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卿九也拿过啃了两口。
入口软糯,清甜又不腻口。
冯含枝指着同样‘狠心’的房卿九,嘴角翘起:“你们看,她也吃了,说明她跟我一样狠心。”
兰茜:“……”
衫宝:“……”
房卿九吃完,又喝了两口花茶,觉着将军府的大小姐实在清闲的很,每日不待在院子里练武,还有空往她这里跑:“冯小姐没事吗?”
“没事啊。”冯含枝就是在家里闲着无聊,又找不到去处,所以来了:“父亲跟兄长上朝了,忙着议论覃州战乱的事情,没空理会我。我想了想,我是府里最清闲没的,刚好你也应该是闲着没事儿干的,我就来找你,陪你说话解闷了。”
房卿九给她一个自行领会的眼神。
她是整日里闲着没事儿干,但她不需要人陪。
瞥见石桌上放了一本翻了几页的书籍,房卿九拿起来,指了指上面缠绵热火的画:“我有书陪。”
冯含枝正纳闷,觉得像房卿九这样的看书很奇怪,结果看到那画面时,当即无语:“不正经!”
房卿九挑了挑眉,人活的那么正经干嘛?
冯含枝说完,眼神一个劲儿朝她书上瞄,扯出一抹笑来:“你看完了,能不能给我看看?”
兰茜与衫宝听完,纷纷把冯含枝刚刚的话回敬回去,顺带还比了一个羞脸的动作:“不正经!”
冯含枝:“……”
不正经就不正经。
她就是觉得那画儿好看,香艳话本里的故事也描写的不错。
一群心思长歪的人。
陪着冯含枝消磨了半日时光,房卿九放下书籍,看了看时辰,催促着正埋头看话本的某人:“冯小姐,你在我这里待的够久了,午饭也吃了,是不是该走了?”
冯含枝给她一个不耐烦的眼神:“别吵。”
过了会儿,房卿九又看了看天色,再次提醒:“这个时候,冯将军跟冯公子该回府了吧。”
冯含枝立马从话本中抽出神来,她其实是前两天把父亲房里的古董花瓶给打碎了,被罚在府里不准出来的,要是被发现,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她立马站起身,拿过小皮鞭:“我先走了。”
房卿九就知道,这小丫头一定是做了什么事儿。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骑着马儿到处去浪了,怎么会闲得无聊来找她?
衫宝笑了两声:“跑的可真快,就好像我把师傅的东西弄坏了一样。”
从某种意义上讲,确实有共通之处。
而冯含枝刚走,房卿九的石桌上就飞来一只白鸽。
桂圆感觉到动静,睁开猫眼儿,盯着石桌上的白鸽,伸出爪子就要去抓。
房卿九直接一巴掌照着它脑袋拍了拍,拍得桂圆老实的趴着为止。
房卿九从鸽子腿上把信纸拿下来摊开,看完上面的内容以后,她立即回了院子,换上一身男装出府。
一路上,她的脚步很快。
衫宝在后面小跑着跟上。
走的太急,就连撞到了人也不知道,直到耳边传来哎哟一声,房卿九才反应极快的伸出手,将她撞到的人揽住。
她一瞧,就注意到小公子耳朵上的两个耳朵,除此之外,还闻到了一股女儿家的馨香。
那女子身量与她差不多高,小脸白嫩,五官极好看,此刻正皱眉想要发火,但一看到房卿九的娇美又难掩英姿容颜时,便忘记了反应。
她以为,世间男子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兄长。
没想到,原来也有男子的容貌不会在兄长的光芒之下被掩盖的。
眼前的少年郎,瞧着年纪跟她差不多,容色却尤其引人侧目,那双眼,看的她移不开视线。
衫宝抱胸站在一边,双眼亮亮的。
哇哦!
阿九男女通吃啊!
房卿九揽着她的腰身,让对方站稳,垂眸间,也就没注意到对方痴迷的眼神。
女子站直身体,被身旁同作男装打扮的丫鬟扶住,等房卿九走远了,她还盯着其背影发呆。
丫鬟在她眼前挥了挥手,以为她被撞傻了,担心不已:“小姐?小姐?”
容姝把眼前乱动的手抓下来,再一看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哪里还有房卿九的半点影子?
丫鬟见她有了反应,放下心来:“小姐,你没事儿就好,你以后还是不要老女扮男装出来了。万一被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知道,肯定会生气的。”
容姝摇了摇头,眼底带着一丝期盼,坚持道:“不,我以后要时常出来。对了,那位公子方才是从这条道出来的,我们就去对面的酒楼,坐着等他。”
她说着,拉着丫鬟往对面的酒楼而去。
挑了个最好的位置,确定能看到那条街以后,容姝两手捧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盯着。
第314章 杀之,取而代之
位于盛京之中的无妄斋内。
一位老者端坐一旁,看着正在读书识字的一群人,露出欣慰的笑意,眼角因着笑,显露出一条又一条细细的纹路。
他做不到的事情,总算有人做到了。
负责管理无妄斋的,是李嘉和安排的人,也是李嘉和前世的家奴昭叔。
昭叔一见到老者出现,便知是要找的人,他让无妄斋内的人备好茶点,将老者请到一边。
康邑也的确饿了,没有拒绝,拿起糕点便吃起来,再看着正在负责教学的中年男子。
对于教学之人,他隐约还有那么一点印象,好像是跟他那几位弟子一同拜在天邑书院下求学的。
至于名字,他着实记不得了。
毕竟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记忆力退化,很多旧人旧事忘得差不多了。
回到盛京之前,他一路慢吞吞地走到盛京,途中经过好些个城镇,又在每个城镇上住了一段时间,才动身回到曾经的望岳轩居住。
谁知道刚回来,就听说了无妄斋的事。
当时,便震撼不已。
抱着一丝希望,他来了无妄斋。
背后之人开无妄斋,怕不是巧合,而是有心想要跟旧人一见。
教书的先生感受到老者目光,往这边一瞧,当即冷汗直冒,一时竟然在诸多学生面前失了仪态。
那老者竟然……
他不是死了吗?
康邑对他的失态摇了摇头,都是天邑书院出来的,怎么一点淡定自若都没学到,还是他那几位关门弟子更沉稳:“你做甚看着老夫,还不快快教学?”
那位中年男子扫了一眼下面个个等着他继续讲的学生。
这些人里面,有男有女,年纪差异,参差不齐,不过学习的态度极为认真,也让他教学的这段时日尤其欣慰。
经过康邑的提醒,中年男子反应过来,惭愧的笑笑,继续讲解。
等无妄斋里的学生走了,看书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昭叔吩咐人把门关上。
中年男子也收拾好书本,他几步上前,跪在康邑面前,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学生齐闽,拜见帝师!”
康邑扶起他:“起来吧。”
齐闽盯着康邑苍老的面容,抬袖擦拭着眼泪:“帝师,您怎么还会活着?当年房卿九杀你时,可是当着天下书院院长,当着天邑书院诸多学子的面的,怎么您……”
康邑摆了摆手,也不愿说当年房卿九的布局:“当年之事,一言难尽,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总之,昔日德高望重的康邑已死,如今的康邑,不过是一位闲散的耄耋老者罢了。”
没了帝师的身份,他这些年过得自在多了。
想当初坐在那个位置上,时刻都得在一堆学生面前,或者是一堆同僚面前端着架子,他只觉累。
齐闽知道问不出结果,也不再多问。
不过康邑还活着,这的确是一件好事。
由此也可看出,当年的房卿九还没有泯灭人性,到底是给了她的授业恩师一条活路。
康邑想到还有人要见,便赶走了齐闽。
两刻钟过去。
无妄斋紧闭的门前,响起敲门声。
房卿九手里拎着一堆东西,其中还有两坛女儿红,她扭过头,对衫宝道:“一会儿你跟着昭叔去别的屋子等我,切记,不可乱听。”
衫宝点点头,觉着她定然是有大事,也不去凑热闹:“放心吧。”
房卿九心情好,空出手在她圆润润的脸上捏了一把:“乖,一会儿回到院子,尽管叫兰茜给你做你想吃的。”
衫宝一听有吃的,当即双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