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审美在他心中几乎已成为神圣,并且觉得超级对,殊不知,他这种对在姑娘眼中看来,那是侮辱了。
四夏眼睛瞪大、脸色涨红并不是鸦儿所谓的样貌特征,而是她气的要打人了,任谁在面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如此贬低的评价,都不会给予一个好脸色。
四夏不是开放过堂的,她可没准备在这惊世骇俗的言论过后还对此人笑脸相迎。
她也没工夫想这人是怎么进来的了,拳头攥的生疼,再不找东西揍一揍就要憋疯了。
鸦儿倒是察言观色,觉得她生气了,拳头攥的紧紧的,不过丝毫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只当是自己客观评价刺中人家的痛处,羞愤罢了。
“你可别动手动脚,我没想跟你打架练手。”鸦儿识相的站远了些,道:“江许其,知道吗,我提醒你一声,最好离他远一点,不然后果自负。”
四夏才不管他话锋转到九曲十八弯,张嘴就喊:“我管你什么江许其不江许其的,你别转移话题,你以为刚才那些话就算过了吗,本姑娘长这么大,还没人说我像猴呢,我长得这么好看,你眼瞎是你自己的事,谁允许你到处叨叨的!再说,我长什么样,关你什么事,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一根葱,有棍长吗,断奶了吗,眼睛瞎了治好了吗,这里是本姑娘的地盘,今天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你几斤几两重!”
说着,她就要操控薛焕教她,她学到一半就废了花刃,柔软的花瓣在她手中旋转,瞬间成了锋利的刀刃,在隐秘的树林里,泛着杀气。
鸦儿并不想动手,他是掩着自己的气息进入的南虞,如果贸然动手暴露自己,南虞高手如云,到时候可就真不能站在这耍嘴皮子了。
他边做防御边后退,开口避重就轻,企图熄灭四夏的愤怒。
“我没跟你开玩笑——”鸦儿离了八丈远,“也就是随口一说,你不当真好了,哎,我跟你说真的,你最好离江许其远一点,他和你不是一路人,小心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四夏朝他冲过去,边冲边嚷:“我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四夏操控着花刃,如同手持一把利剑,准确地向鸦儿劈去,鸦儿不想动真格,只好躲闪。这小丫头片子,估计真的生气了,法术施起来虽然没有什么章法可言,但是不躲得快,打在身上也挺疼的。
而且是刃,会见血。
鸦儿见唬不住她,抽身往外跑,谁知四夏不见好就收,跟了上来。两人一路追跑,出了南虞的结界,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
鸦儿转身挥出一道灵法打落了四夏的花刃。四夏双手护前,往后退了退。
此间终于能够说得上话了。
“我告诉你,我此番前来是好心提醒你,你别不知好歹,现在出了南虞的地方,若是真动手,你未必能打得过我。”
也是没有经历过被人虐到怀疑人生,鸦儿是狗屎运之王,让他遇到了四夏这个菜鸡,这才得以让他的牛皮撑起了面子。
“江许其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最好离他远一点,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鸦儿不想与她过多纠缠,说完最后一句他就跑了,虽然背影略有些狼狈,他也不太承认是被四夏“吓的”,女孩子生气起来,真让人招架不住,还是他师父最好。
气降下来,四夏惊觉自己居然跑开了南虞的结界,不免后怕,她做事向来有些冲动,特别是脾气上来几头驴都拉不回来。
可是幸好,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只是鸦儿的话仿佛一声撞钟,把她耳朵撞清明了。
她听见了江许其的名字。
江许其是温商不让跟外人说的那位朋友,她是没往外说,可外人怎么找了过来呢。
今天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虽然出言不逊,但他的话好像预示着什么。
江许其是什么惹不起的人物吗?万一惹到了会有什么麻烦呢?
若是邪道中人,温商怎能和此人成为朋友?
四夏思忱片刻,觉得有些地方存疑,今天的事她不会直接告诉温商,不过必要的提醒一定要做。
她心里越发有种预感,是个比较黑暗的预感。
江许其并不是什么好人。
他现在没有伤害温商,指不定日后在背后捅他一刀,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四夏匆忙回去此间三问,到了却发现温商不见了。
第一百零二章
温商在昨天晚上就没见过江许其了,两人朋友做的还不至于到一如不见如隔三秋,可是今日,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大概心理作用,温商说不上是为什么,预感有事情发生,但又觉得是自己脑力太丰富,想多了。
然而,脑中“有事发生”和“无事升天”两派吵得不可开交,争不出胜负,论不出结果,于是温商身体力行,两脚一蹬,走了。
他不知道往哪走,只知道要出去,路上才思考应该走去哪里。
最近朝丘貌似不太平,师父和同门都过去了,那里还是君安的家,必须得去。他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救援同门。这样不至于到时候被薛焕问起来,自己支支吾吾讲不出话来。
温商不会御剑飞行,骑马连带驾车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终于到了朝丘临近的小城中。
小城总是平静而朴实的,一眼望去街上形形色色的老百姓,挑着担子,勾着篮子,和谐安详极了。
温商在街上走着,看见路边摆摊卖饰品的小摊上有两个姑娘互相为对方挑选珠花,两相笑颜,甚是可爱。
这时候早晨的太阳刚刚斜挂在天边,淡金色,没什么温度。
温商睁着黑眼珠子在街上到处张望,不明白找什么,总之看就对了。
看着看着,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四夏好像在欺负一个小孩。
“你卖花的时候,遇见没人买的情况呢,就要脸皮厚一点,比如‘你好,买一枝花吧,我的花很漂亮很新鲜,买给心仪的姑娘或是家中娘子,先生,你这么英俊气度不凡,很适合这样一朵鲜花配上你帅气的脸。小姐,你如此面若桃花,不来一枝花衬托你的美吗?’就这样说,都是为了银两,脸皮就不要要了。”
四夏授书似的给卖花的小男孩说了一串胡言乱语,骗得小男孩点头如捣蒜,感觉胸有成竹,拿起花篮子站在大街上嚷嚷卖花。
温商见到她,一半惊讶,另一半惊恐。
“你?你怎么在这?”明明自己跑的快些,自己先动身的,难道四夏脚程比自己快些?
闻言,四夏抬头,看见温商如蒙大赦,满脸惊喜,惊喜过后又是一脸严肃。“我可算找到你了。”
不过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温商抢先问了。
“等等,你是四夏吗,你怎么在这,你是还在此间三问?你飞来的啊?”
四夏被打断了思路,说道:“什么?没有啊,我是御剑飞行。”她双手比划,“不过不是我御剑飞行,我在路上走的时候遇见一个大哥,他好像是别的门派的弟子,轻功可厉害了,而且会御剑,我跟他说我要来朝丘,他刚好顺路,就把我一起带过来了。”
“那他人呢?”
四夏:“他去朝丘脚下的那个城了,我一个人,还是先不过去的好。”她看着温商,两眼放光,“我是在这找你啊,对了,我刚想问你你为什么不等我呢,我去后面拿个毛绒毯,回来就找不着你了,说,你是不是向自己一个人去朝丘,还偷偷撇下我。”
自己虽然有点不怎么有用,但也不至于一无是处,能帮忙的时候还是能起点作用的。
温商倒不是这么想的,他只是想去找人,一个没留神,就自己一个人先溜了。
他有些赔罪地笑,说道:“没有啦,我是想我们不会御剑飞行,早点出发早点到,我本来想去找你的,但是转头不见你人,谁知道你是不是先走了,所以我才走的。”
他无辜地眨了眨眼,貌似还成了四夏的错了。不过四夏刚要反驳的嘴一把被温商捂住。
“有什么话到了朝丘再说,我们偷偷去找君安和小回,然后再去见师父。”
四夏扒开他捂着自己嘴的手,制止说:“不行,我刚想跟你说来着,但是被你一打断我就忘了。”
“嗯?”
四夏拉着温商站到边上,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什么可疑的人后,小声说:“我在路上的时候碰见薛焕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