死哪儿去了?还不快开门!”
张宏益身上的围裙都没来及解下来,匆匆开了门,看到门口拉着行李箱的向天承,表情先是一呆,然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还不能来了?”向天承不爽道。
“也不是不能来。”张宏益尽量让自己的措词严谨一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提着这些东西,是要出差吗?”
向天承:“你见过那个出差的还提着个行李箱爬六七层楼梯的?”
张宏益也觉得可能性很小,不过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通对方这么大费周章的是想干嘛,这位爷总不能是跟家里人闹矛盾,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吧?
这个念头一冒起来,张宏益马上将其摁灭,不为别的,就看对方这种阵仗,要真是被自己乌鸦嘴说中,那倒霉的是谁,那不是明摆着的吗?
“那你这是?”张宏益不好的预感越加的强烈了起来。
“我已经决定了,以后就住这儿了,省得你再出什么意外,或者搞出什么幺蛾子,以后赖老子。”向天承理所当然道。
只是这话怎么听着都不是那么个味。
对方那满是嫌弃又不得不纡尊降贵的做派,摆明了就是在说:老子想住你这儿,是看得起你。
“你要跟我住?”张宏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位爷他可伺候不起,也不想伺候。
向天承不悦挑眉:“怎么,不行?”
张宏益哪敢说不行,赶紧摇了摇头,笑容有些僵硬道:“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家有点小,我怕你住不惯。”
此刻他已经能够确定眼前的这位爷铁定是家里出了什么状况,或者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一时心血来潮,否则不可能看不上他,还来给自己找不自在。
张宏益很想跟对方说,其实自己可以帮忙介绍一些好一点的房子的,不过看对方完全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他硬是没能够找到开口的机会。
向天承打量了一下屋里的情况,对于他的说法颇为赞同:“房子确实是小了点,那你搬到我那儿去也行,我那儿地方大。”
得了,已经确定这位爷真的是脑子搭错弦了,他完全跟对方根本无法正常沟通!
张宏益顶着一脑门子黑线,愣了两秒,才回过味来,赶紧道:“你东西都搬来了,折腾来折腾去了也怪累的,要不你还是在我这儿将就下吧?”
话里却并没有正面回应让对方就此住下的意思。
向天承完全不懂得他的委婉,当即拍板道:“那行吧。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邀请我的份上,接下来咱们就一块住了。”
张宏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