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卿九知晓,容渊聪明,肯定能够看透她的想法。
所以,希望将来容渊不要逼迫她做任何选择和不想做的事。
既然今晚容渊敞开心怀的跟她说了,那么,她就把想说的全部说出来。
她前世未曾动心,未曾成亲,就是因为房卿九认为,只有两个互相在思想上达成共识的人,能够惺惺相惜,对彼此足够了解的人才能走得长远。
思想与灵魂上的契合,才是真正的执手一生。
这一世,她的想法没有做出任何改变,她喜欢容渊,享受跟他在一起时的温情甜蜜,也肤浅的贪图美色,却很清晰的知晓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哪怕到最后她跟容渊的想法背道而驰,他想要的妻子,不是她这样的,他们会因为种种不同的意见分道扬镳,她也不会为现在甜蜜的过程而后悔。
每一条路,必须要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才知道适不适合。
同样的,每一个人,也要自己亲眼去看,去接触和了解,才能确定他是不是你想要找的那个人。
房卿九握着容渊的手紧了紧。
其实……她挺担心容渊会接受不了这样的她。
毕竟在大部分男子心中,都希望妻子追随他的脚步,以他的思想为思想,把他当成活着的中心。
而她的思想,跟很多女子脱离。
她希望枕边人理解她,懂她,尊重她,不要把她当成只能依附他而活的女子。
她跟容渊说这些,是因为她觉得他是不同的。
她也想看看,容渊能够理解她,尊重她到什么地步。
房卿九见他没作回答,摸不准容渊心里究竟怎么想的,便道:“我能给你的,是我的全部感情,如果你觉得我心里装的人和事太多,想要占据我的全部,你我还是散了,从此相忘于江湖吧。”
容渊反握住她,眼底绽放出星辰般的光点,不耀眼,却明亮:“够了。”
这样就够了。
他知道她喜欢他,给予他的感情,是她的全部男女感情就够了。
这个回答,已经比容渊预想中的惊喜多了。
房卿九浑身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怕容渊无法接受这样的她。
还暗中捏了一把汗呢。
说实话,她是头一次对男子动情,也是头一次想要跟一个男子孕育子女,携手白头。如果容渊不是她想要的夫君,只满足俊俏的条件,那她就只能结束这段感情。
好在,容渊的回答是好的。
房卿九勾唇,注意到桂圆已经缩成一团窝在床脚,想到天色已晚,也有了困意:“既然说清楚了,我们安置吧。”
容渊却不急着安置,而是紧握着她的手,将其放在面前,冰冷的薄唇,吻过她每一根手指:“你说完了,也该轮到我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了。”
她坐正身体,一副乖乖听话的模样:“你说。”
容渊见她如此乖巧,微笑着伸手,怜爱的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我没你那般良善,在我心里,除了阿九,从来没有重要的人和事。无论是权势,家族,一旦这些与阿九产生冲突,我皆可抛开。”
在他眼里,此生最重,唯有房卿九。
因而,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份感情深到了何种地步。
房卿九身形一震:“那……万一有一日,我与你的家人起了冲突呢?”
他毫不犹豫的答:“你最重要。”
容渊说完,才发觉这个回答会让人觉得他是六亲不认的人,但他没有收回的念头。
因为把房卿九当成全部,当成所有的容渊,才是真正的他。
在容渊的骨子里,从来不存在那些重要的人和事。
房卿九没出现以前,容渊就让自己活得舒坦自在,在她出现以后,他发现自己的舒坦自在,及不上她掉落在地上的一根头发丝。
他的感情,是浓的化不开的,也是疯狂偏执的。
甚至是卑微的。
这份感情,当你享受时,它会让你觉得世间一切都是甜蜜温柔的。
然而当你害怕这份感情时,它便会像炼狱出来的阴森鬼气般阴鸷可怕,包裹的你密不透风,喘不过气。
在房卿九说出每一个字观察容渊神情的时候,容渊也在说出每一个字之时盯着她,见她沉默,双肩还因为他的话下沉时,他心中一痛:“阿九,别怕我。”
不要怕他。
要是她怕他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之后会做出什么疯狂不可收拾的事。
房卿九双肩下沉,不回答是因为被容渊吓到了。
沉甸甸的感情,会让她不知所措。
她叹息一声:“镜之啊……”
容渊面色如常,内心却紧张:“嗯。”
她抽回被他握在掌心内的手,双手捧着他的脸,唇角一点一点勾起:“你说你这么好,用无数的金银珠宝作为迎娶你的代价是不是太轻视你了?如果是前世,我还能以江山为聘呢……”
本来收紧的心脏,因着她的话,瞬间恢复原状,他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我可以助你造反。”
一听造反两个字,她便皱眉,双臂勾住他的脖颈,媚眼如丝,语调中饱含着一丝丝的勾引:“造反就算了,我们还是造人吧。”
话落,她邪笑着俯身,快准狠的封住他冰凉柔软的薄唇——
第421章 我懂,我都懂
房卿九被容渊牵着起身,被他按在凳子上坐好,闭着眼儿由着他为她挽发。
因着女装的她太招眼,为了避免麻烦,也为了减少情敌,容渊还是让她做男装打扮。
桂圆跳上去,窝在房卿九腿上,蜷缩成一团,毛茸茸的尾巴一扫一扫的。
她脑袋往后仰,靠在容渊腰腹位置,一副还未睡醒的模样。
清早的阳光,透过窗,照射在冰冷坚硬的地上。
其中一缕缕洒落在容渊与房卿九的身上,只见男子清冷沉静的双眼正盛着点点笑意,眸中聚成浓浓一团,细看之下,原来是化不开的温柔深情。
阳光下,两人的衣衫镀上一层金黄色的温暖,美好的面容透着一层莹润玲珑的光泽。
女子纤长的脖颈,仿若透着光。
容渊扶住她靠在腰腹的脑袋:“阿九,坐正。”
她不坐正,他怎么为她挽发?
房卿九像是撒娇的猫儿侧过头,在他的腰腹蹭了蹭,闭着的眼儿就是不睁开,一点没有端正的坐相。
每日跟桂圆窝在一起,一人一猫,行为举止都有一些相似。
朱红湿润的口微张:“累……”
她认栽了。
原来武力值,跟床笫之欢是没有关系的。
房卿九错误的以为,她的武力值极佳,能够在容渊面前不落下风,在男女人伦一道上必然不会逊色。
但她现在深刻的明白,原来武力值跟床帏之术没有半点关系。
她如今腰酸,腿酸,手也酸,就想像蔓藤一般缠绕着乔木。
容渊,就是她的乔木。
容渊瞥见她后颈处的吻痕,眸色生春。
那里,是他昨夜情难自禁时留下的。
他喜欢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这或许就是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总要在喜欢的人和东西上面留下印记,作为留恋,并以此获得身体和心灵上的满足。
咚咚咚……
脚步声越来越近。
衫宝一行人在客栈内准备好了早饭,见两人迟迟不下来,他们还要动身赶到下一个地方,便主动请缨的爬上来。
她推门进去,就见房卿九正靠着容渊耍赖的画面。
再看那两美好好到承载了世间一切光明的脸,咽了咽口水。
衫宝凑过去,将窝在房卿九腿上的桂圆抱在怀里,站到一边,提醒两人:“阿九,容公子,陶公子的厨娘把饭食准备好了,你们快下去用饭吧。”
房卿九懒懒的嗯了一声。
那声音低音婉转,娇娇弱弱,听的人浑身一颤。
衫宝猛咽口水。
要不要那么勾人啊……
就算她同为女子,都无法阻挡阿九盛世美颜和这等娇媚风情。
难怪阿九不光招惹男子,还能招惹女子。
大概是她的想法太明显,导致接收到了一道杀意十足的目光。衫宝很聪明的扭过头,对上容渊毫无温度可言的双眸,讨好一笑:“容公子,阿九是你的,你的。”
她就是单纯的喜欢阿九那张脸,绝对没有磨镜之好!
容渊将房卿九的脑袋再次扶正,见她又耍赖的不肯坐正,看了眼抱着桂圆的衫宝:“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