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因为自己的穿越,能让温卓丰重新站起来,开启新的人生之路……
他快乐了,赵无才能真正快乐。
晚上亥时末,何西快马加鞭回来送信。
他笑道,“大姑娘,二爷让奴才回来送个信,好让大姑娘安心。黄老大夫下晌未时初开始为大爷断骨,接骨,他还说,若无意外,大爷的腿能够重新站起来。大爷痛昏过去两次,在戌时三刻,奴才来之前,又清醒过来。黄老大夫会在那里守他一天一夜……”
说完,何西又急匆匆走了。
许兰因一直没有上床歇息,就是知道赵无会第一时间派人回来送信。知道一切顺利,她的心总算放下来。
一夜无话。
第二日第三日,连续两天许兰因事带着何东去牙行买人,跑遍了京城六个牙行。
这次没有人帮着掌眼,又买得急,许兰因创造条件每个人都听了一下心声,觉得没有坏心思,手腿还算麻利,外貌马马虎虎过得去,共买了五个人回来。
他们中,一对中年夫妇林大叔和林婶儿,三十几岁。这是给赵无买的,东平街的那个宅子以后就由他们看守打理。
一个小子名字叫黄齐,十四岁,若温卓丰看中,就给他当小厮。若看不中,就给赵无。
一家三口,方叔、方婶儿和闺女方丫,方丫十二岁。他们是许兰因自己的,方丫改名叫抱棋。
这几个人不需要学规矩,他们之前都是别人家的奴才,因为犯了错被主子发卖。人牙子和他们说了各自所犯的事儿,方大叔一家是因为同方大叔一起做事的下人偷了东西栽在他头上,黄齐是因为小主子跟人打架被迁怒,林大叔夫妇是因为主家赌博破产被发卖。
许兰因听了他们的心声,知道他们没撒谎,那些事还真不能怪他们,便买了下来。
回家后让他们洗了澡换了衣,又讲了一下规矩。
几个男人暂时住在外院,几个女人住在三进院的厢房。
这天晚饭前,赵无回来了,他直接来到后罩房。人瘦了,满脸倦色,唇边有了一圈青茬,看着似乎一下大了好几岁。不过精神很好,眉眼带笑。
许兰因心疼道,“这么疲倦,怎么不多睡睡,有事让何西回来送个信就是。”
赵无笑道,“几天没看到姐,想你了。”
许兰因笑起来,说道,“你回来得巧,我正要吃饭呢,有你喜欢的热窝鸡,多吃些。”又让掌棋去拿壶酒来,问道,“大哥怎么样了?”边说,边往赵无碗里夹着肉。
这四天三夜,赵无几乎没怎么睡,一直坐在床边眼巴巴地看温卓丰。温卓丰再次陷入昏睡后,他就跑了回来。
他说道,“药里加了催眠药,大哥多数时候是睡着的,清醒的时候痛得厉害。黄老大夫说,这种情况要大概持续近两旬。我不能按时赶回去应卯了,明天让何东回宁州府跟闽大人送个信。”
许兰因亲自为他斟了酒,安慰道,“半个多月的时间说快也快,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我跟你一起回去,也让何东跟我娘和兰舟说一声。”
赵无道,“我也是这么想,姐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他又拿出一张纸来,“这是我大哥的尺寸,姐领着下人给他做几身衣裳,多做几身中衣裤。”
许兰因接过纸说道,“我正想跟你要呢。做几身这时候穿的,再做几身尺寸大些的,站起来穿。”
或许酒喝得有些多,也或许心情彻底放松了,赵无饭没吃完就仰在椅背上睡着了。
许兰因没打扰他,给他盖上薄被。见他脸上有几颗饭粒,就用手去拈,手却一下被赵无抓住。
“姐,姐。”赵无嘀咕着,眼睛却没睁。
许兰因的手一顿,刚要抽出来,赵无的手又紧了一些,抓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游走着。
“姐,姐……”
这小子在说梦话呢。
许兰因把手使劲抽出来,赵无依然没醒,调换了一下姿势继续睡。
许兰因怔怔看了他一眼,暗骂一句“熊孩子”,去了侧屋。
赵无睡了近两个时辰,亥时末才醒来。
许兰因和掌棋一直在侧屋做针钱,听见赵无起来了,出来笑道,“醒了,还去周府吗?”
赵无望着许兰因有些蒙,昏黄的烛光中,这张美丽的脸庞跟梦中的人重叠在一起……
他不敢面对许兰因,站起来匆匆向外走去,嘴里说着,“要去,我不放心大哥。”
他暗骂着自己,姐姐是他的救命恩人,是这个世界对他最好的人,连爹娘、大哥都比不上,自己怎么能那样想她……
他在正院里打了一套拳,待心情平静下来后,才进屋给闽户写了一封信。去前院把信交给何东,让他明天回宁州府一趟,又让黄齐明天直接去周府找他,以后专门服侍温卓丰。
次日,送走何东和黄齐后,由方叔赶车,许兰因领着掌棋和抱棋去七锦阁。之前许兰因没少听闽楠说七锦阁好,是京城最好的几个绣铺之一,她早就想去逛逛了。不仅要买料子,还想买几样像样的绣品送人和自己用。
第二百六十四章 活宝
路上,许兰因先去布庄买了几匹细布和品质差一些的绸子,这是给几个下人做衣裳的。
七锦阁在京城最繁华的华安街上,两层小楼。来这里买东西的人不算多,但来人都是非富即贵。
许兰因穿的是绸缎衣裳,戴的是玉簪,看着清新雅致,却不显富贵,还只带了两个小丫头。绣铺里的小二虽然招呼周到,但并不热情,眼里也有审视。
许兰因无所谓,自己本来就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还想让人家怎么对你。她先买了几匹做中衣中裤的素绫,几匹适合男人做衣裳的锦缎,适合女人做夏衫的丝罗,就开始认真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
小二见这位姑娘买的看的具是中上等价位的东西,马上变了脸,忙前忙后招呼着。
楼上楼下挑了一阵,又买了三架小桌屏,二十对娟花,十把团扇,几十股上等绣线。两个丫头抱不了,又有两个小二帮着抱。
刚下楼就遇到了两个熟人,一个是古婆子,一个是苏晴。
这真是冤家路窄。
古婆子穿着酱色锦缎提花褙子,头上插了好几支嵌宝大金钗,还化了妆。华服裹身,珠翠满头,粉黛厚重,也没能遮住她的粗鄙和乡土气息。
这一身行头,她那个当官不久的儿子可挣不来,压榨的依然是儿媳妇。
苏晴也变了,虽然依旧白净美丽,眼里却少了之前想改变命运的倔强和不干,幽深沉静了不少。
也是,她除了退而求其次地嫁给古望辰,轨迹不仅没有按照她预计方向走,甚至跟她前一世的走向都不一样。何况,真正跟古望辰母子在一个房檐下生活,没有距离了,她才能体会出个中滋味……
古婆子太熟悉许兰因了,尽管许兰因变化很大,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她。这个死妮子九岁前就是这么细皮嫩肉,只是后来许庆岩死了,开始干粗活整个人才变粗糙了。
古婆子上下打量许兰因几眼,还是怕认错了人,狐疑道,“你是因丫头?”
苏晴是真的没看出眼前这位漂亮姑娘是许兰因,吃惊不已。这模样,哪里是两年前跑去苏家庄大哭大闹的那个傻丫头?
苏晴不知道哪里出了状况,这一世有太多太多变数,这个许兰因就是其中一个。不仅没有死,小偷的坏名声没有传出来,还变得如此漂亮,甚至一点不比世家女逊色。
只听古婆子又说道,“你跑来京城做甚?穿得这么体面,还买了这么些东西,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儿?”
许兰因本来不想理这个心黑嘴臭的老太婆,这话却是把她气乐了。她冷笑两声说道,“当然是凭自己本事挣的。难不成学某些人,想着法地去谋夺别人的钱财?”
古婆子怒了,瞪着眼睛喝道,“死丫头,你是在骂我儿吗?我儿才不稀罕你那点钱,我儿当了大官,我们现在住的是大宅子,穿金戴银,天天吃肉,还用着好些奴才……”
儿子一直让她少说话,可被许兰因一气,又口不择言起来。
苏晴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她赶紧截住古婆子的话,强笑道,“婆婆,咱们去楼上挑料子。”
说着,给一个婆子了个眼色,婆子赶紧扶着古婆子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