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少了什么，陈沐阳说不上来，现在想来, 应该是徐忱也有所保留，她也有所保留，徐忱的有所保留是为什么, 她不知道，但陈沐阳自己，应该是因为——她一直记得徐忱高中时说“很喜欢”的样子。
他说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整个人都发着光的样子。
他俩大学谈恋爱的时候，徐忱似乎从来没有说过“喜欢”、“爱”这种字眼。陈沐阳也从来不去问, 可能说到底, 她还是没有安全感的。
现在想想, 好像有点傻……
自己吃自己的醋？
一想到这, 陈沐阳不自觉笑出来。
“傻笑什么呢？”徐忱不知道什么来的, “不是让你在楼上等吗？”
陈沐阳一愣, 摇摇头：“走吧。我们去干什么？”
徐忱坏笑了一下：“这么信我？去干什么都行？”
陈沐阳翻了个大白眼，用脚踹他：“走不走？不走我上去了。”
说着，陈沐阳假装要回去，徐忱一个反手就把她拎回来：“走什么走？吃夜宵。”
陈沐阳被徐忱拎着上了车。
到了车上，徐忱不知道从哪里找了零食出来, 扔给陈沐阳。
陈沐阳拿着零食看了看说：“不吃了。”
徐忱打着方向盘说：“想得挺美啊。”
陈沐阳一愣：“嗯？”
“谁说给你吃的了？”徐大爷一笑，停在红灯前，盯着陈沐阳说，“喂我。”
陈沐阳：“……”
“快点。”徐忱一手搭在车窗上，一脸得意地催着。
“我看是你想得美。”陈沐阳撕了包装，拿出一条牛肉干，撕开包装，刚准备塞进自己嘴里，徐忱忽然一低头，凑到她嘴边，嘴唇擦过她的手指，咬走牛肉干，一动一动地鼓着腮帮子，朝着陈沐阳笑，故意吃给陈沐阳看！
“……”
陈沐阳只能看着包装纸干瞪眼……
肉麻？
对，他们不但不肉麻，徐大爷还特别爱欺负她！
徐忱带着陈沐阳去吃夜宵，刚进门，听到有人叫他们俩。
“徐忱？陈沐阳？”
两人不约而同转过头。
陆明峰笑嘻嘻上来打招呼：“你们也来吃宵夜？”
徐忱冷着脸没说话，陈沐阳倒是应了一声：“对。”
陆明峰倒是厚脸皮：“就你们俩？要不，一起？”
徐忱：“……”
陈沐阳看看徐忱。
徐忱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说了一句“走吧”就往里走。
陈沐阳有些尴尬，对陆明峰说：“可以。”
陆明峰没看出徐忱的不高兴，就这么屁颠屁颠地和陈沐阳他们一起吃。
整顿饭，主要是陆明峰一直在回忆高中时光。
“我们班的物理老师是吴震华吧，哎，徐忱，你们班是？”
徐忱听着这个“我们”、“你们”，没给陆明峰一个眼神，冷冷地说：“老赵。”
“对对对，好像是老赵来着。怎么样，你们回学校看过吗？前几年我回学校，听说你给学校捐了几栋楼。”
“没。”
楼是捐了，但徐忱一直没回去过，连楼长什么样走不知道，还是上回和陈沐阳两人回学校的时候看了一眼。
陆明峰忽然想起什么：“哎，你们怎么……”
这么晚了还单独一起出来吃宵夜？
但陆明峰觉得这话不妥，没说。
徐忱憋了一晚上，总算找到机会了，他掐了烟，淡淡地说：“陪女朋友出来吃宵夜，有意见？”
陆明峰一听，一口热茶喷了出来，眼神在他俩身上打了个转，赶紧补救：“没意见没意见。恭喜恭喜。”
陈沐阳：“……”
陆明峰知道自己是多余的了，他今天本来是想跟徐忱套近乎，没想到……马失前蹄，稍坐了一会儿，赶紧找了个借口走了。
陆明峰一走，徐忱和陈沐阳也吃得差不多，徐忱结账。
陈沐阳见徐忱不高兴，想到白天他问选他还是选陆明峰，难道是因为陆明峰，所以不高兴？
奇奇怪怪。
陈沐阳猜不透徐忱的心思，索性不猜了，转头看窗外夜景，这一看，才发现，这不是去自己家的路。
“徐忱，这不是去我家的路……”
徐忱：“太累了。去我那。”
“……”
陈沐阳：“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徐忱：“出来的时候不是才洗过澡吗？”
“……”
这都能知道？
“你那儿只能睡一个人吧？”
徐忱：“放心，今天不会让你睡沙发。”
“……”
陈沐阳在那想第三个借口的时候，徐忱忽然说话：“陈沐阳，你又想什么？”
陈沐阳尴尬地撇过头：“没有。没想什么……”
徐忱忽然凑过来：“真没想什么？”
“哎，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实现。”
“……”
“真没有！你专心开车！”
“你怎么知道我没法专心开车？”
“……”
徐忱：“这事儿不能怪我啊。”
陈沐阳：“难道还怪我？”
“嗯。怪你。”
“……”
陈沐阳忍不住笑出来。
好，说不过他！她不说话总可以了！
这么一闹，陈沐阳倒是没那么拘谨了，徐忱的心情好像也好了很多。
一路到了徐忱那儿，他先去洗澡，陈沐阳自己看电视，徐忱忽然叫她。
“陈沐阳，帮我拿个东西。”
“什么？”
“好东西。在衣柜最左边，第二层的抽屉里。”
“好。”
陈沐阳走到他卧室。
最左边，第二层抽屉。
她拉开。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排卷好的内裤……
“……”
那边，徐忱在催：“找到了没？快点。”
“……”
陈沐阳随便拿了一条，给他拿过去。
徐忱探出脑袋：“谢了啊。脸这么那么红？这就害羞了啊？”
“……”
“赶紧穿上！”陈沐阳不想理他了，赶紧回去看电视。
徐忱一笑，穿上衣服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陈沐阳身边。
陈沐阳不理他，故意离他远一点，在那吃柚子。
徐忱倒是正经了一点：“陪我坐会儿，我凌晨的飞机走。”
“你还要走？”陈沐阳一愣。
徐忱一笑：“舍不得我啊？”
“……”
又不正经。
徐忱坐那上，刚准备点支烟，瞧见陈沐阳的眼睛看着那烟，默默放回烟盒。
“抽吧。”陈沐阳知道他压力大。以前他抽烟，她偶尔也说，不过是担心他身体。
徐忱说：“不抽。”
“嗯？”陈沐阳转头看他。
徐忱淡淡地说：“想抱你。”
“……”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
陈沐阳愣了愣，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靠在他肩上。
徐忱把手从背后绕到她腰上，下巴支着陈沐阳的头，过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陆明峰抱过你吗？”
陈沐阳：“……”
这醋是吃不完了吗？
陈沐阳逗他：“嗯。抱过。”
徐忱不大高兴地问：“在哪抱的？”
“我想想啊——”陈沐阳装模作样在那想。
徐忱忽然低头狠狠亲了陈沐阳一下：“还敢想？”
“是你问我的。”
“不爱听。”
陈沐阳笑起来，终于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你到底是哪里听来我和陆明峰的事的？”
徐忱挑了挑眉：“还用听来吗？你们同进同出上学那么久，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我又不知道你、你、你——”这会儿要说出徐忱暗恋自己这种话，陈沐阳倒是有点为难了。
“我怎么了？”徐忱一笑，“不就是暗恋你吗？我都没不好意思，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陈沐阳被他逗笑了：“你还很骄傲是不是？谁让你没跟我说。”
徐忱忽然转头：“我跟你说，你会答应吗？”
陈沐阳一愣，不理他。
徐忱不依不饶起来，挠着陈沐阳的腰：“答应吗？嗯？答应吗？”
陈沐阳受不了痒，赶紧求饶：“答应，答应……”
徐忱这才松了手。
陈沐阳去摸他头发：“我跟陆明峰真没什么。”
徐忱不信：“哼，还说没什么？我都听见了。”
陈沐阳狐疑：“听见什么？”
徐忱不乐意说。
“到底什么？你说。”
徐忱这才撇过头说，不情不愿地说：“还能有什么？他跟你表白，你答应的时候，我在场。”