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知道他喝止的是他们自己的人,故意曲解是为了……
“忘忧,不得无礼。”无情清冷的声音传来。
忘忧十分听话的放了手,向无情和铁手屈了下膝:“大哥,二哥。”
衣服发髻丝毫不乱,显得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若不是亲眼目睹了她之前是如何的强势,连温晚都觉得这是个养在深宅的娇娇贵女了。
无情和铁手向忘忧点了下头,算作回礼。之后才拱手欠身,口称:“晚辈见过温前辈。”
温晚轻咳一声:“两位贤侄不必多礼。”
无情是坐着轮椅被铁手推进来的,微微皱了眉头责备道:“怎么又闯祸了?”
故意曲解温晚的意思就是为了一会开怼,这种事上忘忧和无情很有些不可言喻的默契。
忘忧正在给许天/衣号脉,闻言轻轻的哼了一声:“这回可不怪我,我要是再来晚些,之前那么多功夫就白费了,我怎么跟织女姐姐交代。”转头问许天/衣,“是不是?大侄子。”
这还真不是唬人的,忘忧和织女虽然没有结拜,但是私下里都是姐妹相称的。特地跟天/衣居士说了,各叫各的,不掺和。但是每次和织女在一起时若是碰见许天/衣,总免不了要玩笑几句。
许天/衣微微别过头去,却没否认。
因为温晚坐的凳子被他的手下砸碎了,温晚便只能站着,他站着,跟他来的人便也一起站着。于是现在小厅里坐着的人就只有身不由己的许天/衣和自带轮椅的无情了。
无情再次跟温晚拱手:“舍妹一向顽皮,二师伯与师伯母因她曾出手保下许兄的性命,对她格外宽纵。世叔又念她年幼,一直不忍苛责管教。以致在温前辈面前失礼了。”
她救了许天/衣的命,恩同再造,和许天/衣亲生母亲姐妹相称,用不着跟你行礼。她是个年幼的小姑娘,你可是年长的老前辈,到底是谁失礼自己想去吧。
无情微微躬身:“晚辈在此代舍妹与前辈赔罪,也谢前辈手下留情。”
谁该赔罪谁心里知道,留没留情各人心中有数。
温晚哪怕再端着架子,也忍不住老脸通红。赶紧上前托住无情还要再躬的身子:“贤侄客气……客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控制不住我寄几要更新的手啊啊啊啊啊!
第170章 寻女儿
想让手下人来道歉,向身后一看,出手的两个手下,一个保持着扑倒在地的姿势;另一个更是做举刀砍杀状,脸上还留着通红肿起的掌印,脖子处也有淡淡的红痕。两人都是一动不动,显然已经被制住。
之前坐在温晚手下第一位的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中年人皱了皱眉,上前探查两人情况。
无情在他伸手碰到了两人身体时才开口道:“忘忧,去给两位兄弟解开,你那古怪的锁身法子,天下再没人破得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若是没碰到时,为了神侯府的面子,温家人也不会去碰一碰这两人。现在已经碰到了,若是当真解不开,那可就丢大人了。
忘忧在许天/衣身上几处重穴揉按,推入内力。他也是这几天才刚刚能够下床行走,现在跪了许久,身体是真的吃不消了。
按着脉都替他疼,忘忧开口便不客气:“谁欺负谁啊!这个拿刀的,我要不拦他,他准说出我和大侄子难听的话来。本来想温前辈接了也就算了,他又拿刀来砍我,我这才打了他一下,还没打完他同伴就又拿剑来刺。刚躲过剑,这位仁兄的刀已经冲着我心窝来了,这下要是砍中了,你们回来刚好能赶上给我收尸。”
无情轻咳一声,若是再你来我往几句,温晚就是脸皮再厚,今后也没脸再上门了。但是现在小丫头一生气,就不好再继续下去了。看来许天/衣还真伤到了。
轻咳一声之后,无情直奔主题:“不知前辈急着来府里,有何要事?可有晚辈等能出力之处?”
温晚正愁没办法应付忘忧的话,听无情问起来意,也送了口气:“实不相瞒,老夫来府上除了探望天/衣,还想向忘忧姑娘询问小女的下落。”
忘忧抬眼:“温柔?”
“正是。老夫只此一女。”
忘忧奇道:“我怎么知道她的下落?为什么来找我问?”
温晚道:“老夫得到消息,小女昨日于天泉山上,是听了姑娘的话才下的山,可有此事?”
忘忧回忆一下,点头:“我跟温柔说:若是不想白愁飞死在牢里,就去求雷纯,让她在蔡京面前求情。就这样。”
温晚皱眉:“那雷纯也是弱女子一个,你怎可唆使柔儿去逼她为白愁飞那畜生去求蔡京?”
忘忧给一串人名砸晕了:“你怪我:唆使温柔逼雷纯为白愁飞求蔡京?你不是就一个女儿吗?原来不是为了女儿,而是为了雷纯来寻我晦气。”
温晚自知失态,忙补救道:“不是,老夫只是找不到柔儿才来寻你打听。至于雷姑娘,他是老夫故交雷损之女,雷损已然身殁,她孤女一个,老夫只是替故友照看一二。”
忘忧看看脸色苍白的许天/衣,嘴边挂起了一丝冷笑:“原来是来寻我‘打听’啊,我还以为你要来杀了我的病人呢。”
温晚道:“老夫乍闻柔儿委身白愁飞那畜生,情急之下对天/衣有所迁怒了。”
这句话由温晚这等身份说出,已经算是服软认错了,但忘忧的眼神却忽的凌厉起来。
无情直觉不好:“二师弟,你去帮许兄调息一二吧。”
铁手自是明白,应了一声,上前助许天/衣调息内气。经过忘忧时,伸手按了按她的肩膀,提醒她不可急躁。
忘忧明白他们的意思,微微垂目,不再与温晚对视。
无情继续问道:“温前辈是没有寻到温姑娘吗?可去‘六分半堂’询问过?”
温晚道:“已经问过了,他们说根本没见过柔儿。”
忘忧道:“‘金风细雨楼’之事后,我也没再见过她。我和二哥一起押送白愁飞去刑部了,到了刑部解开白愁飞喉咙的控制让他们可以审讯问案。再之后就直接回了府里,没再见过温姑娘。”
温晚道:“听说小女与忘忧你多有误会,同为正道,老夫与诸葛先生相交已久。你和柔儿也该多亲近才是。”
忘忧给气笑了:“这位温前辈,我与令爱从来不存在误会,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相见两厌。所以这亲近还是免了吧,有多远离多远才是。”
温晚本以为由自己提出,这小姑娘哪怕再骄纵也会客气几句。并不是要二人当真多亲近,只是希望今后见面她多容忍几分而已。没想到竟被如此直白的顶了回来。
无情清了清嗓子:“温前辈,小女儿家的情谊,咱们哪怕身为父兄也不好多管。好在忘忧一向讲理,前辈只劝着温姑娘让她注意些,出不了大乱子。”
我家姑娘讲理,只要你女儿不自找麻烦,就出不了事。
温晚沉了面色:“女儿家脸面何等重要,老夫身为人父,怎容的她被一再羞辱。”
忘忧目光中隐隐含着一丝战意与兴奋,看得无情直皱眉。“我原以为‘洛阳王’乃武林中人,信奉强者为尊,就算不感激我没伤温柔性命,也不至于怪我打了她几个嘴巴。没想到今日一见却颇有文人风范,讲究起女儿家脸面来了。那依您看,我下回再碰见令爱挑衅,是给她开几个口子,还是直接杀掉为好呢?”
温晚再次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太对了,好像格外的偏执且易怒。他本人就是用毒高手,立刻警觉起来。
见温晚对忘忧的挑衅久久不语,无情也发现他状态不对,出言道:“温前辈一路辛苦,不如在舍下稍作休整如何?”
温晚正待回答,外面忽然一阵杂乱。
严魂灵职责所在,马上出去查看。再回来时已经面色发白,身后跟了几个抬着担架的人,衣饰和温晚一行人类似。
为首一人见温晚行礼:“爷,寻到大小姐了,只是大小姐的情况……”
温晚见担架上盖着布,身形不禁晃了晃,险些摔倒,被其他手下人扶住了。“柔儿……柔儿……”
那人赶紧道:“大小姐只是昏迷……还……中了毒。”
温晚心下稍安,上前掀开担架上的布,却再次险些摔倒。被扶住后缓了口气,目光如两把利剑一般刺向忘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