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52)

薛允谡早就等不及了。

他们兄弟几个,论起武艺来,也都是不相上下,有赢有输的。他若今年得了好运,拔得头筹,定要向皇上讨个旨意,给他母妃晋晋位份。

这么想着,他便抄手站在原地,等着大皇子先投。

大皇子如今年届二十,已经入朝为官了。做了官员,自然与其他皇子不同,不光与清平帝的接触更频繁,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君臣更多些。

故而他也没怎么出头,三支箭有一支中了壶口,也算是不上不下,给后头的弟弟们留些露脸的机会。

清平帝心下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待他退到一旁,薛允谡便上了场。

他自己在宫中练了好久,这会儿也算胸有成竹。前两箭,他正投进了壶口,到了最后一箭,他冒了个险,往壶的左耳上投去。

若投中了壶耳,便算是中了“贯耳”,所得的点数,要比投中壶口的翻一倍。

他手有些抖,权当是冒个险。

长箭飞出,险险地穿进了壶的左耳中。

中了!薛允谡心下一阵高兴,抬头便往席位上看了她母妃一眼。

向来他们兄弟几个投壶,能三箭都中壶口都算少的。他此番得了一记贯耳,想必今夜的头筹,非他莫属了。

自从上次他母妃为了他禁足的事,同父皇哭诉了一番,他虽禁足被解,但母妃也失宠了好些日子了。他正想趁着今天,给他母妃长长脸,也好让父皇对他青眼相看,多看见他们母子二人的好处。

就见他母妃在席上,面上的欣喜藏都藏不住,冲他点了点头。

薛允谡站到了旁侧,给薛允泓让出了位置。

他和他母妃的那一阵互动,薛允泓看在眼里,面上不显,但心里轻蔑地笑了笑。

唯独老二那傻子会在宫中苦练?为了在父皇面前博得头彩,也只有老六那种只知道傻乐的傻子不会暗地里下功夫了。

薛允泓站在投壶的位置上,神情云淡风轻,冲着薛允谡笑着点了点头。

像是钦佩他方才投得好一般。

薛允谡面上顿时露出了得意又轻蔑的笑容,只顾着高兴自己第三箭投中了,分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表情此时正落在了清平帝的眼中。

薛允泓收回了目光,拿起箭,轻描淡写地投了出去。

第一箭,贯耳。

第二箭,贯耳。

第三箭,贯耳。

随着他一箭一箭地投出去,宴会上渐渐安静下来,旁边的薛允谡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住了。

从没有过皇子能投出这般出色的成绩,一时间,就连清平帝都露出的惊喜的神色,高兴地说道:“泓儿的武艺真是精进了不少啊!”

“侥幸罢了。”薛允泓轻描淡写地收回手,慢条斯理地对清平帝行了个礼,浅笑着说道。

他知道,他父皇最喜欢这样的孩子。

说完,他分毫不见得意,只侧过身,将位置让给了薛晏。

却听薛晏站在薛允焕的旁边,往投壶的位置看了一眼,便问薛允焕道:“这规矩,是怎么算的?”

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即便是不动声色的薛允泓,听到这话,都不由得顿了顿。心底泛起轻蔑。

不过是燕地出来的蛮子。他心想。

第43章

薛允谡本就因着薛允泓那三记贯耳傻了眼, 这会儿听到薛晏的问话,才勉强找回了心神。

他后知后觉地开始气恼。

他原本觉得自己运气已经够好的了,怎么没想到老四的准头更好!他还说是侥幸,怎么就侥幸地夺了自己的头筹!

薛允谡一腔怒火, 正好让薛晏撞到了他的枪口上。

“哈, 连怎么投壶都不知道, 你们燕地的人, 都是学着蛮子鼓舞取乐的吗?”他拔高了几分声音, 讥讽道。

薛晏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他这句嘲讽,让远处主位上的清平帝听见了。他听到那片吵闹, 薛晏也迟迟不去, 便收了笑容,问道:“怎么了?”

薛允谡讥诮地看了薛晏一眼,径直走上前去,对着清平帝行礼道:“父皇,薛晏说他不懂投壶的规则!”

清平帝本就被他们母子烦得脑仁疼,这会儿更是反感他这幅好大喜功的模样。什么心思都藏不住,喜怒都在脸上,还总爱在年节挑起事端。

太失皇家风度了。

如今听他上赶着过来告状, 清平帝心中的厌恶更甚。

向来君王做久了, 自己的喜怒便是天大的事。这人做的事正确与否, 全看有没有招这位陛下的不喜欢。

若从前,清平帝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薛允谡做的错事,就全不算错事。可如果清平帝厌恶攒够了,忽然较了真, 开始讨厌他,那他从前做过的错事,都要在今日一起清算。

“他第一年来长安,不懂也是情有可原。”清平帝在龙椅上挪了挪自己的坐姿,斜着一靠,淡淡道。“老五,你去教他,大过年的,只当图个彩头。”

说完,他瞥向薛允谡,投出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薛允谡自然不会读不懂他眼神里的意思,顿时兜头一盆冷水,将他的怒火浇灭了七七八八。

他今儿投壶,甭管是投中投不中,到头来,不都是为了得皇上的心吗?

如今不经未能得父皇的好感,反倒惹了父皇不悦,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闭上了嘴,安安静静地退到了一边去。

不过,经由他这一嗓子,整个长春楼里的人都知道薛晏不会投壶了。顿时,在座的妃嫔皇子们,侍立在侧的太监宫女们,都把目光投到了薛晏身上。

一时间,四座一片寂静。

薛允焕跟着薛晏一块儿走到了投壶的位置上,旁边的小太监捧来了箭,薛晏接过一支,看向远处的那铜壶。

这大殿尤其宽阔,那壶在大约半射地之外。正对着他的,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薛晏抬眼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以他的臂力,投出箭去,一箭穿了那皇帝的喉,也不是做不到。

他心下颇为自然地起了这个念头,就像旁人想起中午想吃什么一样寻常。

而在他旁边,薛允焕还在喋喋不休地同他讲规则。

“这箭若是投到了壶口之中,便算是中了,否则就是没中。如果这箭穿过壶的两耳而过,那便叫贯耳,所得的点数算作双倍……”

薛晏抬起箭来,慢条斯理地比划了一下。

倒是有六成可能。他心想。两边的侍卫,只要没有武功高强、能将他的箭拦下的,那他有七成一击毙命的把握。

而此时在旁人看来,他不过是听着薛允焕的介绍,比划比划要投壶罢了。

他倒是不怕在这儿同那皇帝玉石俱焚,只是他还有旁的事要做,不仅要为燕王报仇,还要夺回燕地。

更何况,小孔雀在旁,总不能吓到他。

这么想着,薛晏眼睛里露出了戏谑的笑容,将箭收了回去。

而旁边的薛允焕,分毫没注意到薛晏方才的杀机隐现。

“……这贯耳已是极难了,那倚竿,你就别考虑了。你只管照着壶口投,只要投进去一箭,都算你天赋异禀。”薛允焕一心一意地介绍完了规则,就看上的薛晏。

薛晏瞥了他一眼。

哦,倒是没认真听这个。

他光听刚才薛允泓投了三个贯耳,那个报成绩的小太监一次比一次激动,旁的人也越来越惊讶,想必算是挺厉害的。

他刚才说的什么,倚竿?

“你再说一次,倚竿是什么样的?”薛晏淡淡问道。

薛允焕一愣。

好家伙,刚才在席间不听我说话便罢了,这会儿到了御前,还不听我说话?我说话是有多难听?

薛允焕咬牙切齿,重复了一遍。

“倚竿就是那箭中壶口后,并不落底,斜着倚靠在壶口上。”

薛晏哦了一声。

“这个你还是别试……”

薛允焕话还没出口,就见薛晏拿起手中的箭,向前一掷,箭就飞了出去。

“你……!”薛允焕觉得,这人真能轻描淡写将自己气死。

接着就听当啷一声,靠近铜壶的座位上的几个妃嫔,发出了小声的惊呼。

薛允焕看去,就见那支箭稳稳当当地挂在壶口上,斜倚着,箭尖抵在壶颈上。

……就投出了一个倚竿?

接着,他听见薛晏在旁边淡声问道:“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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