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你不要这么偏激。”
“我只是实话实说,换位思考而已。”
“新生老生混合起来组成的重修班级,难免旧事重提不是吗!”
“你们就不会了?”
“不……”
“打住打住。”陈若若听的烦躁,瞧瞧这人说的话多糟心!她嘲讽的看他一眼,“真的不会你现在又在干什么?我跟你们班的人不熟,要论待在哪个班,我更想重修。”
少女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朝这走来的谭雨,轻吟道:“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陈若若话说的这么直白,陆海名也没什么立场和身份再说下去,对于若若来说他其实才是那个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存在。
“你的副主席过来了,我要躲远点,省的她看我不顺眼。”
……
陈若若坐在台阶上,四处张望,像是在等人。
薛沛这个笨蛋,还是老样子,永远跟长颈鹿一样只会伸着脖子向前冲!
还剩半圈,薛沛沛终于看到好闺蜜,她兴奋的挥挥手,不由得加快脚下步伐。
陈若若咧开嘴,如果不是因为沛沛还在302宿舍住,昨天断然不会踏入这个是非之地。
看来,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和微信聊天时说的一样,没有被流言蜚语打倒,甚至还在等她回来。
如此,就放心多了。
*
陈若若所就读的海油学院位于秦城东区,虽然是个专科学院,但就业率不比985那些名牌大学低。
背靠海油企业办理的一所国家承认的专科学院,针对海油子女进行一系列的培训和工作分配,大专两年实习一年便可考取高级工证书。
只要三证在手,就能来到海油劳资处职业交流中心分配单位,成为海油的正式在编人员。这是特例,也是针对海油企业旗下危险工种和特殊职业开放的特权。
对外,每年统招名额只有10名,普招2名,内招1000人,分上下两学期,每学期的学费是3万五千元。
有人算了一笔账,从海油出来的毕业生分配给各个海油旗下的单位,光是培养人才购入意外险就要花费整整50万元,劳神伤财。
海油在所有职业学院里也是最难拿到毕业证书的一所专科院校。学院以增减分的个人考核制度来评定领取毕业证的先后顺序。
若是记了大过、扣完30分,就要重修一年。
自然,海油学校学的课程、开学时间、乃至管理制度也跟其他院校有所不同。
7:00集合,跑操。
8:30上课,每节课50分钟。
下午是工种培训课程,每个人按照主修课去公开楼各个教室上课。
不少新生逐渐适应了海油学院,听说后天还有学长学姐给他们办的迎新会,更是摩拳擦掌甚是期待。
几个新生跑完操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她们直接席地而坐。
同样受不了每天早晨跑两圈的也有老生,她们就坐在离陈若若不远处斜对面的台阶,只要把头歪个30度角就能看见与海油格格不入的少女。
第16章 1+14=15
薛沛沛脱下外套,跨在手肘处,她大摇大摆的朝若若走来,小神情别提多自豪了。
“沛沛,一年没见都认不出我来了?”
“瞅你说的什么话!真是的!”
少女从兜里掏出巧克力:“喏,知道你爱吃。”
薛沛沛不见外的拿过来,撕开外包装往嘴里塞,“咯嘣”一口,浓浓的白巧加冻干刺*激着舌尖,这是陈若若最喜欢吃的草莓味,于是便打趣道:“你家小哥哥给的?”
“什么我家的啊!那可是个仙儿,咱凡人驾驭不了哈!”她特指温律,然后拉着沛沛坐下,“我一直想问你,谭雨和江月是怎么回事?”
“噢,你说她俩啊~”薛沛沛舔舔下嘴角,“没了你撑腰,谭雨又做回了任人宰割的小绵羊。江月看不下去帮了好几次,可惜她那个时候的名声……咳咳,就不太好……但还是找人让谭雨当上了副主席,有学生会的人罩着,找谭雨麻烦的人就少了。”
“帮亲不帮理,向着自家人的确是学生会的作风。”若若无奈,“江月能想到这一招保护谭雨,算得上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可后来,就跟我在微信上和你说的那样,谭雨和江月闹翻了。现在谭雨是副主席,她要是不跟江月玩,那学院里就更没人敢和江月玩了,谁都不想被传……”薛沛沛挠挠头,顾忌着身边闺蜜的心情,然后拍拍手,“既然你回来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想了,跟着爷,爷带你爽。”
“沛沛,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江月若是一个人。
薛沛沛大概也是孤零零的,难为那爱热闹的性子了。
而她当时做的选择却是逃避,自己明明比江月、薛沛沛亦或是谭雨更胆小,没有资格说什么。
“小若若,你在我心里永远是这个。”沛沛竖起大拇指,“茕茕孑立,独自出国,还是去非洲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志愿者,比谁都牛!”
“哪有你说的那么凄惨,我不是给你拍过去照片看了吗?”
“哈哈,可我觉得很惨呀!”
“薛沛沛!”
“动嘴可以别动手。”薛沛沛靠在若若的身上,轻轻的说,“我们倒是没关系,主要担心你一去不回把海油当成了伤心地。”
“江月和我还有以前的谭雨虽然都是一个人,但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好处,清静不少。”薛沛沛不以为意,她反过头安慰陈若若,“其实在全国各地每个学院每个班级受到孤立的人多到数不清,要是把这些事放在心上,怕早就呆不下去了。”
若若想到薛沛沛的原生家庭,便没再多说什么,她岔开话题笑笑:“我回来了,一个人就变成两个人。”
“其实江月人挺好的,只是我若跟她经常在一起,又再一次把她推上了风口浪尖。”薛沛沛眸子沉着,“你要能释怀就好了,毕竟我们三个人曾是最好的朋友。”
薛沛默不作声探头看她。
陈若若抿着嘴巴,思绪漫无目的,耳边仍旧能条件反射出江月眯起眼睛冲着她似诱勾引吹气的模样。
她晃了晃头,想要把这该死的画面摇出去。
“若若?若若?!”
“若若。”
陈若若在发愣,而让她瞬间清醒的是最后那个清薄中带着些中性气息的声音。
与之而来便是新生的阵阵抽气。
“太帅了吧——”
“长得好好看!”
“要死了要死了。”
……
乃至,老生看热闹般的望着站在少女跟前又缓缓蹲下的身影。
远点看,是在求婚么?
陈若若“腾”地站起来,她后退一步,略带紧张。脑子里一时间全是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讲什么,难道要伸出五个指头摇摇摆摆说声:“好久不见?”
相比较之下,江月更为淡定,她仰着头,狭长的眼眸望过去温温柔柔的。
一人蹲着,一人站着,视若旁人的相互注视,目光爱意浓烈,好生羡慕,这大概是外人眼里看到的景象。
而薛沛沛只得裹紧自己,分明一个满眼里都是无措,一个步步紧逼看似温柔的目光里射过去的都是刀子雨。
沛沛觉得自己不该在这儿。倘若现在走了,那简直枉为人,这俩可是绯闻的源头。
她是想让俩人关系不这么尴尬,但看样子,心有余而力不足。
唉,要是若若喜欢女人就皆大欢喜了......
呸呸呸,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磕cp,真不像话!
沛沛默念着我有罪,我有罪,然后继续装乌龟。
*
江月站起来,跨了一步迈上台阶,陈若若无法再后退,背脊已经紧紧贴在墙上。而这个穿着黑色斗篷衫,过于病态的脸此刻正与她的脸仅有一拳之隔。
那双瑰丽的眸子如海一般深邃透亮,及腰的长发被绑成了低马尾,有几缕头发从发圈里逃离,缠绕在白皙的脖子上。
江月用指尖挑起碎发,揉捏着、把玩着,眼睛却如狼似虎的盯着陈若若:“嗯,好看。”仿佛手里攥着的那一点点发丝就是眼前的少女,恨不得扯烂撕碎她。
若若的心顿时少了几拍,有些焦灼。磕磕巴巴的伸出手,佯装着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生疏的挥了挥手,还真是说了那句:“好久不见。”
尴尬尴尬尴尬!
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皮肤上生出一层小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