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柏林坐在烧烤摊上还在考虑明天让卫欢再做个笔录,关于孔黎遇害当晚,沈令哲是什么时候从家里离开,大概多久回到公馆的,卫欢是他的身边人应该最清楚。
现在除了孔黎指认伤害她的人是沈令哲带来的,还没有其他证实,卫欢也说过现在沈家和孔家的关系争锋相对,若是陷害也极有可能。
但是沈令哲当晚出现在酒店实在太过可疑。
结果魏柏林等半天没等到他,到洗手间去找也没看到人影,打电话时才想起来卫欢的手机落到海岛上,“这家伙跑了也不说一声?”
第二天,卫欢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地醒来,他习惯性摸索身旁的位置,指尖碰到冰凉的相框。
他撑起身,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被沈令哲关在这里,卫欢伸个懒腰,慢悠悠地走到浴室洗漱。
房门被推开,卫欢听见动静穿着浴袍走出来,“阿哲?你回来了?”
男护士放下早餐走到他面前,“卫先生,您好,这几天由我照顾您的饮食起居。”
卫欢打量他的样子,简直是秘书长的翻版,不过比他年轻,看上去像是实习生,“沈令哲呢?”
“沈总还在医院。”男护士介绍:“这是营养师针对您的胃病做出来的早餐。”
卫欢盯着稀粥烂饭再配上绿色蔬菜就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勉强尝了一口,如同嚼蜡,“他到底伤到哪里了?很严重吗?”
男护士说:“沈先生让我告诉你,他没事,过几天自然就会来。”
卫欢睨着他的样子,这一板一眼的做派摆明是提前准备好的台词。
男护士端起他剩下的早餐,“卫先生,这饭……”
“你端走吧,我现在不想吃。”卫欢坐下攥着手里的毛巾擦干头发。
男护士为难地说:“卫先生,沈总会看您的日常报告,他说,如果不合格,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卫欢鄙夷地盯着他,自己只是想等沈令哲回来和他谈谈,这才自愿留下,他们真以为自己是被监.禁了?
卫欢大大咧咧地坐在床上,“怎么,你还想打小报告啊?”
“如果您不喜欢,下次可以让厨师按照您的口味做。”男护士记录卫欢剩下的食物。
“那你告诉他,我只吃沈令哲亲手做的。”卫欢耸耸肩,“你在这里和我耽误功夫,不如去医院照顾他,我不会走,就在这里等着。”
“这是养胃的药。”男护士放下后,无奈地转身离开。
“莫名其妙。”卫欢走到房门前,结果发现房门被上锁,他走回窗边,撩开窗帘看到一身黑衣的保镖们守在楼下站成一排。
卫欢脸色难看,沈令哲真敢搞非法囚.禁的招数?
他越想越气,又不知道沈令哲的病情,心情烦闷。
中午到饭点时,男护士准时出现,他端着营养师做好的午餐,瞧见早上的药片一样不少的摆在桌子上,“卫先生?”
“一杯威士忌,谢谢。”卫欢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盯着屏幕里播放的电影画面。
男护士遗憾地说:“沈总,已经禁止您喝酒了。”
“他还说过什么,你一起说好了。”卫欢冷冷地问,沈令哲确确实实的囚禁他,卫欢简直不敢相信。
男护士低着眸子,语气平淡的像是在念书,“沈先生说,从今天开始,你不会有任何的社交活动。”
“沈先生还说,无论你要和谁接触,都必须经过他的同意。”
“他说,你不会再有任何自由,除非……”
“除非什么?”卫欢厉起眸子,凛声问。
男护士坦言,“除非是同意和他离婚。”
卫欢拿起遥控,按下暂停键,朝着男护士伸出手,“给我。”
“什么?”男护士不明所以。
“把你的手机给我,让我和他联系。”卫欢俊秀的脸上蒙上一层阴霾。
“这……”男护士举棋不定。
卫欢反问:“这你也要打报告?把他的电话拨通!”
男护士点头,“我需要询问沈总的意见。”
“出去。”卫欢隐忍不发。
“这是您的午饭,请您按时吃药,否则……”男护士硬着头皮说:“沈先生说过如果你不遵守,必要的时候可能会采取强制措施。”
卫欢躺在床上,眼神阴鸷地瞥他一眼。
男护士走出去,关上房门。
卫欢的手指捏着桌子上的药片,朝着窗户外扔出去。
他在房间里躺了一整天,到晚上男护士推开房门,见他伏在地上做俯卧撑,他手臂的肌肉线条优美结实,男护士移开目光,盘子里的餐依然纹丝不动。
男护士劝说:“卫先生,你这样伤的是自己的身体,也让我们很为难。”
卫欢撑起身,胸膛微微的起伏,“我说过了,我只吃他亲手做的饭。”
男护士叹气,他转身打开房门,医生拿着针剂走进来,男护士解释,“对不起卫先生,因为你患有萎缩性胃炎,病情再继续恶化下去的话,极有可能会出现并发症胃出血,或者癌前病变。沈总说,既然你没办法好好吃饭,那只能让医生来给你打营养剂了。”
靠,卫欢眯起眸子,危险地睨着他们,“你告诉他,我不需要。”
“卫先生,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医生走上前,男护士抓住他的手臂配合医注射。
卫欢侧头,单手扣住男护士的手腕,反折过他的手臂,卫欢攥住医生手里的针剂,男护士扑倒在床上,卫欢弓起腿,膝盖压在他的后背。
“啊!卫先生!”医生被他利落地动作吓得倒退两步。
卫欢俯下身,手里攥着针管抵在男护士的颈侧,压低声音说:“我只在这里等他回来。”
针头贴着男护士的皮肤,他能感受到一滴滴冰凉的液体顺着颈侧往下流。
“别招惹我。”卫欢松开桎梏男护士的手掌,“带着你们的东西滚出去!”
男护士憋得脸色铁青,动作急躁地收拾药品。
“对了。”卫欢提醒他。
男护士局促不安地转身看向他。
卫欢坐在床边,晃荡着双腿,“我只是乖乖的在这里等他,我的表现很好,对吗?”
男护士努力点了点头。
“那我能去客厅喝一杯吗?”卫欢弯起眸子,笑道。
男护士吞咽口水,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我只是想在这栋房子里走走。”卫欢问:“我想阿哲会同意的?”
“是……是!”男护士肯定地说。
“谢谢。”卫欢挑眉。
深夜,别墅的入户门被推开,卫欢躺在沙发上警觉地坐起来,啪——房间内的灯光大亮,他眯起刺痛的双眼,朝门口望过去。
沈令哲站在玄关换鞋,瞅见卫欢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他冷淡地移开目光,脱下西装。
卫欢看清他的脸色很不好,嘴唇发白,带着病态,卫欢不知道他对今晚的闹剧知不知情,轻声问:“阿哲,你回来了?”
沈令哲哑着嗓子说:“不回来等着你把这里拆了吗?”
卫欢支吾了一声,该死的告状精。
“我听说,你一天没吃饭?”沈令哲扯开领带,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卫欢讨喜地笑笑:“想等你一起吃嘛!”
沈令哲垂眸。
卫欢觉得沈令哲哪里怪怪的,走过去手掌抚上他的脸颊,温柔地说,“怎么了?”
沈令哲猛地攥住他的手腕。
卫欢惊讶,瞪大眼睛盯着沈令哲,“阿哲,你……”
“卫欢,我说过别骗我?”沈令哲的喉咙里像是夹杂着沙砾,一字一顿刮过他的血肉。
卫欢面露疑惑,笑道:“好吧,是我不喜欢吃,你知道我喜欢口味重一点的。”
“要不然怎么看上你呢?这么辣!”
他努力活跃气氛,但看在沈令哲眼里却越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他演得这么自然,自己从未怀疑过。
“可是你不应该出现在那。”沈令哲沉声,盯着卫欢的眸子质问他,“你答应过在岛上等我。”
卫欢的脸色终于挂不住,“你想让我看着你被火灾困住,无动于衷?”
“你是怎么回来的?”沈令哲凛声问。
“沈令哲!到底是谁该兴师问罪?”卫欢挥开他的手掌,“是我不该去救你?还是你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今天的事,你做给谁看?我是你养的狗吗?”卫欢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