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加劲:“是不是?见过的地方都觉得好看,这还不是喜欢吗?”
“可是……我要是只喜欢他长得好看,就是……就是只喜欢他的皮相可怎么办。那对他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李师师揉揉额角:“你是说贪他的皮相、馋他的身子?”
还可以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哦,忘忧点点头。
李师师忽的站起来,伸手捏住忘忧的耳朵:“你给老娘听好了,要是不贪人的皮相,不馋人的身子,凭你的身份地位还找男人做什么?不贪他的皮相,不馋他的身子,你要跟他拜把子吗?!”
忘忧心中似忽然开了一扇门,耳朵给李师师扯得生疼,却第一次对疼没那么敏感,缓了一会才去揉。边揉边苦恼道:“照这么说,那我真的是喜欢他了。可怎么才能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呢?”
李师师叹气,重新坐下:“你们认识多久了?”
忘忧捡了个比较容易接受的说法说道:“很久了,我刚到京城没多久就认识他了。”
李师师点头:“那他之前可有喜欢的女子?”
“有的。”忘忧道,“但是那个女子不是善类,伪装身份接近他意图不轨,最后被他亲手杀掉了。”
“嘿,这倒是给你省事。那你们第一次见面是个什么情形?他有没有愣愣的看着你?”
忘忧咧咧嘴:“初见……别提了,初见我直接打他来着,估计那会,他想杀了我的心都有。”
“呃……那之后呢?你们相处的如何?”李师师问道。
“之后还好吧。”
“那他有没有特别照顾你?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
忘忧苦着脸:“在我们府里,女子本就少,除了副总管和侍女之外,就我一个姑娘,所以几乎人人都比较照顾我,对我和对别人不一样。”
李师师想了想:“那他可送过你什么贵重的东西?”
“有的,送过我很贵重的簪子。”
李师师眼睛一亮:“簪子?他送你簪子?傻姑娘,你不会不知道送簪子代表什么吧?”见忘忧当真一脸懵懂,李师师叹气,“民间定下亲事时,由男方送簪子给女家,代表有意与之结发。那人是怎么给你的?”
忘忧一颗心怦怦跳,想了下:“他……就往我发间一插……”
“他亲手给你戴上的?!”
“呃……是。”
“这不就是‘插定’吗?!若是对你无意,简直算得上调戏了!”
忘忧回想当时的情形:“呃……当时有些特殊,我奉命试他的警觉性,去他那偷东西。被抓住时就是偷了那枚发簪,他说偷到了就送我,我那会穿的是夜行衣,没地方放,这才直接簪在我发上的。”边说,边忍不住的有些失望了。
李师师锤了下桌子:“所以说你们这些武林人让人头疼,总是不按常理来。罢了,之前的事不去管他,你自己问问看看好了。”
忘忧苦了脸:“就是不想问嘛。问出口了,若是不成,以后多尴尬。不成,也想跟他做朋友、做兄妹。不成,也想看他好好活着。”他的身体若是没有我,岂不难受死了。
李师师恨铁不成钢的道:“谁让你直接怼上去说了,暗示一下不会吗?”
“怎么暗示?”
李师师道:“比如寻个机会做些比较亲近的事,拉拉手什么的。”
有前边的对话打底,忘忧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厚比城墙了,“拉手……算亲密?” 拉手算什么,我还偷亲他来着……
李师师拍拍脑袋:“我怎么忘了,你是医者,要经常给人诊脉的。拉手不行,得换一个……”
“我……我有让他背过我……”忘忧小声嘟囔。
李师师嘿嘿一乐:“干得漂亮!这不是挺开窍的吗?结果这么样?”
忘忧用比较凉的手冰着快要烧起来的脸:“就背了啊。不过那会我喝了些酒,他说:‘做兄长的背着醉酒的妹妹回房,是很平常且应该做的事’。”
李师师道:“那就对他做些不是兄长和妹妹之间平常且应该做的事好了。”
忘忧眨着眼睛:“比如什么?”
李师师勾唇:“所以说你们武林中人还是有好处的,平时练功过招免不了要接触吧,寻个姿势亲他一下好了。若是有意,皆大欢喜。若是无意,就咬死了是意外。一句‘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就能遮过去了。”
忘忧眼睛一亮:“好主意!”
李师师催促道:“觉得是好主意就赶紧去试,越拖着意外越多。”
忘忧起身:“好!我去准备准备。他若不喜欢我……若不喜欢我……”
李师师把她往门口推:“先试,不喜欢再来找我,让他喜欢上不就行了。”
忘忧唇边的笑压都压不住,顺着李师师的力道出门了。
送走了忘忧,李师师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喉,轻声自言自语:“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
手里拿起忘忧带来的话本,津津有味的读起来。看了几章之后,李师师脑子里名为理智的东西忽然回归了,随后简直想要打自己几巴掌。刚才那是谁?“神侯府”的大小姐啊!自己竟然撺掇着一个贵女去追男人……这都什么事啊……
第174章 做准备
“小樱!小樱!”李师师唤道。
小樱是李师师的贴身丫鬟,也经常帮她跑腿送信什么的,人面很熟。
小樱赶紧跑进来:“姑娘,有什么吩咐?”
李师师道:“你马上去打听,看看‘四大名捕’的崔三爷现在在哪。不管用什么办法,帮我递个信给他,就说事关他们家大小姐,让他尽快来找我一趟。”
小樱应了一声下去办了,李师师嘱咐道:“背着些人,越快越好啊!”
小樱再应一声,小跑着出去了。
李师师手拄着下巴:“希望来得及吧,妹子你可千万别太快行动了。”
……
追命来得并不慢,一听事关忘忧,也不管当不当值了,直接起轻功飞掠到了醉杏楼。
见到李师师劈头就问:“师师姑娘,我家忘忧出什么事了?”
李师师放下手里的话本:“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觉得还是跟三爷透个信比较好。忘忧知慕少艾,有喜欢的男子了。”
多少大场面都没被镇住的追命被这句话彻底砸晕了,拿起腰间的酒葫芦,连开了两次都没打开盖子,第三次才拔下来。
一口气喝了大半葫芦酒,才缓过气来:“师师可知道是哪家的臭小子?竟敢肖想我们家忘忧,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忘忧才多大,稚气未脱、涉世未深,最容易被些个表面看上去人五人六的家伙哄骗了……不行,我得把人找出来,两条腿都给他踢断不可,再有不轨的想法就连第三条腿一起断了!”
李师师给他倒杯茶:“三爷别急,我听着……反而是忘忧对那男子心思多些呢。”
“什么?!”追命再次跳起来:“竟敢不喜欢我家忘忧?!这人是瞎了不成?必须找出来!四肢都打断!连忘忧都不喜欢,他还做什么男人,该直接送进宫里去!”
李师师苦笑:“三爷,怎么在您这喜不喜欢忘忧都是错,可要怎么才有活路?”
追命愣了下,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只有忘忧看不上别人,不该有人不喜欢她才对。”
追命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不讲理成这样,但是现在只觉得这样不讲理才是正理,正得不能再正的理。
“师师你快想想,忘忧可有跟你提过那人的身份?”
“只有些零碎的细节。”
“没关系,说给我听。多零碎都行,我们兄弟最擅长从零碎线索里找人了。”
李师师仔细回忆着道:“说是相貌非常俊美。”
“嗯,若生得不好也骗不了她。最近江湖上就出了好几个仗着皮相好,骗人财色的败类,等我统统把他们扔牢里去……不!扔宫里去!”
李师师干笑两声,继续道:“和忘忧认识的时间挺长了,在她刚到京城不久就认识了。”
这条没用,追命心道,对小丫头来说,除了冷血,别人都是到了京城之后才认识的。“嗯,还有吗?”
“我听她的意思,应该是你们府里的人。初见时忘忧和那人不甚愉快,好像还动了手……”
追命开始围着桌子转圈了:“小丫头第一印象准得很,初见就动手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府里的……府里也很有几个风流成性的,竟敢风流到忘忧身上去了,打死,必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