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忱按下结束键，把录音保存下来，问陈沐阳：“洗澡吗？”
“嗯。”
徐忱把人抱起来：“走，徐忱哥哥给你洗澡。”
陈沐阳点着徐忱胸口：“是弟弟。”
“哥哥。”
“弟弟。”
“哥哥。”
“弟弟。”
徐忱笑了一下，行吧，那就弟弟吧。
第59章
陈沐阳有多内敛, 恐怕只有徐忱知道，以至于她说她喜欢他的时候，徐忱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一晚, 徐忱兴奋得没睡好, 一大早就醒了，半躺着看陈沐阳。
她皮肤很嫩，睡觉的时候像个小孩子。
还是这么能睡。
徐忱想到刚见到她那会儿，她也很爱睡, 数学课睡，物理课还睡，对了, 第一天见她的时候，她不是快迟到了吗，徐忱琢磨着，肯定是睡过头了。
刚开始跟她坐一块，只是图那块地方清静，没人打扰, 坐久了发现, 那里是真清静。
他的这位同桌, 安静的时候, 甚至可以让你觉得她不存在。
她不和前后左右的人交流,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有一次, 她还没来上学，徐忱好奇，看了眼她桌上的书，书名《男人这东西》……
徐忱翻了几页，没眼看。
没看出来, 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女生，居然看小黄书。
怪不得书要用报纸包起来。
那回她躲在书本后面笑，想着两人还没说过话，于是忍不住问她在笑什么。
好歹他开了个头，想着她总该礼尚往来一下吧，没想到，她居然也没找他说话，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子。
行，不说就不说呗，看她什么时候跟他说话。
然而，徐忱一直没等到她主动找他讲话那一天，一直到老胡找他，让他多教教她。
徐忱心想，是该多教教，不然，就她这成绩，能上个大专不错了。
没想到，她还挺客气，居然说不用。
徐忱到底是没忍住，找了个借口，也好促进一下同桌感情。
这么相处下来，他倒是发现，这同桌也不古怪，就是寡言，也不笨，就是不上心，他教一遍，她基本就会了，第二次遇到相同题目基本就会做了，倒是省心。
这点，徐忱很欣赏。
一切好像就是这么开始的。
让他觉得最好笑的，她真还把那些情书当回事，认认真真放好。
其实他就这么一说，她放不放都无所谓。
可她认真了，他也不能不认真。
那天他打完球去小卖部买水喝，无意间看见陈沐阳也在，一个人在那个角落里挑巧克力，耳边散着几根碎发。
徐忱就在一边看，心想，不就一块巧克力嘛，值得她花心思挑？做作业也没见她这么用心。
他倒要看看她准备拿哪一块。
他看着她拿了一块，又放回去，买了促销的。
后来他经常看到她买巧克力，每次都买促销的。
那次打完球，他照例去买水，看到巧克力的时候，忽然想起她来，顺手拿了那块她之前放下的，买回去奖励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还挺有趣的。
但她吃得很慢，每天吃一点点。
徐忱就问她，为什么不全吃了。
陈沐阳说，因为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快乐的事，所以今天感到快乐的事也要留一点到明天。
不知道哪来的歪道理，听着还挺有道理。
徐忱算是发现了，陈沐阳虽然寡言，但内心世界却很丰富，她总能给你惊喜。
她像一座封起来的山，表面是积雪，但是，雪化了，也许就能开出漫山遍野的野花，她很温和，不争不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有人找她帮忙，她从来不拒绝，尽心尽力完成。
她就是这样，不期待别人的了解，又能温柔地理解别人。
他渐渐被这座雪山吸引，等到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不想离开这座雪山了，他想等到野花开放的时候。
只是这个过程艰难了点。
徐忱一直以为，陈沐阳是他追来的，如果昨晚她不说，他从没想过，他靠近雪山的时候，雪山已经悄悄为他融化。
这么想着，徐忱忍不住低头吻了陈沐阳一下。
陈沐阳居然醒了，皱了下眉问：“几点了。”
“六点。”
“这么早。”陈沐阳拉了拉被子，发现身上空无一物，抬了抬腿，有点酸，她瞬间清醒了。
徐忱翻身下床，找了一会儿，找出指甲刀来，回到床上，把陈沐阳的手拿出来，耐心地在那给她剪指甲。
“服了吗？”
陈沐阳：“……”
混沌之中，她有一点点印象，昨晚徐忱从浴室开始折腾她的……
“陈沐阳。”
“嗯？”陈沐阳躲在被窝里懒懒应声。
“还记得你昨天说了什么吗？”
陈沐阳没什么印象：“我说什么了？”
徐忱一笑，幸亏他留了一手，录音了。
“一会儿跟你说，换个手。”
陈沐阳把另一只手给他。
徐忱耐心剪着指甲：“一句都不记得？”
陈沐阳摇头，也好奇起来：“我到底说什么了？”
徐忱：“不急。我先问你，那次在机场，你为什么装没看见我？”
陈沐阳想了想：“哪次？”
徐忱瞪了陈沐阳一眼：“还有哪次？你不记得？”
陈沐阳想了一会儿。
徐忱报出时间和机场名称。
陈沐阳这才敲了下脑袋：“是你说你不想见到我的……”
徐忱：“……”
徐忱忍不住敲了下陈沐阳的头：“其他怎么不见你记得？”
陈沐阳：“……”
“那我再问你，你和那男的，谈过吗？”
陈沐阳看了徐忱一眼：“那男的，谁？”
徐忱本来不愿意提这事儿，但他发现他没法不在意。
他不知道，在他缺席的日子里，她是否接受过别人。
在他这儿，她是唯一，至于她那儿，他拿不准。
“还有谁？跟你在机场那男的。”
陈沐阳：“……”
她笑起来：“那是我同事。”
“那你们吃一个盒饭？”
“……”
“我们当时没钱了，只够买一份饭，出门在外，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那么多讲究。”
陈沐阳忽然想起什么来。
难道那天他不高兴，是因为这件事？
“徐忱，你什么时候那么不自信了？”
徐忱端着，哼了一声：“我妈让你分手你就跟我分手，你让我上哪找自信。”
陈沐阳：“……”
得，翻旧账来了。
陈沐阳沉默了一会儿，那件事，她不打算说，她不想戳他妈妈的痛处。
她抱上他：“不是的。徐忱——”
“嗯。”
陈沐阳顿了一下，虔诚地看着他：“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她想让他安心。
虽然徐忱昨晚已经知道了，不过骗她又说一次，听着不赖。
徐忱嘴上却说：“不信。”
陈沐阳气馁：“怎么样你才信？”
“接下来三个月，每天说一遍。”
陈沐阳将信将疑：“真的？”
“你可以先说三个月试试。”
陈沐阳爽快地说：“行。”
绕了半天，陈沐阳忽然想到，他还是没说她昨晚说什么了呀。
“那我昨晚到底说什么了？”
徐忱拿过手机，扔给陈沐阳：“自己放。”
他居然还录音？
难道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陈沐阳点开录音。
——“陈沐阳，再说一遍。”
——“说什么？”
——“陈沐阳喜欢谁。”
——“喜欢……徐忱。”
——“嗯。真乖。你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高中。”
陈沐阳：“……”
拿被子捂住脸。
徐忱得意地笑着：“还笑我暗恋你？陈沐阳，把被子拿开，解释一下。”
“不要。”
“我不笑你。拿开。”
“不要。”
徐忱只好自己动手，轻轻拿开被子，看陈沐阳，早就脸红得一塌糊涂。
徐忱笑得不行，低头去吻她：“这账，我们慢慢算。先把另一个账算清了。”
陈沐阳不解：“还有什么账？”
徐忱一个翻身，坏笑着说：“验货。”
“验什么货？”
徐忱抓着陈沐阳的手往下：“看看我的肾要不要补。”
陈沐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