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一甩脖子看向了骆回遥。
谁知骆回遥只顾自己低头用饭,谁也没看。
“我去喊教主。”冬茉舞起身道。
“那我也去。”展戈跟着起身。
就在两人离开座位时,谢羽笙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一袭黑衣格外寒气逼人,好在有腰间玉坠压了一半锋芒。
展戈与冬茉舞对视一眼,楼微雨仰起头,只有骆回遥木着脸。
“教主。”
“教主,因梦她……”楼微雨开口。
“以后谁都不得再提这个人。”谢羽笙冷脸入座,任谁都看得出他隐忍的怒气。
冬茉舞不解,薛因梦这是回老家陪自己的青梅竹马了?
她不是喜欢上教主了么?怎么回事。
“她为……”冬茉舞正想问为什么,然而展戈一把拉住了她。
楼微雨默默端起碗筷。
也是,她是梁峥的女儿,没有理由不回去。尽管她喜欢谢羽笙,可她和教主究竟是站在了不同的对立面,最后变成这样再正常不过。
他们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顿饭吃地冷淡,大家都不好过,谁也不敢出声。
*
乾鼎山庄大厅。
“云朗,如今梦儿回来了,你们的婚事得尽快安排上。”商量完武林大会的各项事宜后,梁峥主动提起了薛因梦的婚事。
正在想事的梁云朗一愣,反应过来后内心狂喜,“谢义父成全。”
此时,躲在门外偷听的孙秋桐默默退了出去。
梁峥和煦道:“我待会儿找人给你们俩算算时间,等武林大会一过你们便把事办了,省得夜长梦多。”
梁云朗此时激动不已,管梦儿心里是不是有谢羽笙,终归是他得到了她。
“一切但凭义父做主。”
“好,你们俩的婚礼,我一定办地风光,让全江湖都知道。”
全江湖?
那岂不是意味着谢羽笙也会来,他来,梦儿还愿意跟他成亲么。
不,乾鼎山庄守卫森严,他不一定能进来。
梁云朗暗自盘算着该如何阻止谢羽笙。
孙秋桐垂头丧气地回了后院,眉间一拢,小脸一皱,将“不高兴”三个字表现到极致。这世上还有什么事会比心上人娶别人更残酷。
她喜欢云朗哥哥,从小就喜欢,薛因梦有什么资格嫁给他,她比她适合一万倍。
“孙秋桐?”薛因梦刚一出门就见到站在门外发呆的孙秋桐,她怎么一脸心事重重的。
“你?呵,我倒是忘记恭喜你了。”孙秋桐抬头扫了薛因梦一眼,为何云朗哥哥就是不能看看她,明明她比梁因梦更爱他。
“你干嘛一脸丧气,发生什么事了。等等,你刚刚说恭喜,什么恭喜,我有什么好恭喜的?”薛因梦心头掠过一丝不安,不会是梁峥定了她额和梁云朗的婚事吧?
要死,她逃都逃不了了。
“哼。还能有什么好恭喜的,当然是你跟云朗哥哥的婚事。我方才在大殿门外都听到了,梁伯伯说要让人定日子。”孙秋桐说地委屈,眼眶红红的,仿佛下一刻便要哭出来。
薛因梦一把将孙秋桐拉进屋里,“你说什么!他们开会时就说这个?”我去,有没有搞错,她都没想好怎么逃出去,梁峥就要安排她嫁人了?
去他的。
孙秋桐飞快收回了手,恨恨道:“我知道你喜欢的人不是云朗哥哥,我不甘心。”
薛因梦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是想了许多办法,但最直接的就一种,让这个亲成不了。“你想不想嫁给梁云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再不把握就会彻底失去他。”
她横眼斥道:“你在说废话。”
“那你就更应该帮我逃出去,我不在你的机会也就来了,这样不好么?我们双赢。”薛因梦再度开始给孙秋桐洗脑。
孙秋桐抬眼,想嫁给梁云朗的心根本按耐不住,她本就对她的提议蠢蠢欲动,之前是没胆子需要人推一把,这下好了,梁峥的话在无形之中推到了她一把。
“我是想嫁给云朗哥哥,不过有我帮忙你你也逃不出去,你根本不清楚梁伯伯的本事。这山庄守卫森严,一个拜日教的人都进不来。”
“你说真的?”薛因梦下意识往外头看去,这周围看不出有什么人,怎么就守卫森严了,又或者说墙外其实潜伏着许多高手?
孙秋桐满面愁容地点了点头:“嗯。”
薛因梦顿时泄了气,什么狗剧情,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想谢羽笙都快想出相思病了。
“逃不出去我有另外的办法让你嫁给梁云朗,就看你肯不肯试了?”薛因梦直直盯着孙秋桐瞧,等不及谢羽笙来了,她必需自救。
孙秋桐双眼一亮,俏丽的脸上顿时变得明媚动人,“什么法子?”
“给梁云朗下药。”薛因梦说地肯定。
“啊?”孙秋桐面上一红,给他下药?
若是被爹知道,他非打死她不可,女儿家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虽然梁云朗哥哥的为人没的说,出了事一定会负责,但这么对他是不是有点强买强卖的意思。
“你在纠结什么纠结,再纠结下去梁云朗就要跟我成亲了,那时候你想都没得想。我知道你在担心自己的名节不想威胁他。不过我告诉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想嫁给他就要有非要得到他的魄力。”
孙秋桐被薛因梦这么一说更心动,她明白,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不好好把握便会永远失去他,她不想眼睁睁看着云朗哥哥娶别人,他的妻子,她当定了。
他身侧的位置只有她能站。
“好,我答应。”
“好,击掌为誓。”
两人分外有默契地击了一掌。
薛因梦暗忖,绝不能让自己重来一次,大家你不仁我不义,谁也怪不了谁。
第47章 女装大佬
清晨,元安城下了一场漾漾的细雨,雾蒙蒙地笼罩着绵延起伏的青山,空中弥漫着青草的芳香,道上一片湿漉漉的。
武林大会的挑战赛刚开始,城内人群大多涌去了乾鼎山庄,各处空旷。谢羽笙撑着油纸伞,独自一人漫步在青石路上,走过一道街后,原本雪白色的靴面染了点点污泥。
他下山不仅只为报仇,还因她想来。如今,他不但报不了仇,还弄丢了她。
倘若重来一次,或许今日仍会上演。
新雨过后,不知不觉中,他行至烟里街,小男孩住的地方。此时,小男孩正在空地上练剑,招式的运用显然要比上次的毫无章法要好许多。
他给的剑谱是一本上层剑法,要学会它,少不得领悟力,而他学得还不错。
小男孩见谢羽笙站在一旁连忙收了手中木剑,他兴冲冲地朝他跑去,小脸红扑扑的,欣喜万分。
“大哥哥,你真来看我了。”
“嗯。”谢羽笙蹲下身,轻轻抚着他柔嫩的脸蛋。
“你娘子没跟你一起来么?”小男孩问地天真,他哪儿懂什么大人的情爱。
“你为何会觉得他是我娘子?”谢羽笙闻言一怔,娘子这个称呼听在耳中,他当真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心头涩涩的。
小男孩鼓着嘴道:“不是么?我看街上走在一处的男人女人都是小夫妻,而且你们俩看起来也像。”
谢羽笙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他们俩看起来像夫妻,他怎么不知道。
“她不来是生我的气了,我做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
“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大哥哥在外面有女人了?”小男孩随心一问,毕竟他们大人之间不就那点事,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
他这么说是因他还小,觉得男女之间只这么点事,其实不尽然,走不下去的感情太多,原因少说也有百种。
谢羽笙被他说地哭笑不得,他哪里会有什么女人,那些女人还不如剑谱好看。
“不是。我利用了她。你说,我是不是很过分?”这话他从不对身侧人说,冬茉舞楼微雨她们也不行,可在这小男孩面前,他倒想倾吐几句心声。
“嗯。”小男孩用力地点了点头,软软的声音渐高,“这不是废话么,谁愿意被人利用。”
“那你说,我该去找她么,她怕是不愿见我。”谢羽笙怅然地叹了一声,两道墨眉间生生压出一道褶子,如雨后春笋一般。
“当然要去,还要跟她道歉。我娘死得早,但她曾经教过我一件事,若是把心爱的姑娘弄哭了得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