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番外(20)

作者:菠萝炖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招了招手叫她走到自己桌案前,一脸笑意温和,像是在看一个正一步步迈入陷阱中的漂亮猎物,

“天快黑了……你可愿意代劳?”

……

彼时李裴对质子府之事尚一无所知。

他今夜十分讲究地为自己的衣裳里里外外熏上了不浓不淡的檀香后,望一眼流得极慢的更漏,再看上一页书时便有几分心不在焉。

离丑时还有三个时辰。

也不知道福南音此时在做什么……

“殿下。”

他正出神,没留意屋门被下人轻轻打开,又有人低声唤了他。东宫的下人不会如此没规矩,不经传召便私自进入他的寝处。

李裴察觉出什么,忍下呵斥的话,回神望向门口处,果然见到了大明宫中内侍打扮的人垂首立在一旁,等候着他的反应。

“何事?”

那小内监一拜,回道:“圣人传召,请太子殿下即刻入宫。”

……

大明宫。

烛光跳动,映在圣人那张日渐苍老的脸上。他一只手支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旁边的奏章已经半个时辰没有再动过了。

昨夜有人夜闯质子府之事,金吾卫的宋将军已经禀报给他了,还又带走了一支左金吾卫本该用以巡防的人手,便是要捉住那个神秘“贼人”。

他也准了。

可冥冥之中他便有一种感觉,此事与李裴有关。

“福南音的人白日可有出府?”

此时圣人声音暮沉沉,似乎带了些疲累。他抬了抬手,叫人将龙案上的奏折一本本归拢起来放在案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回大家,国师和他的护卫都不曾出门,倒是未时三刻的时候,柯侍郎送去的那位舞姬匆匆出了府,小半个时辰才回。”

质子府中谁送了什么人,谁去看过福南音又对他说了什么,这位执掌权柄十几年的皇帝自然是了如指掌。

他一切都知道,却只是这般静静看着,不鼓励,却也从未阻挠。

“漠北这位国师……”

圣人声音一沉,身边的冯内侍便以为他要发怒,正要跪,却又听人忽然笑了。

“不愧是杀了漠北十余臣将之人,心思真是又邪又妙。”

柯顺哲留了人在他身边探虚实,他便顺水推舟拿人出来障眼挡箭。

若是今夜无人出现在质子府,那么柯顺哲手下之人通风报信的嫌疑怕是极难洗掉了。

可他怎么就不怕,万一李裴当真去了呢?

圣人面上带了一丝冷意,“太子的辇到何处了?”

正问着,殿外便传来内监“太子至”的喊声。

李裴今日面圣穿得随意,并不是符合礼制的太子朝服。

圣人不爱点香,金殿中气味原本寡淡,于是他便轻易闻出了李裴身上那阵似有似无的檀香味。

“不知圣人夜里传唤是为何事?”

李裴拜过礼,开门见山问道。

圣人眼神朝他看了半晌,最后伸手指了指案头那一叠奏折,“朕今日累了,劳烦太子帮朕批批折子。”

说罢,便端起桌上已经不热了的茶喝上了一口。

圣人叫太子代披奏折这种事五六年前也曾发生过,李裴本该熟门熟路,可如今多年已过物是人非,他再望向那叠奏折,面上却不由冷笑了一声。

“都是弹劾我的?倒真是不少。”

圣人端茶的手一顿,没说话。

自然不是。

“临淄王封地大旱,请求朝廷拨发赈灾粮款……”

那些弹劾李裴的折子早在过了议事堂的手后,便被圣人看也未看一眼地焚了,五年来那纸灰都能装满整整一马车。

如此,两个时辰过去。

李裴朱笔落得越发潦草,在批完最后一本时,终于耐不住了。

“圣人慢慢查阅,若是没有别的事,臣就告退了。”

马上便要到丑时了。

圣人年纪不再鼎盛,面上也露出了困乏之色,冯内侍方才给他披上了一层毯子,如今正为他按着太阳穴。

圣人忽然睁开了眼,

“莫急,还有一摞昨日的折子,太子既然来了,也一并批了吧。”

李裴气笑了,反而问道:“圣人不会是还要留臣宿吧?”

“不然是要看你再夜探质子府,成为整个长安的笑柄吗?”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剧情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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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李裴并不介意忤逆天子,可这一次,他的脚却顿住了。

他没有动,那股执意要在丑时前离宫的劲头像是忽然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下去。李裴抿着嘴,望向龙案处的目光带了些晦暗不明,半晌,他忽然笑道:

“既然您都知道了,臣今日出不出现在质子府门口又有什么关系?”

圣人心中一堵,将身上披着的毯子扯了下来,坐起身道:“你以为在这皇城中要防的是谁?是朕吗?”

李裴讽刺地看了他一会儿。

他对母亲和舅族之事始终难以释怀,兴许因他从小见的是父母恩爱琴瑟和鸣,这才更难以接受圣人当年会为了皇权而纵容佞臣构陷,又冷血地望着母亲交出凤印,一步步走入永巷。

若说对御史台和大理寺之人怀的是憎恨,那么李裴对他这个老子便是失望和多年都化解不开的心结。

连发妻都可以弃,儿子怎么就不可以了?

“质子府中的金吾卫只听天子令,”李裴索性走到门边,斜倚着这扇天底下最为高耸肃穆的金门框,说出口的混账话险些将龙椅上的圣人气得站起来。

“若圣人此时下令调他们回大明宫,或是封口,这朝中便无人会知今夜去的人是谁。”

圣人冷冷笑了一声,“李裴,你当真是不要脸皮了。”

只是同面上神色不同,圣人见李裴如今竟是这副荒唐犯浑的模样,已然完全无法与之同记忆中那个温润听话的孩子重叠起来,心中的自责和无奈是多过失望和愤怒的。

皇帝从来都是忌讳说“老”的,可他近来一段时日却实实在在经常想起小时候的李裴,五六岁的时候便能读懂晦涩的文章策论,在弘文馆时就连最为严厉的杜相也忍不住三天两头夸奖太子聪慧,心性也正,将来必成明君。

将来?

“臣只是建议。”

彼时的众人定然想不到天家父子会有这样一段将来。

“圣人与其在这里陪臣耗着,倒不如从禁卫下手,毕竟他们……才是这大明宫中听话的傀儡。”

李裴是面无表情说完这句话的,可落在圣人耳中却是有几分残忍了。他听得出来,如今所谓的父子亲情还比不上李裴对待一个敌国的质子。

这让一个父亲感到挫败,还有愤怒。

“不论你今夜去与否,金吾卫的计划不会变。”

李裴猛然抬头。

圣人对于福南音的存在是极其敏感的,不单因为李裴为他所表露出的特殊态度,还因为这个人身后所代表的,是中原对漠北那一场本不该戛然而止却无功而返的战争。

中原不需要漠北议和书和质子,真正要的,是王城,王印,以及漠北王室臣民的彻底降服。

李裴听出了圣人的意思,心中顿然一惊。

他知道龙椅上的人对漠北的执着,在位之功,传以千秋;却不知他竟然已经固执到不惜用这样阴险的法子。

李裴的手心渗出了一层汗,他握起拳,问:“我若不去,圣人想让金吾卫在质子府抓到什么人?漠北的探子?”

质子勾结暗探,心怀不轨,便是漠北先一步破坏议和,中原再行攻打便是师出有名。

若真到那一步,福南音只能是刀下亡魂,没有半分活路。

圣人未置可否,唤冯内侍上了两碗新茶。

李裴看着他,没有动,“像是当年嫁祸许家一般,这次……又要对福南音下手吗?”

他这样的声音让圣人心中一窒,旧事重提,可有些事圣人不愿回想。半晌,他从李裴的话中品出了什么,眉心一皱:

“那位国师在你心里的位置,就那么重要?”

想到福南音,李裴神色缓了缓,“他的命与我而言,重于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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