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119)

永宁公虽半点不掺和储君之事,也从不跟宫中的皇子来往,但薛晏其人,却让他不由自主地心生欣赏。

同他接触了些日子,永宁公也能看出,薛晏与朝中那几位拉拢拥趸的皇子截然不同,即便对自己敬重,也无半点拉拢交易的意思。

永宁公只当其人正直,对他更为欣赏的同时,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多与他接触几分,能学到不少东西,还可免除站队党争的嫌疑。

听到父亲这话,君怀琅抬头看向薛晏。

就见他坐在马上,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正低头看向自己,笑得有两分坏。

君怀琅的目光下意识地躲了躲。

永宁公要和薛晏说的话已然都说完了,这会儿便径自退到一边,示意君怀琅上前去见礼。

君怀琅刚走近,就听到了薛晏带着笑的声音。

“此时并无外人,世子不必多礼,只当跟我是平辈。”他说。

语气中藏着两分只有君怀琅才能听得出的调侃,让他耳根一热。

……这人如今越发胆大,也越来越恶劣了。

君怀琅抿了抿嘴唇,在父亲看不到的地方,抬眼瞪了他一眼。

就听薛晏又笑了几声。

接着,他低下头来,低声问君怀琅:“这才几时,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你一会还要去堤上,哪里撑得住,中午让进宝盯着你多睡半个时辰。”

君怀琅自然答不上来。

他说不出口,自己只是想到薛晏即刻就要动身,心下便迫切地想在他临行之前,再来见他一面罢了。

也不是真有什么话说,或有什么要事要做,只是相见他,仅此而已。

见君怀琅没说话,薛晏也没再问。

只是眼中的笑意愈发深了。

“没事,什么都不用担心。”他微微俯下身,凑近了君怀琅。

君怀琅只抬着头,看向他那双剔透的眼。

“等我回来。”

薛晏看着他,说道。

——

君怀琅仍旧日日都到堤坝上去。

如今,金陵除了仍旧缺钱缺粮,其他的,也算都到了修复的正轨上。

城南的灾民营已经修缮得差不多了,君怀琅和沈知府也在想尽办法地给他们找些活做,好让他们换取银钱,购买食物和药品。至于其他的,金陵府如今只有能力每日一顿地在城南供粥,即便动员城中的富商们捐了几次款,也是杯水车薪。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城北破损的堤坝了。

想要将堤坝修好,定然不是一月两月之功。要先将破损处暂且堵住,再将河水疏导出去。等清理完毕,规划好方位,还需有足够的人力物力支撑,才能开始修补重建。

而这些,也都在君怀琅的部署下井然有序地进行。如今,只需等长安派拨的物资运回来,金陵此番的灾情,就算稳妥地解决了大半了。

而从薛晏走的那日起,进宝就一直跟在君怀琅的身侧。

不愧是在宫里伺候的公公,无论什么琐事都能做得滴水不漏,还有张能说会道的巧嘴。

而君怀琅每天的日程,进宝也严格地按照薛晏的安排,分毫不差地执行。

什么时候动身启程,什么时候请他休息,什么时候用饭午睡,进宝都按薛晏在时替君怀琅安排。待到了夜里,无论工程有没有完全收尾,进宝都要提前将君怀琅劝回去休息,其余的,都由他来盯着完成。

一时间,有时候忙起来,君怀琅甚至有种薛晏并没走的错觉。

一直到了这一日。

这日上午,修缮堤坝的图纸出了些问题,从工头找到君怀琅起,他便一心扑在了修改图纸的事情上。

毕竟前世和今生,堤坝垮塌的时间差了一个多月,前世又出了许多乱子,到了修堤时,已经入秋了。那时和现在的土壤情况、水流大小,都有不少的区别,因此到了修整时,也要做些调整。

这一修改,就一直到了中午。

君怀琅匆匆用过午膳,便又将图纸拿了过来。进宝见他半点想休息的意思都没有,脸瞬间苦得皱了起来。

好家伙,在这位主儿这里,不过是少睡了一顿午觉,可万一让他主子知道了,那自己这脑袋能保到哪一日,就要看主子哪天回来了。

不过,进宝也知道,君怀琅手里的图纸确实要紧。听说今天早上修整河道时,因着土壤过软,监工的又不小心,在堤坝上出了个小事故,伤着了几个人。

进宝便也不敢打扰他。

权衡再三,进宝还是没开口,只默默给君怀琅添了茶,站在旁侧陪着他,一边陪,一边合计着一会等图纸改好,再想办法劝他休息一会。

就在这时,外头隐约传来了骚动的声响。

君怀琅抬头,皱眉往外看了一眼,对进宝说:“进宝公公,麻烦帮我出去看看,外头这是怎么了。”

进宝连忙应下,就要出去。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如一只隼鸟,骤然从窗子跃了进来。

进宝吓了一跳,就见来人是段十四。

他脸上没表情,只几步上前,在君怀琅面前抱刀,行了个礼。

十三岁的少年,个子刚到君怀琅的肩膀。

“请世子随我走。”他说。

“发生了什么?”君怀琅问道。

就听见段十四没什么感情地开口道:“有人闹事,我先送你走。”

第98章 然后,等。

在段十四这种从记事起就活在东厂, 周遭尽是杀戮血腥的人眼中,外头的场面,的确不过是“有人闹事”而已。

但等君怀琅推开门看出去, 却见工地上已经厮打成一片。

河堤本就宽阔, 如今工期赶得很急,堤坝上的工人数量也极多, 总共算起来能有上千之众。

此时在临近河堤断口处的工地上,竟有一大伙人围拢在一处斗殴,将周遭修堤的器具和材料都撞得乱七八糟。原本搭建在河堤边缘休憩用的营帐,此时也塌毁了不少。

远远看去,原本井然有序的工地, 已然乱成一团。还有个别殴斗的民工,竟要往他的房屋这边闯, 被守在外头的锦衣卫死死挡了回去。

君怀琅一惊,不由得凝起了眉。

好端端地修着堤坝,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聚众斗殴的事件?

但是,君怀琅已经来不及细想深究了。他立马吩咐进宝道:“去,立刻把今日下午负责的官员叫来, 让他速去将营地周围站岗的官兵全部集合进来, 把斗殴的先控制住,莫要造成伤亡。”

进宝哎了一声,连忙小跑出去了。

见进宝跑远了,君怀琅抬步出门,就要去找个附近的官员问明情况和原因。

却有一柄没出鞘的绣春刀挡在了他面前。

君怀琅侧目,就见段十四挡在那儿。

“请世子随属下离开。”他说。

“修堤的工地上出了状况,我怎能先走?”君怀琅道。“我自能处理好,你放心。”

段十四却垂着眼, 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王爷有命,属下需保护世子安全。”他说。

君怀琅懂了,他的意思是,他只负责保护自己的安全,至于其他,他并不会管。

君怀琅看着外头情况愈发混乱,人群之中混杂了几个穿官服的人,却根本控制不住场面,反倒只剩下被殴打的份。

这样的情况下,必要有一个出面安排,稳住场面的人。

君怀琅有些急,对他解释道:“我不过是去安排人马,阻止他们作乱,并不会出危险。你有你的职责所在,我也有我的职责所在。”

段十四的刀却仍旧横在那里:“世子可从西侧门离开,那处无人。”

君怀琅明白了。

薛晏身侧跟着的这个少年,虽说强大而稳妥,什么事都办得好,却缺失了几分人性,与寻常人并不相同。

他就像是薛晏手中的一把暗器、一柄利剑,锋利有余,但只是一件兵器而已。

让他按命办事他可以,但若同他解释商量,却根本行不通。

——毕竟他根本理解不了。

君怀琅话锋一转:“薛晏让你做的,不光是保护我的安全吧?”

这次,段十四抬眼看向他了。

黑漆漆的一双冰冷的眼,泛起了两分笨拙的疑惑。

君怀琅看向他,从袖中拿出了那块青玉:“他是让你们听命于我,没错吧?”

段十四的目光落在了那块玉上。

“是。”他道。

君怀琅将玉收回了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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